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跪倒在地上，雖然依然在求饒，但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已經很虛弱了。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他就是在機械一般不斷地囁嚅著同一句話，好像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情感。
小丑則是在他前方開心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一次又一次的刺向男人。
男人的生命氣息在不斷地減弱，再過不久就會完全喪命。
沈越在一旁全程目睹了小丑的殺人過程，只感覺小丑這個能力實在是太變態了。
“能夠針對人內心深處的陰影創造幻境。”
“讓對手再一次體驗到已經遭遇過的絕望，并且在絕望中殺死對方。”
“真是太殘忍了。”
沈越看著小丑一邊狂笑一邊揮舞著匕首眼皮直跳。
“不過這個能力的強弱似乎取決于對手的經歷。”
沈越想起了自己身為一個普通人卻很輕易地破除了幻覺。
但是比小丑還要強的傅雪晴，卻被幻覺折磨的非常痛苦。
雖然當時是趁傅雪晴分心偷襲才成功的，但也說明了一點。
那就是即便身為血衣，內心只要擁有不可磨滅的創傷，那就依然會被小丑的能力壓制。
“看來黑袍醫生童年被他爸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啊。”
“都快被殺死了，竟然一點也不敢反抗。”
沈越看著屋內，男人趴在地上沒有動彈了，他的身上全是刀傷，地板已經全部被鮮血浸透。
看起來似乎只差最后一擊就能結果掉黑袍醫生了，但沈越卻總是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忽略掉了。
“應該沒什么問題啊，為什么我總感覺漏掉了什么？”
沈越的眉頭緊緊的鎖起，屋內的小丑已經蹲到了男人身前，雙手握住匕首對準男人的頭高高舉起。
“黑袍醫生面對童年陰影的父親，一直都不敢反抗……”
“從剛才的記憶中也能看出來，黑袍醫生心理逐漸扭曲的過程。”
“他從青年時期開始虐殺小動物，后來成為醫生，內心的扭曲開始逐漸放大，最終發展成為虐殺病人的殺人犯。”
“沒問題啊……到底漏掉了什么？”
沈越心中始終有一種不安，只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多想了，小丑高舉的匕首已經對準了黑袍醫生頭狠狠地刺了下去，打算給它致命一擊。
就在匕首即將命中黑袍醫生頭顱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匕首穩穩的停在了距離黑袍醫生腦袋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小丑握著匕首的的手，已經被黑袍醫生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折上來的手緊緊捏住。
“我不是說了嗎……”
低沉的聲音從黑袍醫生的體內傳來。
下一刻，黑袍醫生的頭也猛的向上折了過來，一副流著血淚，憤怒到扭曲的臉正對向了小丑。
“不要！再打我了！”
一股濃郁的黑氣從黑袍醫生的身體上驟然爆發。
翻騰的黑氣中，兩個咒文在其中若隱若現。
咒文在黑袍醫生身上胡亂游走，最終浮現在了它那充滿血淚的眼眶中。
雙瞳已經化作兩個怪異咒文的黑袍醫生瞬間暴起，直接將小丑推倒按在了身下。
“為什么……為什么……你總是不滿意！”
顫抖的聲音不斷的從黑袍醫生體內傳出，伴隨著它的質問，黑袍醫生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小丑的身上。
情勢瞬間逆轉，原本占盡上風的小丑此時好像變得弱不禁風，對于黑袍醫生的毆打毫無還手之力。
“無論我做的多好……你總是覺得我做的還不夠！”
“為什么！為什么！”
一拳落下鮮血四濺，黑袍醫生整個人都被黑氣包裹，臉上表情扭曲無比，只剩下兩枚咒文在向外散發著濃郁的咒力。
“為什么！你從來不肯夸獎我一句！”
沈越在門外看到這突然的變故心跳陡然加速。
他知道自己漏掉什么了。
反抗，或者說是爆發。
所有受到欺辱或者壓迫的人自古以來都只有兩種結局。
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發。
黑袍醫生明顯就是屬于后者。
從小就被自己父親壓迫毆打的情緒終于在有一天全部爆發了出來。
“這就是他心靈徹底扭曲的第一步，親手殺死它的父親！”
原本以為通過黑袍醫生心靈的漏洞找到了它的童年陰影，但是沒想到這正是促使它崩潰的根本原因。
即便黑袍醫生已經被小丑殺到瀕死，但是這段記憶卻刺激它再度進入了爆發的狀態中。
看著黑袍醫生身上浮現的咒文，沈越也心道大事不妙。
雖然僅僅只有兩枚的咒文浮現，但這應該是第二階段血衣才會出現的東西啊！
一階段的黑袍就已經產生了咒力，沈越明白小丑恐怕再也不是黑袍醫生的對手了。
噗嗤！
小丑的頭直接被黑袍醫生一拳砸爆，它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后徹底癱軟了下去。
下一刻，整個場景開始崩潰。
四周的畫面全都如同鏡子一般裂成了無數的碎塊。
碎塊再度在空中開裂，直至變成粉末消散在空中，從場景背后顯現出來的，正是黑袍醫生的秘密手術室。
猛的睜開眼，沈越只感覺渾身發抖，手術室內的空氣幾乎已經降到了零度，大片肉眼可見的寒氣在地板上滾滾翻涌。
黑袍醫生依然站在原地，只是它露在口罩之外的雙眼瞳孔已經變成了兩枚咒文。
小丑則依然是之前那攤畸形爛肉的形狀，此時已經徹底癱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遭了……”
看清現在的景象后沈越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咒殺小丑失敗了，接下來就輪到自己了。
黑袍醫生的脖子轉動，直接轉向了另一側，那雙咒文雙眼好像穿透了一排排的立柜直接看到了沈越的身上。
沈越的呼吸一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什么底牌，不出意外的話只能等死了。
好像是知道剛才的小丑是沈越召喚出來的，黑袍醫生身上殺意涌現，一步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黑袍醫生身后的手術室大門上突然傳來幾道金屬碰撞的刺耳聲。
隨后砰的一聲大門直接被從外面向內踹成了好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