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搖了搖頭：“偷魚肉和燒雞太危險了，被人發現了，你就慘了。幫我偷鑰匙，比偷魚肉安全多了。”

阿纖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可是牢頭很兇，萬一被他發現了怎么辦？”

秦墨耐心地解釋道：“牢頭晚上都在睡覺，你趁他睡著的時候去偷，不會被發現的。而且，你這么小，動作又靈活，就算被他發現了，他也不一定能抓到你。”

阿纖想了想，還是搖頭道：“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能答應你。”

她膽子小，不敢去冒險。

秦墨靠近她，壓低了聲音：“你就不想給你父母報仇嗎？”

阿纖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仇恨的光芒。

她的父母，都被蛇妖吃了，這個仇，她一直銘記在心。

“當然想！”阿纖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可是我……不是蛇妖的對手啊……”

“等我出去了，我可以幫你報仇。”秦墨誘惑道。

阿纖看著秦墨，不以為然道：“你…你不過是一個黃境武者，拿什么去殺一個玄境大妖？”

秦墨微微一笑道：“我有不少江湖朋友，其中就有玄境的法師，能降妖除魔。我們關系莫逆，只要我開口，他定會幫忙除掉那只蛇妖。”

“江湖朋友？”阿纖歪著小腦袋，黑亮的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江湖上的事，我雖然不懂，但也聽過不少。那些所謂的江湖俠士，大多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真正肯拔刀相助的，少之又少。你要是真有那么厲害的朋友，又怎么會被關在這里呢？”

秦墨聞言，頓時啞然。

這小老鼠看著憨憨傻傻，沒想到還蠻精明的嘛。

不好騙啊！

阿纖看他這個樣子，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嘻嘻一笑道：“你別想著騙我，我要是真那么傻，早就被那蛇妖吞進肚子里了！”

她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可是一只聰明的老鼠！嘻嘻！”

“好吧，你是一只聰明的老鼠，我騙不了你！”秦墨無奈嘆息一聲，摸著肚子靠在了墻壁上。

……

獄卒氣沖沖地離開了牢房，回到值房。

牢頭正在喝酒，看他一臉怒氣，便問道：“小陸，怎么了？”

“那秦墨，太囂張了！”小陸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好心給他送魚送肉，他竟然還辱罵我！”

牢頭聞言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一個死囚，知道自己活不了幾天了，心中焦躁，脾氣大些也難免。你和他置什么氣？”

小陸憤憤不平，“牢頭，我聽說那秦墨現在刀槍不入，殺不死啊！您打算怎么弄死他？”

牢頭嗤笑一聲，“殺不死？這世上哪有什么殺不死的人！餓也能餓死他，捂也能捂死他！實在不行，水里淹死他，他在水里還能怎么反抗？不過是在水里撲騰幾下罷了，又傷不到我們。”

小陸眼珠一轉，湊近牢頭，壓低聲音說道：“牢頭，其實還有一個更快的辦法……”

牢頭斜睨了他一眼，“什么辦法？”

“毒死他！”小陸語氣陰狠，“我今天給他送飯的時候，試探了一下，那秦墨似乎知道我們會對他下手，言語間頗為謹慎。恐怕到時候我們拉他去死刑的時候，他會反抗，這小子刀槍不入，我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損傷，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用毒藥，讓他毫無防備的中毒，毒死他……”

牢頭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毒藥……這倒是個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小陸追問道。

牢頭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咱們縣令大人一向勤儉節約……”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小陸心領神會，縣令大人出了名的吝嗇，要他掏錢買毒藥，比登天還難。

小陸目光閃爍地說道：“牢頭，我家里最近老鼠多，買了不少老鼠藥，要不……”

牢頭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好，你去拿來吧。”

小陸便轉身離開了牢房，徑直走向附近的一家藥店。

不一會兒，他便揣著幾包新買的老鼠藥回到了牢房。

他將老鼠藥遞給牢頭，“牢頭，這是我家里的老鼠藥，你看……”

牢頭并沒有伸手去接那幾包老鼠藥，反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小陸。

“你去辦吧。”他淡淡說道，語氣中聽不出絲毫情緒。

小陸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是，牢頭，小的這就去辦。”

他拿著老鼠藥，心中暗喜。

這牢頭還真是謹慎，怕臟了自己的手，讓自己去干這臟活。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秦墨一死，這功勞自然落到了牢頭的頭上，而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牢頭看著小陸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他當然不會傻到親自去毒死秦墨。

這秦墨雖然是個死囚，但畢竟是讀書人出身，萬一真有什么冤屈，死后化作厲鬼來找自己報仇怎么辦？

讓小陸去，就算秦墨變成厲鬼，也只會去找小陸索命，與自己無關。

……

正午的陽光透過小小的鐵窗，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塊不規則的光斑。

秦墨躺在干草堆上，緊閉雙眼，似乎睡得很沉。

牢門“吱嘎”一聲響，獄卒小陸端著碗魚肉飯菜走到秦墨的牢房前。

他瞥了一眼躺在草堆上一動不動的秦墨，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將飯菜通過鐵門下方的小洞送了進去，然后迅速離開，仿佛多停留一刻都會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飯菜的香味飄散開來，一只毛茸茸的小老鼠從陰暗的角落里探出頭來。

正是阿纖。

她瞪著烏溜溜的小眼睛，盯著那碗香噴噴的魚肉飯菜，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見秦墨還在睡覺，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擋不住美食的誘惑，躡手躡腳地跑到飯碗前，小小的鼻子嗅了嗅，然后開始大口朵頤起來，沒多久就吃了半碗飯。

阿纖吃得正香，突然一只手從草堆里伸出，一把將她抓了起來。

“哎呀！”阿纖驚呼一聲，被秦墨抓了個正著。

她懸在半空中，四肢亂蹬，毛茸茸的身體瑟瑟發抖，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秦墨。

秦墨看著手中這只瑟瑟發抖的小老鼠，眉頭微微皺起。

他并非有意嚇唬阿纖，只是下意識的反應。

“你……你干什么呀！”阿纖細小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人家只是……只是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