午夜。

李元芳站在南院一間房門外，對著一棵樹扔飛刀。

這是一種很普通的飛刀，是一個千牛衛送給他的，一共有五把，用來練練手倒也不錯。

“呼！”

突然間，耳邊隱隱響起一縷勁風。

李元芳側頭一看，一道黑影在墻角一閃而沒。

“誰？”

李元芳下意識喝問一聲，同時縱身一躍追了過去。

沒多久，門外出現了一道高大的黑影，戴著面具，身著一襲黑袍。

此人，正是蛇靈組織中化名“蝮蛇”的虎敬暉。

他已經接到了金木蘭的指令，今晚正是來滅口的，而這間屋子里便住著一個重要的證人：王小二。

一般情況下，虎敬暉在以“蝮蛇”的身份執行任務時，喜歡以一條訓練多年的蝮蛇開道。

這條蝮蛇的毒性相當強，只要目標被咬上一口，基本上就算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

但是虎敬暉心知狄仁杰醫術高明，一定有辦法救治王小二的命，故而準備親自下手。

可沒想到，他剛剛接近門口……

“咻！”

一柄飛刀襲來。

“鐺！”

虎敬暉急急抬劍一擋，隨之飛快地躍上房頂，幾個起落便融入了黑夜之中。

之前那道黑影也是他。

他本想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李元芳，卻沒想到李元芳回來得這么快。

“果然還是出現了……”

李元芳嘆了一聲，并未去追。

他的任務是要保護王小二的安全，不能讓人給暗算了，畢竟是重要人證。

五更時分。

一個千牛衛匆匆來到狄仁杰房前敲了敲門，隨之稟報道：“大人，不好了，剛收到消息，關在牢中的張勇、胡進寶、方洪亮三人死了。”

“什么？”

狄仁杰匆匆披上衣服走了出來。

“大人，他們是被人暗殺的……”

狄仁杰皺了皺眉：“不是還有千牛衛協助看守么？怎么會讓殺手混進去？”

“衙門里的人說，昨夜在牢中值守的獄卒，包括協助看守的千牛衛皆昏睡不醒，直到五更交接的時候方才醒轉。”

“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前去看看。”

不久后，狄仁杰帶著李元芳、虎敬暉一起匆匆離開了都督府，向著大牢方向而行。

路上，李元芳道：“大人，昨夜發生了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么事？”

“蝮蛇來過了。”

“什么？”狄仁杰臉色一驚：“蝮蛇？”

“對！蝮蛇！”

虎敬暉故作一臉驚訝的樣子：“他來做什么？難不成想謀害狄大人？”

“不！”李元芳搖了搖頭：“他想殺王小二滅口，幸得卑職反應快，差點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狄仁杰不由皺了皺眉：“這么重要的事，你昨夜怎么沒稟報？”

“卑職擔心一離開蝮蛇便殺個回馬槍，所以一直守在屋里。”

“哦，也對……”狄仁杰點了點頭，隨之又道：“這么看來，牢里死的人恐怕也是蝮蛇做的。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他們真以為，殺了這些證人，本閣就奈何不了他們？”

虎敬暉笑了笑道：“是啊，他們都低估了大人。卑職相信，就算沒有這些證人，大人也一定有辦法對他們。”

“呵呵，那是自然，只不過要多費些時間罷了。”

不久后，三人一起走進了大牢。

一到門口，便見方謙帶著幾個手下快步迎上前來。

“卑職參見大人！”

狄仁杰笑了笑：“方大人來得還挺快。”

方謙恭聲道：“出了此等大事，卑職怎敢怠慢？”

“嗯，走吧，一起去看看。”

一進去，便有一個千牛衛一臉愧色，上前揖了一禮：“狄大人，是卑職失職，愿受大人處罰。”

狄仁杰擺了擺手：“先不說這個，你先說說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是，大人！”對方應了一聲，隨之道：“張勇等三人分別關押在三間牢房。昨夜，卑職率十五個千牛衛與七八個獄卒一并看守。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深夜時，我們全都昏睡不醒。

直到五更時分，替班之人前來交接，方才喚醒了卑職等人……”

“他們是怎么喚醒你們的？”狄仁杰問了一句。

“回大人，是用涼水澆醒的。”

“嗯，然后，你們便發現張勇等人已經死了？”

“是的大人，卑職等一醒來，便發現牢門大開，張勇等人全都被人殺死。”

狄仁杰揮了揮手：“帶我去看看尸首。”

“是！”

來到牢中，狄仁杰蹲了下來細細查驗傷口。

李元芳也蹲下身看了看，忍不住道：“一劍封喉，是個高手做的。”

“嗯，再看看其他人。”

驗完幾具尸首之后，李元芳道：“大人，卑職可以肯定，兇手只有一人，是個用劍的高手。”

狄仁杰眉頭一動：“哦？何以見得？”

“首先，劍傷與刀傷還是有些區別的。從傷口來看，手法相同，傷口并不深，但足以致命，說明對方是個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想必正是蝮蛇。”

“嗯，有道理……”

李元芳又道：“還有，大人請看，幾個死者皆沒有掙扎的跡象，看樣子應該是在熟睡中便被人給殺了。

如果是普通人還好說，可是他們都是從軍多年的人，警惕性遠比一般人高。

而且他們現在乃是階下之囚，內心里必然惶恐不安，不至于睡得這么沉。

兇手連續開了三間牢房殺人，都沒有驚動他們，所以，卑職可以斷定，他們當時應該也是處于昏睡狀態。”

聽到這番話，狄仁杰忍不住笑了笑：“好你個元芳，你把我想說的都說了，我還能說什么？”

“咳，卑職只是一些愚見，讓大人見笑。”

“不不不，你都說到點子上了，他們的確有可能是在昏睡中被人殺死，故而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

這就奇了，難道是有人在飯菜中做了手腳？”

一聽此話，昨夜值守的千牛衛頭領忍不住道：“稟大人，卑職等昨晚用過了飯才過來替班，喝的水也是自帶的。”

“哦？這就奇了……”狄仁杰不由踱起了步。

牢頭也上前說道：“大人，獄卒的飯菜與疑犯的飯菜是分開送的，如是有人投毒的話，那肯定就得有兩批人。”

“嗯……看來，問題應該不是飯菜。”狄仁杰回了一句。

方謙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上前問了一句：“大人，如果不是飯菜的問題，又會是什么呢？”

狄仁杰緩緩踱步：“容本閣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