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場景在小女孩離去后迅速開始扭曲轉動。
等到一切穩定下來的時候,沈越和桃枝已經進入到了新的場景當中。
這里依舊是那間屋子。
不過場景中的氣氛已經發生了改變。
如果說之前是艷陽高照,大好晴天,那么現在就是寒冬臘月,落葉孤寂。
整個院子里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看起來蕭索無比。
小女孩依然在屋內,不過房間里面已經變得有些空蕩了。
她手中捧著一個木馬小玩具,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委屈。
一個女人走入屋內,她面容白皙如瓷,卻透著幾分清冷的蒼白,宛如霜打的梨花,失了些許血色卻顯得有些憔悴。
她緩緩的將女孩抱入懷中,一言不發,似乎正在無聲的哭泣著。
“娘……”
女孩糯糯的低聲呼喊著女人。
“伯伯們為什么要拿走我們家的東西?”
聞言女人的并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怎么跟自己年幼的孩子解釋一切。
女孩鉆到母親懷中,小嘴撅了起來。
“娘……”
“我想爹爹了……他什么時候回來呀。”
聽到這里,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身體發出了微微的顫抖,似乎正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哭泣。
“玉兒乖……”
女人深抬起手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那雙手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涂著淡淡的蔻丹,只是往日那些佩戴著的金銀首飾已經不見了蹤影。
“爹爹他……他在一個地方等我們……很快,很快娘就帶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嗯!”
女孩緊緊的抱住了母親,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開心的光亮。
門外的沈越和桃枝看到這一幕,都是沉默無言。
他們臉色都不大好看,按照傳聞劇情的發展,這個時候古宅的男主人早已身亡。
而留下的母女兩人,則是被鎮上的人們以關懷的名義進行了吃絕戶。
雖然知道故事的展開,可是親身體驗過后,兩人都是被那濃濃的絕望氣息所感染,好像自己正在親身經歷這場事件一般。
畫面再度變化。
這一次,場景終于產生了不同。
沈越的瞳孔略微放大,這個地方,或者說這個場景他見過。
正是剛入古宅時見到血衣母女的那個屋子里。
桌上的飯菜很是豐盛,女孩正在開心的大口吃著,她的母親則是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嘻嘻~娘~是不是爹爹要回來了~所以你才做了這么多好吃的~我好久沒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女人的眼中充滿了悲涼與決然,但依然擠出了一絲笑容,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開口道:
“玉兒乖~多吃點……”
“是娘對不起你……是娘沒有保護好你……”
后面的的話微不可聞,小女孩并沒有聽到,而是夾了自己最愛吃的菜放到了母親的碗中。
“娘~你也吃呀~你怎么就看著我吃~”
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不舍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你吃~娘不餓~”
“等你吃完……娘就帶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嗯!”
小女孩聽到這話顯得更加開心了,大口的扒拉著飯菜。
這時整個場景都開始出現了一種令人不安的顫抖。
就像是電視故障故障了一般,畫面開始眼中的閃爍撕裂起來。
原本還在飯桌前吃飯的小女孩眨眼間就已經趴在了桌上,她一動不動,好像是睡了過去。
而女人則是顫抖著將女兒擁入懷中,臉上淚流不止,嘴里不斷的說著對不起。
畫面再度閃現。
午夜子時,女人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衣裳,她站在院中的那棵大樹下,樹上已經垂下了一根紅色的綢帶。
女人的眼中滿是憤恨與怨毒,天空中電閃雷鳴,女人好像是開口說了什么,只是被滿天雷聲所掩蓋了下去。
最后,女人踩上了一張藤條長椅,隨著腳下用力的一蹬,女人的身體開始在樹枝上搖晃起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往日溫婉的樣貌不再,只剩下了極度痛苦掙扎的表情。
但即便如此,她眼中的憤恨卻沒有一點消散。
女人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似乎透過了院前,透過了小道,直直的看向了外面的小鎮。
畫面到這個時候已經扭曲閃爍的不成樣子,幾乎快要看不清四周的情景了。
桃枝早已被這變化嚇得面色蒼白,她死死的拽著沈越的手不肯松開。
而沈越則是一臉凝重的看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不對啊……這只是,重現了當年發生的事情而已!”
“難道是我猜錯了嗎!?”
“夢絕快要結束了,驚動了小女孩,還沒有拿到有用的線索,出去之后必須立刻逃離那個地方!”
然而就在這時,幾乎已經花屏的畫面突然刷的一下變得清晰了起來。
只是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畫面十分的灰暗,整個世界好像都失去了顏色。
在庭院中,那個女人身穿一身黑袍,呆呆的站在那個大樹之下,她的眼神空洞,就這么呆呆的站著,好像沒有靈魂的一具木偶。
“嗯?已經化為黑袍了!?”
“有戲!!”
看到這一幕,沈越的眼中一亮,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在小女孩的記憶深處,果然埋藏著跟她們有關的線索。
“娘~~”
突然,一陣空靈的聲音彌漫在了院子里,整個庭院好像一時間到處都充滿了孩童的嬉笑聲。
“嘻嘻嘻~娘~嘻嘻嘻~~娘~你在哪里呀~~”
院墻之上,一個黑袍小女孩穿墻而來,她看到了女人后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女人在看到小女孩的那一刻,眼中好像壓恢復了些許生機。
“娘~~”
小女孩開心的呼喚了一聲,隨后朝女人快步的跑了過去。
就在小女孩接近到女人一定范圍之內的時候,沈越看到了。
原本灰白的畫面突然出現了色彩,不,準確的來說,是那兩母女身上出現了色彩。
女人的眼神肉眼可見的活了過來。
她身上的黑色袍子開始一寸寸的撕裂,一道道的紅色綢緞猶如觸手一般從中擠出。
在空中綻放出了一朵鮮艷無比的血紅色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