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旁的光圈隨著高歐迪的手確切的抓住了什么而逐漸擴大,最終變成了可以差不多1可以通過一人的光門,然后高歐迪小心翼翼地逐漸發力把艾莎一點點的拉向這邊。
不過說實話這種感覺十分微妙,因為艾莎并非直接被他拉到了光門這邊,而是仿佛進入了一個中間的緩沖地帶,待身體全部沒入光暈之中后,才逐漸在這邊出現。
非要找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高歐迪逐漸把她從現實中“剝離”了出來,然后再像是在某個地方打上了一個印記之后再讓她“融入”了這里。這個過程他得非常的小心,不知道是不是這可憐孩子餓太久了還是怎么著,他感覺到對方十分的脆弱,拉的過程中還有些擔心對方撐不住他就只能想辦法結束這個進程。
稍微花了一些時間,高歐迪終于感受到自己握住的手的觸感了,瘦弱且有些粗糙,在有些關節處能感覺到略微發腫,可能是有凍瘡之類的東西。一雙典型的窮苦人家的手,世道不會看你的年齡而給予憐憫,父母或許想但也只能讓其早早的就開始分擔家里的重擔,或許并不是一雙好看的手,但切實的讓高歐迪感受到了現實的分量。
當艾莎完全越過這扇門后,她才看見了是誰帶她離開了那個苦難的世界------一個穿著白色衣物的黑發男人端坐在古樸而精美的長桌首端,她叫不出來衣物的名字,但在年初,鎮子上難得的節日時,她在鎮長的身上見到過,但也僅僅是類似,哪一件遠不如眼前的這位的整潔,潔白,不知從何而來的光打在其上透露出一種莫名的.......
艾莎沒讀過多少書,一下子不知道用什么詞來形容,她幾乎回顧了所有的熟悉的單詞,但依舊沒有能夠找到,然后她意識到自己要從那貧困的生活中找到一個能形容自己幾乎是沒見過的美好事物確實有些不可能。
但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被拉過來前那接近瀕死的“禱告”。
神。
于是從每周日她和母親都要去教堂進行祈禱時,教堂那個看起來很親切的年輕神父教會她唱的禱告詩里,她找到了一個詞------“圣潔”。
不過要是高歐迪知道對方拉過來發愣的時候在想什么估計要吐槽幾句,神tm圣潔,就是上班回來還沒來得及換的白襯衫而已......
不過思緒走的很快,況且艾莎的那有些貧瘠的一生真要回憶也要不了多久,所以就在高歐迪在擔心這小姑娘會不會在被拉過來的過程中受到了什么精神上的創傷時,對方回過了神來,張了張嘴又有些拘謹地合上了,一幅怯生生的樣子瞄著自己。
“不如先吃點東西?”高歐迪強忍著心痛把分好的面推了一碗過去,鬼知道這是不是最后一頓飯“我看你快餓壞了。”
說的時候他還在擔心對方能不能聽明白,但好在對方大概是聽懂了,小聲的說了聲“謝謝”,有些笨拙地接過了筷子,一幅用不來的樣子。
雖然艾莎的文化水平并不高,但是從些許記憶中的文字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世界并不是小說里什么常見的中文或者日語在這邊也是通用文字的情況,但是可能是因為這個大廳也可能是他自己帶的一些特殊之處,讓他能夠聽懂對方的話,也讓對方能理解自己的語言。
“您是神明嗎?”艾莎鼓足勇氣發問道,“請問我這是在天堂嗎?”
眼前的食物她從來沒有見到過,但毫無疑問,這比她先前見過的所有食物都要誘人,她所見過的食物無一例外都是黑或灰這種相比眼前不知名的食物的金黃色看起來毫無食欲的樣子,也從來沒有這種香味,讓她的胃部蠢蠢欲動,但她還是強壓著折磨了她已久的饑餓,向眼前這個人,噢不,或者說這位存在發問。
聽到對方的問題高歐迪感覺有些好笑,摸了摸對方的頭然后把筷子塞到了對方手里。說道:“我不是神,至少不是你剛剛祈禱的那個,只是為恰巧看到你了,所以就來了。”
“當然,這里也不是天堂,吃完這一頓飯,你能夠回歸你的生活,把它繼續下去。不過我對你身上發生的變化很感興趣,可能會跟你身邊一段時間。”
大概是習慣不同,艾莎拿著筷子有些手無足措的樣子,不知道怎么使用,高歐迪只能耐心地一點點教她,直到對方至少能夾起幾根面條,不至于拿著筷子對著一碗面條餓死掉。
艾莎確實也沒見過這種餐具,這兩根木棍和她平常見識的刀叉完全不一樣,她不知道該怎么使用一個陌生的餐具來吃一份同樣陌生的食物,但好在“祂”在耐心地教自己使用,而且聽到“我這里會一直使用這個餐具”讓她更加認真了。
而且碗里這些香氣撲鼻的食物也讓她更加專注學習餐具的使用,她的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她趕緊吃下眼前的食物,仿佛快要渴死的人看到了一杯清水。
“好了,之后多用就會了,先吃吧。”高歐迪見小姑娘能夠勉強夾起幾根面條后說道,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兩個雞腿夾了一個到她碗里,“長身體,多吃點。”
當艾莎終于如愿以償地把面條塞進嘴里,麻木依舊的舌尖終于嘗到了自己身體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渴求的味道,她從來沒有嘗過這種味道,即使是每年感謝日母親帶回家的些許肉類也沒有這種美妙的味道,現代強大科技制出的味精等調料猛烈地沖擊這個生活在仿佛中世紀的貧苦孩子的味蕾,幾乎讓她在這份熱氣騰騰的泡面前落淚。
吃了幾口之后她就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雞腿,她知道這是肉,但她沒吃過這種樣式,或者說部位的,她和母親一起去采購過,但這種腿部的肉比一般的更加貴,所以她們一般選擇其他賣相較差但更加便宜的肉。
做為一個吃貨,高歐迪不說做飯有多厲害但基本的火候在自己的無數次“試毒”中調整的很棒了已經,雞腿肉非常軟嫩,艾莎用筷子戳了戳便看到了筷子按壓處肉絲綻開的紋路,然后把雞肉放到嘴里去后,除了調料的鮮味以外還感受到了人類刻在DNA中對肉類的追求得到滿足的充實感,毫無疑問無論是肉還是這個不知道叫什么的食物都是她從出生開始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看著小姑娘急不可耐地吃起來,高歐迪也笑了笑開始吃自己這份,他也餓的不輕,一同狼吞虎咽起來。一時間空曠的大廳只剩下兩人吸溜面條的聲音,撥動面條時的勾帶起的熱氣讓這里的空氣仿佛都帶上了些許溫馨。
不過原本就只是一人份的面被分成兩碗,即便是加量版本也經不住兩個餓的要死的人造多久,不久之后兩個人就享用完了這份難得的食物。
不過這頓飯讓高歐迪有些詫異,他感覺自己差不多吃飽了。
雖然人在饑餓的時候會對自己的飯量有一些蜜汁自信但是也不可能吃這么點就飽了,但身體反應給自己的飽腹感卻做不了假。
看來這里給我吃的不是我原本的那份面了,至于是好是壞就只有之后才能知道了。在高歐迪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想時,艾莎那邊也放下了筷子,有些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后意識到自己在哪里只會立刻有些臉紅地捂住了嘴。
“對不起......這位大人我該怎么稱呼您?”等心態稍微放平一點后艾莎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額.....”高歐迪一時間也沒想好自己該用什么名字或者說身份來和這個女孩相處,至少原名是不能的,命名方式和她們那邊完全不一樣,但他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名字比較適合。
“叫我蓋爾吧。”高歐迪最后還是選擇拿自己以前上學的時候用的英文名來回答對方。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少女突然站起來然后一副虔誠的表情跪在了自己面前,雙手合十輕聲說道:“蓋爾大人,我希望能知曉你的尊名,日后我將是你虔誠的信徒。”
眼前幾乎可以用莫名其妙,意料之外等等所有用來形容意外的詞來形容的場景讓高歐迪因為剛吃飽而血液流向胃部的大腦短路了片刻,最后內心只剩下一個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