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個對抗詭異的武器!”
隨著陳歸彥在荒誕名錄中迅速寫下句子,這本古書也迅速給出回應。擴寫很快完成,在【筆者】意志的作用下,句子呈現了出來:
“我需要一個對抗詭異的武器,于是,凈化之矛出現了,當我握住長矛的一瞬間,我就無比熟悉并能順利使用這件武器。”
正式成為【筆者】后,陳歸彥對荒誕名錄的聯系更深了,對于陳歸彥在荒誕名錄中寫下的需求,只要是不違背因果的情況下,荒誕名錄基本能滿足。
一把全身由水晶構筑而成的長矛自空中幻化而出,與此同時,陳歸彥手邊的荒誕名錄悄然隱退。陳歸彥右手抓握住長矛,頓時,一股奇異的感覺涌遍全身。
這一刻,他仿佛能洞悉長矛的所有使用方法,這件水晶鑄成的武器在他眼里猶如一位久別重逢的老友,對他透著友善的氣息。
轟——
強烈的氣勢自陳歸彥體內爆發,五色的光芒在他體表閃爍。陳歸彥提矛上前,揮舞起長矛,矛頭與敏敏雙手幻化的利刃對撞。
“滋滋……”
敏敏的利刃冒出陣陣黑氣,水晶般的長矛沾染上陳歸彥體表五彩的光芒,竟然也迸發出五彩光芒,絢爛奪目,這一對撞,敏敏就占據了下風。
“什么?侵蝕?!”
敏敏低聲驚呼,身形猛然倒退。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陳歸彥,甩甩雙手,兩把利刃重新化成了手。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先知】!”敏敏沖陳歸彥咆哮道,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騙。
“我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知道的是,你就要死了!”陳歸彥再度發起了攻擊。
這柄水晶長矛給予了他無限的戰意,似乎只要這柄長矛在手,陳歸彥就有無限的斗志。眼前的詭異對他來說似乎成了一個小小的障礙,在【創作狀態】的加持下,陳歸彥相信,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解決這個詭異。
瞳孔中陳歸彥的身影迅速放大,敏敏見狀,不再多嘴。她的臉色迅速轉為蒼白,繼而轉為慘白,紙人般的慘白,她的身體癟了下去,像是漏了氣一般。
“噗”地一瞬,她就化成了一張干癟的皮,風一吹就能吹開。這張皮上沒有絲毫皺紋,就連五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張慘白的皮。
長矛帶著呼嘯的風聲迅速斬落,斬在那張皮上,陳歸彥卻沒有得到任何反饋,仿佛這一擊砸在了水里。
“怎么回事?”他心中一驚,猛然抬眼看向那張皮。
那張皮詭異地蠕動起來,向著長矛包裹而去,如同一只蠕蟲,陳歸彥見狀,猛甩長矛,釘入一旁的墻面。
那張皮停止了蠕動,竟然在墻面消退,好像是在融入這面墻,陳歸彥不知道敏敏究竟想要做什么,但他認為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水晶長矛上的五色光芒匯聚在矛尖,隨著陳歸彥的穿刺貫入那張皮中,那張皮爆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即歸于虛無。
它融入了整張墻面。
陳歸彥收矛佇立,伸出手對著墻面虛握。無形的光芒自他手中匯聚,整張墻面像是遭到了剝離一般,一個【棋子】出現在了陳歸彥手中。
這枚棋子沒有人形,就是一張微縮版的人皮,懸浮于掌心,卻讓陳歸彥感到一陣惡心。
眼下那張皮融入了墻面,無法找到,陳歸彥只能強行制作了一枚【棋子】,隨后,他緩緩沉靜下心緒,整個人的氣息變得空靈起來。
“嗡嗡——”
周遭的世界色彩飛速褪去,一片泛著水波的空間迅速構筑。陳歸彥的腳下泛起陣陣白霧,眨眼間,他就來到了一片空間。
這片空間有他構筑,由他掌控。不同于【記錄】所構筑的“記憶”世界,這片空間獨立于現實之外,卻能影響現實。
【推演者】的第三個能力:預言之境。
腳下的水波蕩開一圈一圈漣漪,白色的霧氣在身下飄蕩,這些霧氣遮蓋了整片空間,遠方的天空是一片純白。
陳歸彥伸出手,【棋子】在他掌間緩緩浮現。
這是他第一次動用預言之境,他雖然知道使用預言之境需要用到【棋子】,但怎么使用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陳歸彥松開手,這枚【棋子】就這么地墜落下去,墜進腳下的白霧之中,墜入水波之中,暈開一圈漣漪。
“咕咚……”
陳歸彥的心緒明凈空靈,隨后,他睜開眼,霧氣之中,緩緩浮現了一面墻,這面墻上,那張皮蠕動著穿墻而出。
墻的下方,陳歸彥立在那里,皮穿過墻蓋在陳歸彥臉上,迅速融入陳歸彥的身體。
預言之境將那張皮接下來要做的一切都呈現了出來。
“原來是要這么偷襲我么……”陳歸彥喃喃。
如果是這樣,那張皮真有可能偷襲成功,但經過預言之境的預言,白皮的行動軌跡已經暴露。
但,預言之境,可不止預言這一個作用,如果如此,這不就是一個空間般的【啟示】了么?
預言之境最大的作用:改變未來。
既然棋子的未來已經被預測,那么,陳歸彥在預言之境中,就有改變這個未來的能力。
至于這改變未來的方式么……
陳歸彥的感知中,那枚棋子仍然存在,陳歸彥稍微挪動了一下棋子的位置,未來就改變了。
在未來的那條軌道上,由于位置的改變,白皮的攻擊也將落空。
陳歸彥退出了【預言之境】。
預言之境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并不相同,在陳歸彥獲得能力的時候,他就知道,預言之境中的十分鐘,相當于外界的一秒鐘。
剛剛他在預言之境中待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外界的戰斗甚至連一秒鐘都沒有過去。
如果還有外人在場,那在他的視角中,陳歸彥的身形只是迅速晃動模糊了一下,就好像是他抖了抖身子,彈了彈身上的灰那般輕松。
與此同時,白皮融入的那面墻迅速晃動起來,隨著一聲輕輕的“噗”聲,墻中,一道黑影猛然穿墻而出!
陳歸彥站在原地沒有動,表面上他風輕云淡,實際上內心也有點緊張。
他不是不相信預言之境的效果,對于動用能力他還是很相信的。只是……
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預言之境,為了試驗效果,自己只好拿自己來做實驗了。
白皮果然如預言之境中所預言的一樣,選擇從墻面中破體而出,對陳歸彥發起了偷襲。
其速度之快,快到根本無法讓人反應,從破開墻面到出現的一瞬間,呼嘯般的陰影已經臨到近前。
只是……白皮撲錯了方向。
陳歸彥手中的水晶長矛光芒綻放,他旋轉起長矛,迸發出銳利的呼嘯,繼而陳歸彥往前猛然穿刺!
“刺啦!”
陳歸彥聽到人皮傳來一聲驚慌的呼喊,這聲呼喊中包含了困惑。不解與慌張,似乎在為自己攻擊錯了方向而感到驚慌。
怎么會這樣?自己明明已經瞄準了那個陳歸彥才動手的啊!
這一擊的失誤,足以讓它付出生命的代價,如果詭異有生命的話。
長矛刺穿了白皮,其上涌動著的五彩光芒一齊貫入白皮體內,白皮表面開始產生一連串的爆炸。
轟轟轟轟……
陳歸彥并不打算放過這個白皮,長矛之上,五彩光芒驟然收束,化成一道明晃晃的白色火焰,隨著長矛的穿刺在白皮上劇烈燃燒開來。
“凈化!”陳歸彥心中默念。
炫目的光彩從樓道里綻放開來,這光芒之強盛,一時間照亮了整個樓道,劇烈的爆炸也吸引來一些人的注意。
白皮詭異在火焰中焚燒殆盡,甚至連一絲灰都沒有剩下。陳歸彥望著詭異死去,手中的水晶長矛崩散成光芒消失不見。
“啪”地一聲輕響,荒誕名錄重新出現在陳歸彥手里,陳歸彥將它收了起來。
聽著從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陳歸彥緩緩轉身,幾個模擬者正面色凝重地朝這邊趕來,當他們站到陳歸彥面前的時候,劇烈綻放的光芒就在此刻熄滅。
他們都沒有看到水晶長矛和荒誕名錄。
“我們是巡邏隊,這里發生了什么?”為首的一個人向陳歸彥問道。
“我剛剛在這里散心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詭異,在經歷了和那個詭異的戰斗后,我僥幸取勝,消滅了那個詭異。”陳歸彥平靜地解釋道。
為首之人看了陳歸彥幾秒鐘,眼神上下打量陳歸彥,似乎在確認什么,末了,他說:“噢,原來你也是一個模擬者。這么說,你解決了一個詭異?”
“是的。現在沒什么事了,詭異已經被我處理了。”陳歸彥說。
“陳歸彥!”
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陳歸彥轉過頭,發現阿離正朝他奔過來。
“你沒事吧?我剛剛就離開了那么一會兒,剛準備回來找你,就聽到爆炸聲!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阿離慌張的語氣讓陳歸彥不覺心頭一暖,他說道:“沒事兒,已經解決了。”
阿離松了口氣:“那就好。”
陳歸彥再次與巡邏的模擬者小隊解釋了一遍情況,巡邏小隊確認了沒有異常后,離開了。陳歸彥和阿離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也選擇了離開,他們回到了圓形大廳中。
……
安靜只持續了片刻,走廊的盡頭,一個身影悄然浮現。
“剛剛的動靜,鬧得真大啊。”
那個身影來到之前陳歸彥和詭異戰斗的地方,望著地上殘留的燒焦痕跡,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他抬起頭,望向窗外,夜雨之下,窗外倒影出他模糊的臉。
沈君揚!
“不過……這個叫陳歸彥的家伙,藏得東西可真不少。要不是剛剛我沒選擇出手,我真不知道他會弄出這么多手段。那本古書,還有那個水晶長矛……竟然讓我也感覺到很危險啊……”沈君揚不禁回想起了陳歸彥手中的武器。
在荒原上得到了本體的線索后,沈君揚就退出了吞噬空間,準備前來尋找陳歸彥,沒想到,剛好撞見陳歸彥與詭異戰斗的場景。
沈君揚并沒有出聲,而是選擇起了觀戰。當他看到陳歸彥召喚出荒誕名錄和水晶長矛的時候,他心中有些震驚。
這是【先知】或者【筆者】的能力嗎?
以沈君揚的見識,他也不能判斷這是否屬于先知或者筆者的能力,如果說,陳歸彥在荒誕名錄上書寫還算筆者的能力的話,那后面古書化成水晶長矛的時候,沈君揚就有些懵了。
筆者還有這樣的能力?
難道說,陳歸彥也是一個隱藏了自己身份的三變量模擬者?
沈君揚心中對陳歸彥也有些忌憚了起來,他現在有些看不透陳歸彥,不知道這個家伙身上還藏著多少底牌。
沈君揚看了看場地情況,隨手一抹,地上燒焦的痕跡就消失不見。
隨后,沈君揚的身影沒入黑暗,不見了蹤跡。
……
十分鐘前,陳歸彥殺死白皮的那一刻。
光芒從走廊上爆發,照亮了走廊,也透過落地窗,照亮了走廊外的黑夜。
猩紅的夜色中,這點光芒從燈塔大廈的高層驟然閃爍,像是有人在三十層扔了一個閃光彈,奪目的光芒,令人忍不住往燈塔大廈的方向上注視。
大雨滂沱的街道上,一陣詭異的紅霧彌漫到了燈塔大廈底部,敲鑼打鼓聲從遠處傳來,一隊抬著棺材的詭異紙人自街道的一邊向著燈塔大廈緩緩走來。
霧氣中,聲響不斷,直到那道光芒爆發。
送葬隊似乎也察覺到了燈塔大廈中亮起的光芒,整支送葬隊停了下來,所有的紙人抬頭仰望,望著光芒大盛的三十層,默然不語。
直到光芒漸漸熄滅,紙人們像是丟失了目標一般,緩緩地低下了頭,他們的神情隱沒在紅霧中,不可望見。
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后,嗩吶聲再度響了起來,鑼鼓也重新敲了起來,這支送葬隊,再度在夜雨中啟程。
紅霧悄然往燈塔大廈的底部蔓延。
送葬隊忽然拐了一個彎,調轉了方向,那些紙人在紅霧中,抬著棺材,緩緩地走向了燈塔大廈……
夜雨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