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這剛出門就能夠撿到錢,這運氣還怪好的勒。
蹲下身子的陳實,若無其事的將地上有些臟的兩分紙錢給抓在手心里,一邊對著三毛和二流子傻笑,一邊把兩分錢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陳實長這么大以來,撿錢的次數還真沒幾次,而且最大面值還是五十塊錢,至于到了一零年后別說撿到五十塊錢了,就是用錢的人都少了。
說實話,別看現在只撿到了兩分錢,可這兩分錢的用途相當于四十年后的三四十塊錢。
要知道,現在人工一天的工資才幾塊錢,像他們農村人沒什么手藝在身,一天也只能混個溫飽了。
一般家里能夠放幾塊錢的人家,生活算是小康了。
所以當陳實看到地上的兩份錢,他會毫不猶豫的撿起來。
他老婆今天采摘一天的茶葉估計都賣不到一塊錢,這還是現在行情好的時候,像過一段時間好茶葉沒有了,茶葉也就賣個幾毛錢。
“神經病啊,我還以為你這幾天的酒沒醒了。”二流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好氣的對著陳實翻了一個白眼。
“哥,你們回來啦,菜都好了就等你們了。”陳實三人在打鬧時,三毛家屋門被打開,一位十四歲,身高一米五身材消瘦的小女孩打開屋門,露出兩個小酒窩朝著三人笑著說道。
陳實看著眼前這位鄰家小妹妹,雖說幾天前才見過這小丫頭,可自己這是重四十年后重生回來,若是算起來的話陳實有幾十年沒見過這小丫頭了。
他來到小丫頭身邊,用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對著自己的胸口比劃著笑道:“呵呵,小雅真是長成大女孩子了哈,再過幾年就要嫁人了。”
“石頭哥,你說什么呢,人家才十四歲了,哼!”說完后,小雅羞紅著臉朝屋內走了進去。
三毛見陳實沒事調戲自己的妹妹直接白了他一眼:“石頭,以后小雅嫁人你這做哥哥的不但要出嫁妝,而且還要幫忙借桌椅板凳。”
“靠,三毛,出嫁妝不是你這個親哥哥做的事情嘛,關我啥事啊,我最多送禮幫忙,嫁妝關我屁事。”陳實可不傻,就算親兄弟,嫁女兒也是娘家人是啊,關他陳實屁事。
“你和我是好兄弟,也是小雅哥哥,你說這嫁妝你要不要出一半。”三毛帶著陳實和二流子朝著屋內走去。
屋子不大,走進去并是前廳,前廳只有六七十平方,依舊是黃泥路,木板房,就連頭頂上的房梁都是大木頭搭建而成,邊上有兩間空房,一間是三毛房間,另外一個則是他的二妹和三妹住的。
至于他父母,三毛也不清楚。
之前聽村里人說,爸媽是去外面幫別人做小工了,只是這一去就是幾年時間,前幾年幾個月回家一趟,在家待個幾十天就出去了,最近幾年倒好,一去去個大半年一年的才寄回來一點錢,連人都不回來了。
如今家里除了三毛帶著兩個妹妹生活,家里就沒有其他人了。
“呵呵,對,三毛說的不錯,小雅嫁人石頭要出一半嫁妝,像我的話就不用了。”
二流子看著桌子上一個大鋼絲盆,香氣撲鼻的氣味撲面而來,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二流子也不和三毛客氣,他直接拿起桌上的一雙筷子夾起一塊肉就往嘴里送,嘴上還不忘記接著三毛的話回懟陳實。
三毛哪不知道這小子話里的意思,他用手拍了對方的后腦勺帶著一絲嚴肅的語氣說道:“二流子,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我們兄弟可以做,酒肉隨便吃,可你千萬別打我妹妹的主意,她還小,再說了就算不小了,我也希望她能嫁一個不錯的人家,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騷擾小雅,別怪我們兄弟沒得做。”
二流子嘴里咬著辣椒爆炒過的野豬肉,揮了揮手對著三毛開口道:“三毛,不是我說你,兄弟不就是開個玩笑,你至于擺出這模樣嗎。真是,石頭,來喝酒。”
二流子吃完肉后,也沒等三毛開口直接把桌子上裝好的一個白酒瓶子拿了過來,給自己和三毛倒了一杯。
就在二流子正準備給陳實倒酒時,陳實把杯子拿到一邊,他搖了搖手說道:“我今天只吃菜不喝酒。”
“不是,吃肉不喝酒,那有什么意思?”二流子見陳實直接把杯子拿開,他有些不滿的開口說道。
還沒等陳實回答,一旁拿著碗筷出來的小雅對著二流子笑道:“二流哥,石頭哥上次不是大醉過嘛,今天剛醒過來,他的腸胃這幾天都不能喝酒。”
“不是,妹,做哥哥的你都沒這么關心過,今天怎么關心起石頭來了,你這妹子可要不得了。”三毛聽到小雅說的話,那可真是醋意大發,若不是陳實是自己的好兄弟,而且還結婚有閨女了,說不定三毛都要拿著刀追砍陳實了。
“哎呀,小雅,二流哥哥的心好痛。”二流子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把三毛開始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又開始調戲起了小雅來。
小雅沒好氣的白了二流子一眼,隨后沒有理會三人,帶著身邊只有十歲的小妹妹夾著菜到一邊吃飯去了。
“行了,二流,少拿小雅這丫頭開玩笑了,你也都二十來歲的了,該知道輕重,有這心思還不如去看看隔壁村的秦寡婦去。”陳實及時打住二流子的調侃,免得這頓飯吃的不自在。
果然有陳實的插科打諢,三毛也加入了戰局:“就是,陳實說的不錯,隔壁的秦寡婦挺不錯的,家里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女兒,你要真是談成了,那可真是娶走一個還外送一個。”
“得,你喜歡,你自己干嘛不去?”二流沒好氣的對著三毛開口說道。
三兄弟邊說,邊喝著。
無論二流子怎么引誘陳實,陳實堅決不喝酒,他干脆讓小雅把杯子給拿走了。
再三勸解下,二流子和三毛也只能作罷,兩兄弟邊喝還邊劃起了拳。
這一頓酒喝了一個多小時,二人直接干掉一瓶高粱燒。
喝到最后兩人直接脫掉了上衣。
“來,三毛,今天我要是不把你干趴下,我二流子明天就脫掉衣服下河游泳。”二流子拿著酒杯搖搖晃晃,一腳在地上一腳踩在凳子上,他用手指著正在夾菜卻又夾不起來的三毛囂張開口。
“切,二流子,就,就你這小酒量還干趴下我,來,喝!”三毛毫不示弱,筷子上的肉沒夾起來,他干脆不夾了,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陳實瞧著多年未見的兩兄弟在酒桌上拼酒,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內心一陣暖意。
這,或許就是重生回來的意義吧!
老婆,女兒,家人和兄弟。
“咦?酒了,怎么沒酒了,石,石頭你去我床,床底下再拿一瓶過來。”三毛右手摸著酒桌上的酒瓶子,摸了半天沒有摸到,他雙眼有些模糊的看著坐在那里吃菜的陳實開口道。
陳實看了看已經趴在桌子上的二流子,他無奈搖了搖頭,這兩對活寶。
他對著三毛豎起大拇指說道:“三毛,你牛,二流子已經喝趴下了,今天就這樣吧,你自己先歇著,我送二流子回家,免得他家里兩個老的擔心。”
“我,我沒事,你送他回去吧,小,小雅!”三毛的人已經趴在了桌子嘴里含糊不清的喊著小雅。
小雅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自己哥哥和二流哥已經醉的不行,她顯得無奈又心疼。
別看三毛平時不著調游手好閑,不喜歡干活,可家里的兩個妹妹還真是三毛一手帶過來的。
“哥,怎么呢?”小雅來到三毛身邊對著他開口問道。
三毛指了指廚房,大腦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含糊開口:“你,你把廚房里面弄好的野,野豬肚讓,讓你石頭哥拿去。”
“哦,好的!”小雅點了點頭,隨后看向陳實:“石頭哥,你等下,我拿碗給你裝著,你待會帶回去好了。”
“行,那就謝謝你了,等會我送二流回家后再過來取。”陳實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鄰家小丫頭一眼,內心多少有些吝惜,以后自己要是日子寬松了一定要好好幫助這丫頭一下。
“走,二流子,送你回家了!”
陳實吃完東西后,整個人沒有之前清醒過來時那么虛弱,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不少,他直接伸出手攙扶起二流子。
二流一手搭在陳實肩膀上,另一手還拽著桌子,他閉著雙眼含糊不清的開口:“三,三毛,我們喝酒,我要,喝趴你!”
“行,你最牛逼,三毛已經被你喝趴了。”一只手差點沒扶起二流子,他將對方的手給掰開,朝著他耳邊開口說著。
陳實話音一落,二流子這才松開手嘴里嘮叨著:“呵呵,三毛垃圾。”
平常從三毛家里到二流家只需要一兩分鐘的路程就夠了,可今天攙扶著二流子的陳實足足用了二十來分鐘,才勉強將二流子送到家門口。
“是石頭啊,這混小子怎么又喝這么多酒啊,唉,真是不讓人省心。”
陳實到二流子家門口時,老兩口還在家門口坐著,還時不時朝著三毛家門口看著,直到陳實攙扶著二流子過來,他們這才焦急的站了起來。
“叔,嬸子,我把他扶到床上去好了。”
看到二流子父母眼神中的擔憂,陳實心中一陣內疚。
或許三天前,自己被人從河中撈出來時,家里人也是這種擔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