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那邊嗚嗚渣渣的干嘛呢？”老娘在家剛烙完煎餅。

“胡歡樂在場邊機井屋，撲了馬桂芬，被我們逮住了。”李向東簡單和老娘說了什么事。

“這孩子咋這樣？這不是太混蛋了嘛。”老娘聽了很生氣，好好的人不當，去耍流氓。更何況村里人都知道馬桂芬跟老胡的事，他咋能弄他爹的女人呢？

“這不是被抓起來了嘛。”李向東沒法和老娘說，如果不是今天自己這一出，馬桂芬和胡歡樂有一天會被胡大勇堵在家門口。那件事十里八鄉出了大名了。

他也沒法說，當年就是胡歡樂故意找事害得自己沒能參加高考。

“俗話說，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這人做了缺德的事情，早晚出事。”老娘念叨著又轉到李向東學習上，

“你好好上學，娘就指望你能學出來嘍。”念叨兩句她出門出門涼快去了。

夏天沒個時間的大家都是在外面涼快，什么時候困什么時候睡。還有些拿張涼席睡在外面的。

李向東院子里洗了洗就睡了，明天還有早起去學校上學。雖然他以前學習很好，但是畢竟過去這么多年了。

翌日清晨，細雨如絲，帶著一抹涼意溫潤著大地，溫柔的像翠花撫摸屋頭的漢子。

泥濘的道路上，背著煎餅卷的李向東，形色匆匆的趕往一中校園。

看著青春洋溢的校園，李向東才感覺自己真的回來了。

教室里，同學們都埋頭苦學，就連平日里調皮搗亂的都沒了聲音。

李向東也現在全力追趕著學習。雖然當時他是全校第一的好成績，但是畢竟也過去這么多年了。

真的學起來他放心了，語文數學這是會了就忘不了的。副科需要背，但是他現在腦子分外的好，復習起來特別效率。

午飯鈴聲響，一排排青磚瓦房的教室里，跑出來了一群男男女女。

他們拿著飯盒，茶缸子直奔食堂，去打那一毛五分錢一份的盒飯。

李向東早回了宿舍。盒飯他是不吃的，他的飯是家里帶的煎餅，就著一分錢一份的咸菜。一份咸菜還要分幾次才舍得吃完。

舊教室改的宿舍里，放著十多個上下鋪，住著二三十人。李向東住在門口的位置，是因為在燈泡下面，也方便開關燈。

“李向東。”一穿著碎花襯衣梳著麻花辮的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宿舍門口。

“我多打了一份飯，給你。”她伸手遞給李向東。

“不用，我吃飽了。”李向東沒有接，并起身走回教室，只想躲開她遠遠的。把那姑娘就晾在那里。

姑娘恨恨的跺著腳，牙都快咬碎了。

每天認真的學習之余，李向東還寫了一篇小說，楚門的世界。

寫它的原因是因為適合。小說寫了人對困境的突破，同時小說里涉及很多未來的東西，像電梯，電話等等。這符合年輕人敢于想象。

至于寫小說，是因為李向東本來就是語文好，從小到大一直喜歡寫東西。

而且，也能賺點稿費，想賺錢這件事不丟人。

上一世窮了大半輩子，當年老娘那場病要是有錢不會要命。要是有錢，也不會和媳婦過得那么憋屈。

連著幾天，李向東把課程復習了一遍。他心里很有底氣。

但是他不會浪費一點時間，每天依然在認真的學習，甚至桌洞里女同學青澀的信號，他連看都沒看。

“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班主任王麗娟抱著試卷進來。

“多數同學都發揮的不行，我就不點名了，看了試卷你們好好反思！語文，數學的第一依然是李向東。”王麗娟冷冷的表情看到李向東也溫柔了許多。

“我天天嘴長你們身上，怎么就不管用呢？你們也學學李向東，讓我省點心！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你們還不醒醒嗎！”王麗娟越說越氣。

一節課結束，王麗娟回辦公室前順便把李向東叫到辦公室。

“向東，想好考那里了沒？”她關心的問。

“沂蒙師范就行，離家近。”李向東早想了。

“你的成績這么好，是有可能去清北的啊？”王麗娟幫李向東梳理著。

“我娘歲數大了，和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我不能一個人跑外面去把她扔家里。”這是李向東真實的想法。

“而且，現在說這個還早，也要看我能考多少分不是。”李向東沒和她犟，不然她能數落一下午。

其實李向東想得更多，重生回來那就換個活法。考大學是他的目的但不是目標。

“那就好，我相信你。你好好復習，能去了清北，讓我也為你驕傲驕傲。”王麗娟看他在考慮自己的建議，也就不在數落了。

李向東看王老師沒別的事，就告辭離開辦公室。

他剛走到拐角就被人叫住了。

“李向東，站住。”麻花辮姑娘攔住了他，一封信塞到他手里轉身就跑了。

“我不要。”李向東舉著信，可她已經跑開了。自己一直躲著她，怎么就躲不開呢。

又是個周六，李向東今天要回家帶煎餅了。

背上書包，裝上籠布就準備回家。路過門衛問了王大爺，有沒有信。

“沒有，小伙子。”王大爺都快認識他了。

“李向東，晚上我們有個聚會，你來嗎？”麻花辮姑娘瞧見他，忙快步追上了。

“不去。”李向東再度拒絕，他心想都一次次的拒絕了，怎么還沒完沒了，非得弄得不好看才可以嗎？

“你什么意思？”麻花辮姑娘有點惱，不過看人來人往的怕人多，她也沒好大聲說什么。

李向東沒搭理她，直接出門就走。

家里沒人，老娘不知道出去拾柴火還是干嘛去了，李向東開始翻騰，找家里的斧子，鐵絲，套等。他想到東山下點野雞兔子套。

在他還小的時候，跟家里老頭一起上山下河，學了挺多，后來自己也喜歡琢磨，野物沒少在他手里遭殃。

背著個背簍，背簍比籃子方便多了，也比籃子能裝東西。

下套最好的地方是就是東山上。只是現在不讓逮，不然也不會缺了口吃的。

一路田間小道，他要躲著人。腿了一個多小時才一頭扎進東山。他今天要在山里布網下套。

東山狀若奔馬，綿延百余公里。山體北高南走勢，地處魯蘇。

山上植被茂密，左邊是松樹，右邊的也是松樹。把人扔進去都容易迷路。

現在大家每天上工，而且還有查的，所以很少有人來山上打野。

李向東把背簍里各種陷阱套都布好，還就地取材做了一些。并隱藏好后，才下山回家。

回到家，天黑了，也沒有表不知道幾點，反正村里都睡了。

夏天大家都是外面涼快夠了，就回家睡覺。沒事誰也不會點燈熬油。有興致的和婆娘運動一番，這就是有限的娛樂活動了。

老娘坐門口等著，今天是他回家帶飯的日子，沒見他，老娘可睡不著。

“今天回來這么晚？”老娘見他回來終于放心，拿起板凳回家關門。

“娘。學校有事回來晚了。”李向東小聲的和老娘解釋了句。沒說去東山的事情，省得老娘擔心。

“餓了吧，快吃個煎餅。”老娘拎暖壺倒水。她只會擔心孩子餓了沒。

“您睡吧，我自己弄。”李向東吃了個煎餅，上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天沒亮，李向東就起來了。其實在床上也就瞇了有兩個小時。他擔心天亮人就多了。

一路小跑到東山，昨天晚上下的套，逐一檢查。

一個野雞不知道是掙扎累了，還是放棄了，正套著繩圈老老實實的趴著，跟抱窩似的。

李向東用草繩捆了雞爪，又捆住雞翅膀，這樣連撲棱都撲棱不了了。

繼續檢查，又收獲了兩只兔子和只野雞。李向東挺滿意，老太太抱孩子，這活還沒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