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園位于縣衙的最后方。
這兒環(huán)境優(yōu)美,自然景觀和人工建筑融合的恰到好處。
面積不大,假山,池塘,花草樹木,亭臺樓閣卻應(yīng)有盡有。
兩男一女正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
這一行人自然是徐光坤夫婦和柳如雪。
“小七?”
“大姐,二姐,姐夫!”
虎頭虎腦的小七乖巧的打著招呼。
徐光坤很是詫異,聽到這孩子在后花園玩耍的時候他已經(jīng)做好見到一個泥猴的準備了,卻沒想這孩子渾身都是白白凈凈的,身上沒有一絲污垢。
不過這孩子打了個招呼以后,就愁眉苦臉的盯著小徑旁的果樹看個不停。
柳如雪蹲下身子,摸了摸小七的頭,溫柔的問道:“小七你在看什么呀?”
小七指了指地上的蘋果:“姐姐,我剛剛走到這里的時候被蘋果砸了一下。”
“頭很痛嗎?”
“不是,我是在想這蘋果為什么是掉在地上,而不是往天上飛的,你知道為什么嗎姐姐。”
柳如雪一下就被問住了。
對啊,這蘋果怎么不往天上飛?
這平日里司空見慣的景象她就沒想過原因,這一下突然被問到直接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她腦袋飛快轉(zhuǎn)動起來,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無能無力的她只能將目光投向徐光坤:“他是讀書人,他知道的多,你問他。”
徐光坤這會兒已經(jīng)麻了,這何止是讀書種子啊,這是科研界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啊。
不是,你這年紀的孩子被蘋果砸,不應(yīng)該笑嘻嘻的撿起來吃掉或者是把蘋果當皮球踢泄憤嗎,你怎么能如此的與眾不同?
“姐夫,姐夫,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徐光坤回過神來,回答道:“引力。”
這陌生的詞匯讓柳家兩女面面相覷,也讓小七眼前一亮。
“姐夫,引力是什么?”
徐光坤廢了一半天的功夫才和三人解釋清楚什么是引力,為什么會有引力。
兩女聽的一知半解,柳如雪甚至打起了瞌睡,唯獨小七眼睛越來越亮。
“我懂了,謝謝姐夫,原來是這樣啊。”
“姐姐,你聽說過這什么引力嗎?”柳如雪悄悄問柳如煙。
“沒有。”柳如煙小聲回應(yīng)。
柳如雪對著徐光坤問道:“你是不是又在胡編亂造了?我們都沒聽說過!”
徐光坤還沒說話,小七就先開口了。
“大姐,二姐,姐夫說的這個很有道理。”
柳如煙看了看小七,問道:“相公,這是你自己發(fā)現(xiàn)的規(guī)律嗎?”
對不起了,牛頓大大…….徐光坤不要臉的點了點頭:“對,我小時候也被蘋果砸過,經(jīng)過這些年的觀察悟出了這么個道理。”
小七乖巧的聲音再次響起:“姐夫好厲害,我就想不明白。”
“我也是花了好些年才想明白的。”
徐光坤越看小七是越喜歡,長得可愛,又懂禮貌,又聰明。
這種孩子帶起來很輕松,也很有成就感。
他感嘆道:“娘子,以后我們也要生一個小七這種又聰明又可愛的孩子。”
柳如煙默不作聲。
柳如雪則是啐了一口,“呸,你想得美。”
徐光坤笑了笑,好女怕郎纏,他就不信自己搞不定這山賊王。
“走,小七,我先教你識字。”
“謝謝姐夫。”
……
徐光坤在后花園里找了個沙地,剛準備教小七寫字。
忽的。
“大人,來人了!”
一道有些慌張的聲音響徹整個后花園。
徐光坤昂頭看去,師爺跟在柳二狗身后,一只手提起衣擺,兩只腿一前一后邁的飛快,慌慌張張的跑進后花園。
“大人,王家家主找上門興師問罪了!”
“人在哪,還有不就是個小小的王家家主嗎,慌啥,你不是說這王家是這梨花縣混的最差的豪紳嗎?”
師爺氣喘吁吁的道。
“人在二堂,大人,再差的豪紳他也是豪紳啊,我就說不能這么干,刮刮百姓的錢得了,你非要做什么青天大老爺,逼豪紳交錢,看吧,這才剛開始做,找麻煩的就上門了,你繼續(xù)做下去,指不定多少麻煩!”
徐光坤面不改色。
“師爺,我倒覺得他上門不是麻煩,反而是件好事,還有,師爺你臉上的慌張裝的不太像,我看著你這做作的表情沒法慌起來,甚至有點想笑。”
聽徐光坤這語氣,像是早有預(yù)料,也早有對策。
師爺聽罷嘆了口氣,臉上的慌張消失不見,擺擺手道:“你就非要一門心思賺大錢嗎?能撈一點算一點嘛,聽我的,等下讓王家交點銀子你就把人放了,和豪紳斗太過危險,而且危險的不止是你一個人,而是我們這一大群人!”
“銀子他要交,人他也帶不走,師爺,賺大錢這事,開弓沒有回頭箭。”徐光坤站起身對著師爺微微頷首示意他跟上,隨后轉(zhuǎn)身向著大堂走去。
走了兩步他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說道。
“娘子,你們帶著小七回內(nèi)宅等我,我去給你們賺點銀子花,對了你想一下晚餐想吃什么,我回來帶你去吃。”
……
“這位兄臺,你是?”
徐光坤很快就帶著師爺和柳二狗來到了二堂,他裝作疑惑的看著帶著一管家,神色不滿的王家家主。
“我是王家家主王平。”王平倨傲的看著徐光坤:“放了王二,我可以當這事沒發(fā)生過。”
“什么王家,什么王平,沒聽說過。”徐光坤搖頭輕笑。
“你在梨花縣當縣令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王平一聲冷哼,“不要裝模作樣,梨花縣誰不認識我?”
“我不認識你。”徐光坤對著周府的方向拱了拱手,“我只認識送了我一套大院和100兩銀子的周四郎,周老爺。”
王平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徐光坤的意思,這是以為自己沒送禮物,他語氣一下就緩和下來:“靳縣令,那價值800兩紋銀的房子不是周四郎一個人送的,是我們幾大家族一起送的。”
“是嗎?”徐光坤摸了摸下巴:“周老爺說是他送的,相比起王老爺來說,我還是更相信送給我真金白銀的周老爺。”
王平臉色一黑,該死的周四郎,送禮也不說清楚,搞得我莫名其妙被針對,還有這該死的靳玉成,現(xiàn)在知道我送了禮,就開始裝糊涂,還想要,簡直不要臉。
“靳縣令,你不要裝糊涂,這禮我不會再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