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童照例，來到了荒地的周圍，找了塊馬路牙子蹲著。

手機鈴聲傳入耳中，陳童接起了電話，“喂？干啥？”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母的聲音，“小童啊，我聽你吳老師說，你今天有事，沒有去上課，是嗎？”

“對，”陳童點著頭，“這不是軍方那邊的項目嗎？我得固定去幾次?！?

陳母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不過聽到陳童是有正事，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既然是軍方那邊的項目就好，如果你高考沒有考到一個理想的成績，趁著這段時間，也能看看之后能不能在軍方那邊混個職務?！?

對于普通人來說，能在軍方里找個文職的鐵飯碗，基本就是最好的待遇了。

“你放心好了媽，我的成績還需要擔心嗎？你等我高考那天一飛沖天就完事了?！?

陳母：“你這孩子……媽給你轉五十塊錢，你去醫院掛個精神科的號看看吧？”

陳童：“那我還得謝謝您啊。”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父罵罵咧咧的聲音，似乎是在吐槽著屋頂又漏水了，濕氣重的他渾身酸痛。

陳童家的房子已經是老小區了，房屋逼仄不說，各種設施也是相當老舊。

潮濕、陰冷，長時間居住在這種環境里，陳母去世的那么早也并不是完全找不到理由。

“多的我也不說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肯定不想聽到父母多嘮叨，盡你的全力就好了。”

陳童應了一聲，陳母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正巧，段時從遠處走了過來，對陳童說道：“今天來的挺早。”

陳童起身，走到了段時的身邊。

“對不起了，段長官！”

段時一驚，看著陳童快步接近自己，右手揣進了衣兜里面，作勢要掏出什么東西來。

“你要干……”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陳童從衣兜里掏出來了一盒煙，遞到了段時的手中，“長官，這是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您收下?！?

段時愣了一秒，不明白陳童這是要干什么，“你干嘛？”

“我說了，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而已?！?

“大重九？這玩意兒可不便宜，給你發的工資你買這玩意兒？”

陳童露出了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主要是糊弄過去了?！?

段時有些意外，將手中的煙盒拆開，想要感受一下這一百塊一包的香煙是什么口感。

拆開煙盒，抖出來其中一根，段時將其拿起。

“這大重九的煙盒里，怎么塞得是芙蓉王??？”

陳童：“這不是糊弄糊弄嗎？”

段時：“你他媽糊弄我是吧？”

二人朝著試驗場地走過去，陳童面色凝重地對段時問道：“長官，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段時看了陳童一眼。

“不太像是個人?！?

陳童：“我很認真，您覺得我怎么樣？”

段時：“你以為我不認真嗎？”

陳童：“這話沒法聊了?！?

見段時油鹽不進，陳童也只能選擇正面突破，開門見山道：“長官，我聽說，軍方也能夠寫給高三的學生推薦信，是吧？”

段時點頭，“可以，一般都是給那種缺少資源、缺少關注度，但是非常有天賦、并且十分努力的學生寫的?！?

陳童繼續說道：“在你面前，或許就有一位這種有天賦，有努力的學生?！?

段時環顧四周，“哪兒呢？”

陳童：“我?！?

段時：“你覺得你是有天賦有努力的學生嗎？”

陳童：“我覺得我是?！?

二人彼此沉默了一瞬，這個話題就好像是徹底僵在了這里一樣。

大概過了五秒后，段時點了點頭，“可以。”

這回換陳童愣住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段時居然能夠答應得那么果斷，不是說軍方的推薦信很難拿嗎？

怎么和說好的不一樣??？

帶著陳童走入了場地之中，趁著手底下的人搬運著需要進行測試的靈武時，段時突然補充了一句，“推薦信這件事，我可以給你處理，不過相應的，你肯定也需要做一些事情的，你懂吧？”

陳童瞳孔微擴，心道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呢！

長嘆一口氣，陳童點著頭，“我明白的，長官，今晚我就去灌腸，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讓您當攪屎棍的。”

段時一臉驚懼，“？？你是不是瘋了？灌腸干什么？”

陳童也是有些恐慌，“長官，您更喜歡有顆粒感的感覺嗎？”

段時：“我真是服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他媽別瞎想！”

陳童這才連連點頭，“哦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您想當攪屎棍呢，那您本來想說什么？”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段時說道：“你這次月考的成績還不錯，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加努力一些。

“下一次，應該就是高考前診斷性考試了吧？我希望你能夠拿一個足夠高的排名?！?

陳童第一時間沒聽出來這段對話有什么問題，反問了一句，“高考前診斷性考試？”

“對，”段時點頭，“高考前診斷性考試，就會開始給你們清城二中的所有高三學生排序了，你這次的成績在你們班上能夠排得上第三，但是我希望，在高考前診斷性考試的成績出來之后，你能夠沖進你們全年級前百。”

陳童這次月考的成績雖然是班級第三，但在年級之中的排名依舊有些落后，至少還遠遠沒有達到年級前百的水平。

整個十七班里，沖進了年級前百的人，也就只有周峰一人。

畢竟他是精英班的學生，能夠沖進年級前百也是正常，但是對于陳童考出來的六百八十多分，距離年級前百依舊有一些距離。

陳童摸著自己的下巴，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覺得可以，年級前百的話肯定沒什么問題，不過就這樣，我就能有軍方的推薦信了？”

段時看了他一眼，“你不要？不要算了?！?

陳童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不要白不要，送上門來的東西哪兒有不要的道理呢？”

段時有些無語，聽著好像是這家伙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段時突然補充了一句，“如果你能夠沖進年級前五十，我就把你的合同提升一個檔次，你覺得怎么樣？”

聞言，陳童突然回頭，看向了段時。

至少對于段時來說，他從來沒有看見過陳童露出過如此嚴肅的眼神。

“提升一個檔次，也就是說……提升成正式合同，有更多的工資？”

段時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沒錯?！?

陳童：“我干了！”

見陳童如此激動，段時也是咧嘴一笑，“有沖勁是好事，不過你也冷靜一下，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久的，你的激情也是一樣?！?

陳童：“那不一定，我CF倉庫里的那把雷神就是永久的。”

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