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去？”念祁發消息給阿來。

“想好了？”

“嗯，想好了，就直接去吧。”

“行吧，過幾天我來接你吧，我準備一下那個入伍的證明，到時候你就和你父母說你入伍了就行。”

他在回頭的那一瞬間做好了決定，又好像是在她說出那句，“原來我的念想不過如此。”的時候，他不再糾結了，好像許多人都會被一件小事改變，他也不例外，就那么一瞬間而已……

“嗯，謝謝來哥。”

“沒事，你不用覺得遺憾，來這里和大學也有相似之處，只是學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好的。”

念祁終于上做好了決定，但是這次并不是非常草率，他想過了，他貌似在普通人中沒有過人之處，學習不好，才能不出眾。也許他并不一定會一直碌碌無為下去，但貌似這樣更好。或者說，這也是宿命。

他應該和一切道個別是吧？他自己這么覺得，但是又覺得沒必要，沒有人會永遠等你。余光中有一句也得很好“下次你路過，人間已無我。”也許下一次他再次踏足這片土地，許多人都見不到了，再也見不到。

因為誰都說不清你見的這一面是不是最后一面。他也只是匆匆得走過這些年這有著自己回憶的地方，萬一再也見不到的那個人是自己呢？

吳念祁并沒有過多的聲張，就只是想默默的離開，父母很忙，忙于生計，總是不在家，這個家也很少有家的味道。以前不懂事的時候他可以埋怨父母，可是現在不行了，越是長大越是會明白自己的渺小，無知的人會很快樂嗎？至少小孩子不這么覺得，夢寐以求的長大，真令人失望呀。

在何卿來告訴他一切都準備好了，準備來接他的時候，他也準備收拾好自己的一切。他特意調了一個父母都不在家的時間，他不想面對這離別，也無法面對，他覺得父母也是這樣覺得的。

弟弟現在才十歲，貌似還照顧不好自己，念祁只能托鄰居照顧弟弟幾天。

“月月，哥哥要走了哦，你要照顧好自己哦，等著爸爸媽媽回來。”念祁對自己的弟弟吳念月說。

“哥哥要去哪，什么時候回來。”念月問了一個小孩子都會問的問題。

“不能告訴你哦，爸爸媽媽回來了會和你說的，哥哥會回來看你的，你要開開心心的長大，好好學習哦。”

“嗯，可是，哥哥你什么時候會回來呀？”

“不會太久的，最遲等你長大，也許我就回來了。”

“哥哥給你買了很多好吃的，夠你吃很久了。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去找你雨哥哥，他會幫你。”吳清雨，念祁的堂弟，也是吳念月的哥哥。

“想要什么東西了萬一爸爸媽媽不給你買就發消息給哥哥，看到了會給你買的。”

“嗯嗯，知道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何卿來要來了，為了不讓旁人知道，特意選了個偏僻的地方上車。在離開之前，將家里收拾好，然后將事先準備好的證明和信件放在桌上，真是非常老的套路呀。最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弟弟。“替哥哥完成他們的愿望吧，算我欠你的。”他相信弟弟一定會做的比他好，也只能相信他。

信上內容：“爸，媽，兒子去參軍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知道你們對我很失望，我自己也很失望，只是可惜了你們的辛苦栽培。雖說一場考試決定不了一切，但是好像所有人都覺得我以后難再有出頭之日，我另謀前程，過幾年便回來，請勿掛念。你們保重身體，另外在讀書上，弟弟比我更有天賦，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讓你們驕傲的，再見。”

本來念祁是不打算寫那么多的，完全可以只寫上一句：“爸，媽，兒子參軍去了。”就行了。可是人總是在即將離別時有說不完的話，寫太多的話，父母又會覺得他很嘮叨了。他這樣不多不少寫上幾句，自己覺得也算得上是個兒子該寫的。再者，父母與他關系比較不好，也許這樣對雙方都好，可是真的會有孩子一輩子和父母關系不好嗎？

幾天后回到家的父親，在深夜時一個人只顧坐在沙發上抽煙，沒有看電視也沒有玩手機，一切都很平靜。他只是在懊悔，是不是自己對兒子太過嚴苛，對他期望太高了，還是這么多年自己對他太過疏忽了，才會導致兒子今天的不辭而別。他并非覺得兒子做了錯的決定，也不是覺得參軍不好，只是兒子也會不辭而別，他認為兒子一直恨他，才會選擇離開。也許兩人只是差一個合適的方式好好交流，可是男人與男人之間交流真的那么有用嗎？也許有一天，兒子功成名就回來，昂首挺胸的與父親在一張酒桌上把酒言歡，這才是最好的交流。兒子一輩子只想像父親證明自己，可是撐起一個家的偉岸，卻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跨過的高山。

在車上的吳念祁只是自顧的看著周遭的風景，他沒想到自己也有漸漸遠去的一天。他家離迎風原還是比較遠的，開車的話要一天多。念祁問阿來為什么不做高鐵或者飛機，阿來只是說；“別只顧著終點，多看看路上的風景。”也許這條路他走過很多次了，可是他想帶念祁也看看這一路的風景。

一路勝景，這是他第一次去那么遠的地方，起伏的山峰，交錯的河流，一望無際的稻田，好像走過了很多地方，可是也才一天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美麗的地方，整日茫然的打游戲他到底浪費了多少時間。可是觀天下也是要有資本的，曾經的他沒有，錯的究竟是這個世界還是曾經的他。

行萬里路，觀天下景，是這樣嗎？可這一天他才看了多少呀，生命短暫，猶若露珠消散，確實快呀，他若真選擇如大部分人一樣的路，又能看多少呢。

“我們和軍隊有什么關系嗎，怎么可以用這個理由？”終于是在服務區休息的時候念祁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他有太多想問的路。

“我們這種特殊的群體，國家是有權利知道的，但也只是知道屬于一個神秘地方的神秘編隊，并不知道具體內幕，歸其原因，還是我們之中有實力強大的人，有足夠的權利。況且這個社會，科技才是主導，一個人的強大終究是有限的。”阿來向念祁解釋到。“說白了，也就是國家只是知道有個有特權的神秘部隊而已。”

“我還以為我們這種人，可以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呢。”念祁天真的說。

“倘若真是有毀天滅地的能力這個世界也沒存在的必要了，這種人能一手遮天。我們只是一些比較強的人，一顆炮彈一樣會死。而且，于國家而言我們這類人更重要的是掌握的藥理和醫術，直至今天，依然有治不好的病，若是全天下都有這種長生藥，那會是盛時嗎？。”

念祁覺得自己始終太狹隘了，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我們這種人不止這個國家有，外國也有，只是都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而已。曾經有谷主與外部勢力共同決定，一致對外（長生種），不用我們這類人干預國家之間的事。畢竟幾千年了，可終究只是很少一部分人，像是被命運選中了一樣。”

“原來是這樣。”念祁醍醐灌頂。

“所以才會給我們提供特權，畢竟將我們公之于眾，終究是不太好，我們只用在幕后就行了。曾經也有人試圖掌控這股強大的力量，但是終究是一場大戰，在很多國家，我們這類人都沒人知道，一邊是長生種，一邊是普通人，萬一水火不容，我們這類人，才是夾縫求生。”

“會有那么一天嗎？”念祁感到害怕。

“希望不會吧，畢竟如果真有外星人打進來，我們說不定還能用來對付外星人呢。”阿來冷不丁的開了個玩笑。

“說的也是。”念祁也跟著笑，只是他也知道，真并不真的好笑，只是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罷了，誰又想成為異類和同胞刀兵相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