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假象,不知該如何面對你們,也不知怎么面對自己,請允許我暫時離開,我需要安靜。不要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再見!”
夏雄偉看完留言,一邊下樓一邊拿手機打電話:“小語離家出走了?!?
“為什么?”賈云慌神了,一身顫抖起來。
“見面再說?!?
王真躲在門邊暗中觀察著兒媳婦的反映,心想著:與我對著干,休想好過。
賈云從別墅里跑出來,開車往向蓮花小區駛去,“雄偉,快點在周圍找找,仔細一點,我就過去?!?
“小心開車?!毕男蹅ソ淮艘痪洌@些年的無力感又涌出水面,千小心萬小心,最后還是出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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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大學的道路上,路邊的花和綠蔭比比皆是,不理智就會停下腳步立在那里欣賞,而忘卻了前進的道路。
天色漸漸暗下來,小語第一次感到黑夜如此的可怕和殘忍。
在靜靜的水泥路上,沒有人經過,多了一些陰森的感覺。她手握著拳頭,看了一下手表,趕忙加快腳步,心想在外頭總是會遇到一些預計不到的事,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總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她走進旅館,正碰見兩個染著顏色的男孩入住,他們對自己的打量,使得她那顆作怪的心更加亂跳。雖然低著頭走路,仍然能感到那些詭異的眼神。
進入房間后,她立馬將門鎖好,把桌子和凳子移過來擋著門,仔細檢查一遍又一遍后,才安心進入洗手間洗澡。
“這里不屬于你,你也不屬于這里。只要我活著,你們休想過上如意的生活。哈哈……”
“快滾回原本的地方去,不要再抱有任何可笑的想法……”
“你的養父母真會計算,知道我兒子現在身價不錯,就把你送回來,你在他們的教育下,能有什么好心思……”
一句句蝕骨穿心,灼痛的聲音罵得小語躲在角落里,連頭都不敢抬起。
“你快滾?!?
“你快滾?!?
終于,小語經受不住灼罵,從夢中驚醒過來,仿佛一身被掏空了。
她緊緊地捏住被子,擦掉臉上的汗水:“老妖婆,如果你所說是真,我怎么也是你的孫女,我做了何事,令你如此的討厭我。”
附近的街道都找遍了,夏雄偉和賈云虛脫地坐在路邊的石凳上,這種無力感再次爆發,讓他們失了魂兒似的。
可這次不同,他們的孩子是一個人走了,沒有一個人陪著,這個社會治安并不那么好,讓他們如何不恐懼。
此時手機響了,夏雄偉一看來電腦袋都發疼,假裝正常地接了電話,說了一句很快就到家了后,便掛了電話。
“找不到陽兒,回去干什么?”賈云氣不過地吼了一聲。
“別著急,會回來的,我們找了這么多年都找到了,所以我們是有緣的,不著急,不著急?!毕男蹅ケё∑拮?,一邊像安撫孩子般地拍著她的手臂。
“陽兒這么懂事,一定會照顧好自己?!辟Z云放低聲音,看著丈夫說。
“等她想清楚了就回來了。”
半個小時后回到家。
夏雄偉將車開進車庫,低沉地交代:“云朵,你先緩緩神,不要漏出破綻,此事不知誰透露,暫時要忍住,相信我總會有辦法的?!?
“我沒這么糊涂?!辟Z云心里自然把氣撒到了那婆婆身上。
兩人剛進門,就聽見了王真不饒人的口氣:“今日真巧了,你們一起有應酬?”
聽了這樣的質問,賈云的火星子差點沒爆出來,若不是丈夫抓住她的手,她可能就會像一只大獅子吼叫一聲。
夏雄偉勉強的笑了笑:“媽,你早些歇息,我們先上樓了?!?
王真陰陽怪氣地說:“就去睡了,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折騰不起還不睡,杠在這兒當塑像?”賈云在心底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回頭瞧了一眼她恨著咬牙的婆婆。
進了房間,夏雄偉點上一支煙:“小語只是一時無法接受事實,我相信她過了這個時間,一定會回來?!?
“這事隱瞞得這么好,連東兒都沒有告訴,誰會知道?”賈云突然想起什么來,“不會是你媽吧?”
“應該不會,她沒理由害小語?!闭f著夏雄偉也不得不懷疑,從整個事件上,只有她最不樂意小語回家。
當年兩人不肯再生一個兒子,老人家一直耿耿于懷,如果不是她說的,那不是自打成招?就算通過她找到小語,小語的日子也不一定好過,確切地說一家人不得安寧。
“但愿我的小語好好的,好好的?!闭f完,賈云坐在地上打坐。
這些年來她常常在夢里驚醒,后來認識了一個信佛的朋友,驚奇地發現念經拜佛能安撫她不安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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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小語被嚇得拿被子蒙住腦袋,然而敲門聲卻越來越大,心里怕極了,從未如此的害怕過。
突然,一個魔鬼般的臉譜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被嚇得無處可逃,在驚呼中醒來,房間的燈還亮著,敲門聲已消停。
原來是一場夢,還好是一場夢。
不知睡到什么時候,又響起了敲門聲,快而急驟,像日本鬼子進村的廝殺聲。
整晚斷斷續續的夢境,折磨得小語一身的骨頭要散架了,幸得一對好父母撫養,才有了十三年的好夢境。
墨家村回不了,只能靠自己活下去。
……
“姐姐,求求你,讓我在這兒做事好嗎?”小語懇求著前臺,盡可能地擺出可憐狀。
“對不起,我也很想幫你,但這事我做不了主?!?
“我很會干活,你可以現場考我,我只需要一個機會,如果我做的不好,不用你們趕我,我自己走,而且不要一分錢。”小語不放棄地懇求前臺。
一位中年男子走來:“小女孩你要找工作?你才多大的一個孩子???”
小語一個勁兒地點頭:“您是老板嗎?你們可以現場考我的動手能力,如果我沒有考試過關,隨時可辭退我?!?
“隨我來?!?
男子布置了一個任務,小語手腳麻利地打掃辦公室衛生。
“不錯,你留下來吧?!?
小語高興地跳了起來。
“你多大了?”
“18歲。”
“你看上去可小得很?!?
“長得小而已?!毙≌Z膽怯的回答。
此時辦公室進來一個男人:“林總,合同簽下來了?!?
“你把里面那間辦公室整理一下。”
“好的,林總!”小語進入房間,整理書籍,突然聽見一片私語,通過縫隙一看,他們果然在交頭接耳。
“這小女孩五官長得正,有點小姿色。只要稍加培養,秀色可餐哪?!蹦侨艘荒樫\精著說。
那人舉起大拇指:“林總好眼光!”
林鬼人竟然是人面笑虎,小語慌亂不堪,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鬼魔之地。
但她尿急了,先跑進洗手間,蹲下來要尿,馬桶突然不見了。于是她又跑出洗手間,可是洗手間也不見了。任憑她如何尋找,洗手間就是不見了。
她在原地打轉地找,實在憋不住了,洗手間又出現了,當她再進去時,馬桶又不見了,氣得她狠狠地踢著門,“去你大爺的馬桶?!?
踢啊,踢啊,踢啊……
雙腳動不了,一動就萬般難受,小語猛然坐起抱著雙腿,抹掉額頭上的汗滴,按著兩只腿:“幸好是一場夢?!?
只是這夜晚怎么如此的漫長、漫長。
她打開燈,上了一趟洗手間,憋著的肚子才舒坦開來。比起鄉下人,城市人復雜多了,好像每個人都有兩顆心,表面上一顆心,內心藏著一顆心。
次日醒來,全身乏力不說,頭也痛得難受,小語洗漱完畢,打開電腦,看能不能在網上找到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