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之前她最好的朋友是張曾,可是張曾找到了女朋友,就不明不白的把遇欣聯系方式刪了,后面也基本上不聯系了。她說了一句話:“本來他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的,做一輩子好朋友,你本也會走,對嗎?”念祁沒有回答,只是想著法子安慰她。她的童年基本上被父母支配,所以珍視每一個朋友,但是人是會變的。也不能說是誰變了,縱使你有通天本領,你攔得住時間嗎?
念祁到了這里之后,漸漸明白自己的渺小,不被人認可,即便自己再努力,很多事自己依然無法改變。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大多數時候也不過隨波逐流。也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后悔過去直接做過的錯事。可就算回去了,真的能改變嗎?
很多時候他都變得很難過,也很無助,不過是有著些許讓自己能堅持下去的理由罷了。
對于兩人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自然有人看不下去的。
遇欣有個好閨蜜,兩人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但是要比遇欣經歷多些,很多事比她看的深遠些。
她有一次找到念祁,和他說:“我知道我不該勸你離她遠一些,但是吧,很多事你要明白。現在她只是覺得你就是那個能陪她一直走下去的人,沒有理由。但是她有多耀眼你應該是知道的,你現在一無所有,要什么沒什么,相貌不出眾,成績平平。你拿什么愛她,怎么陪她走下去。她現在還沒有長大,但是終有一天,她會明白一切的,而你,說實話,我很失望,其他人也一定,你好自為之。”
念祁始終沉默不語,他雖然一直都明白這一切,可是他不愿意去想這些罷了。她的話是有些刺耳,但是句句屬實,他說不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這句話去反駁,畢竟他不是蕭炎,也不會是。
他沒辦法去直面這事實,也沒法反駁,他能做的就只有逃避。后面他就想盡一切辦法躲著遇欣,盡量避免和她接觸,但是有些事始終是躲不掉的。他就說了句:“我們只是朋友,還是別走太近的好。”
遇欣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能猜到大概。“別管他們說什么,做自己就好。”
“嗯。”念祁說完回頭就走了,想不到萬全之策,更不可能說真的無視別人的言語。只得背身離去,逃。真像是把快刀,他很無助,甚至連大喊兩聲發泄都做不到。
“你就不能做自己嗎?”她追上來問念祁。
念祁只顧著走,像沒聽到一樣。
“回答我!”
“就這樣挺好的。”他甚至連轉過身都沒有。
壓死駱駝可能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壓死一個人也不過一件件小事。他貌似很難再堅持下去了,或許這就是命運吧,一切都被安排好了,有的人注定不會開開心心的長大。難過歸難過,喝點酒,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會變好的,對嗎?
第二天凌晨,念祁被一個像噩夢又不像噩夢的夢驚醒。夢里一個滿身裂痕的人,身上附著一層貌似盔甲的東西,但是一樣遍布裂痕,裂痕之間肉眼可見的血跡。他對念祁說:“我可以救你,現在還來得及。”夢里念祁只覺著害怕,并沒有理會他,念祁意識到是夢,只是掙扎著醒來,一陣后怕。
而今的念祁成績已然不是很耀眼,只算得上普普通通一個人,遠比不上遇欣那么耀眼,他只是以為是自己有點焦慮了,生活的不順利,別人的不認可,怕自己考得不好,怕自己辜負了家人的期望……
自從自己逃避之后,他自問沒有臉再去找她,好在整個高中也沒多久了。念祁去道過一次歉,遇欣并沒有怪他,之后也很少再提這事,兩人在最后一久也很少聯系。
高考開始前最后一天,念祁在日記本上寫下:“屬于少年時代的故事,結束了。”每個人都以為這是自己青春的結束,揮手做著最后的告別。他們不知道,這一次盛大的離別,才是青春的開始。
最后一天下午考完,本來應該是念祁準備表白的時候,念祁并沒有準備,本來第一次也不是他準備的。他有點慌,高考考差了,想起之前她閨蜜的詆毀,害怕等下遇到她,自己該怎么辦。人總該在最關鍵的時候勇敢那么一次,這樣哪怕失敗了也不至于留下遺憾。于是他去喝酒了,他竟然在這一刻覺得自己表白也不一定能成功。而李遇欣也沒有等他多久,才過了沒多久就被父母接走了。整個少年時代做背景鋪墊的一個盛大的舞臺,沒有開演就草草結束了,即便沒有觀眾……
可是怎么會如此倉促,如此草率,好像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接受不了這個結局,這個他自己選擇的結局。
年少的念祁曾經最討厭的人就是那種喜歡喝酒來逃避現實的人,在當時的他看來這是一種很無能的表現,怎么會有人廢物到連自己的情緒都管不住,只有借酒的本事。可憐最后那個人,竟成了自己。
西方暮云低合,掩映了落日,像在半個天空上燃起透明的火焰。天海交際茫茫蒼蒼,分不出邊界。念祁靠在小河橋頭欄桿上,望著潺潺流水,微風吹過臉龐,忘我的喝著烈酒。今天的酒,好不醉人。沒有盡頭疾馳,一切風的盡頭。最無法原諒的人,是過去的自己。
成績出來之后,很不理想,不止念祁。遇欣考得比念祁好上許多,但是終究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她選擇了復讀。便是在這之后,消失了許久。
這幾年像是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樣,聯系少了,只感覺不在身邊的人都陌生起來了。念祁也去聯系了曾經的兄弟們,兩人曾經成績便不是很好,更不用說現在,大抵是同大多數人一樣,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續寫他們的故事。那他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