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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們重新開始

孟朝安知道,先前兩人傳訊交流的時候,對方應該是被他氣到了。

但他并非有意為之。

他當時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從對方身上獲取開地圖的任務。

于是才有了后面的那兩句“除非你求我”、“快說幫幫我,趙安先生”。

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對方當上宗主之后,還是這般耿直。

就算真想答應他提的條件,好歹也換些委婉點的詞句吧?

思索間,對方又傳來了訊息。

溫紅魚:[你眼下飛起來,我應當能看見你。]

孟朝安:[為什么就那么急著想見到我,就因為我可能是孟朝安?]

溫紅魚:[對。]

孟朝安:[那你又為什么急著想見到孟朝安?]

溫紅魚:[無可奉告。]

孟朝安:[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孟朝安發完這條訊息,便準備收起傳訊玉符,開始工作。

不料,對方很快便給出了回應。

溫紅魚:[只是想跟孟朝安確認一些事。]

你看,這不還是急得“奉告”了。

孟朝安樂了一下,再次傳訊。

孟朝安:[那就跟我說說唄,萬一我真是孟朝安呢?]

溫紅魚:[見面!]

孟朝安:[行行行,你等著。]

再戲弄下去,估計對方真要記仇了。

孟朝安跟云青青打了聲招呼,跑到后山的密林中,放開部分修為壓制,直接騰空而起,最終停在了距離地面約五十丈的位置。

此時,他已經隱約可以看見遠處夢陽城的城墻。

然而,他卻并沒有在那片空域,發現溫紅魚的身影。

‘五感屬性一般啊,修行者果然還是得靠神識……可惜我的神識也探不出空氣墻。’

孟朝安一邊在心里念叨著,一邊握住傳訊玉符,給溫紅魚傳訊。

孟朝安:[我起飛了,你人呢?]

溫紅魚:[我也沒看見你。]

孟朝安:[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跑去了夢陽城的另一個方向?]

溫紅魚:[有可能。]

孟朝安:[眼下能找到夢陽城么?能找到就往那邊飛,等你到了夢陽城附近,應該就能看見我了。]

溫紅魚:[好。]

孟朝安重新將目光轉向前方。

幾個呼吸后,他便發現了溫紅魚的身影,可惜對方的目力不及他,依舊沒能看見他。他也只能多費些工夫,遙控對方飛到自己這邊。

經過一番折騰,兩人終于在后山上空碰了面。

“你說你,既然知道自己會迷路,為什么不讓莊執事帶個路呢?”孟朝安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溫紅魚看著他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淡然說道:“我不知道會迷路。”

頓了頓,她又補充一句,“而且我先前說過,要單獨與你見一面。”

她的臉龐屬于可文可武的那一類……就是可以看著稍顯英氣,也可以看著有些柔美,關鍵點就在她的情緒上。

便像此時,她的情緒不太好,體現在面貌氣質上,就顯得特別有冷漠女俠的感覺。

孟朝安壓下內心的些許不平靜,抬手指了指下方的山間茅屋:“我們去下面聊吧。”

說罷,他便帶頭飛了下去。

溫紅魚緊跟在他身后。

孟朝安落至茅屋門外,左右查看了兩眼,隨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門前的竹制臺階上。

他沒有將人邀入屋內。

因為里面已經是雞和鴨的天下了。

溫紅魚落地后,只掃了他一眼,便轉頭觀察起了周遭的環境。

這里可不像是一個適合隱居的地方。

“我記得你先前說的是,如果我是孟朝安,你才會單獨與我見面吧?可事實上我真不是孟朝安啊。”孟朝安說道。

溫紅魚聞言,將目光轉到他身上,表情不太好看:“你還想裝到什么時候?”

“我裝什么了?”孟朝安攤手,“你覺得,我跟你記憶里那個孟朝安像么?”

他雖是完全替換了游戲人物,而且游戲人物做出的選擇,也基本都是他自己的意志;但那畢竟是在“游戲”這個框架下的“他”,與他本人還是有不小差別的。

換個更好理解的解釋就是:以前的他被無數規則限制著,只能有限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如今的他卻已擺脫諸多限制,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溫紅魚聞言,沉默了下來。

眼前的人,確實與她記憶中的孟朝安不太一樣。

至少,眼前人給她的感覺,要更真實一些……真實得觸手可及。

可她又隱約有另一種感覺。

——這或許只是孟朝安的兩種狀態。

不論對方如何變幻面貌、轉換狀態,一些本質上的東西都不會改變。

她想了想,冷靜問道:“既然你不是孟朝安,又為何要如此配合我?正常人若是一直被誤認為是另一個人,難道不該感到厭煩和氣憤么?”

“因為我是個和善的好人啊。”孟朝安理所當然道。

溫紅魚無言以對。

關鍵是根據對方前幾日的所作所為,對方這句話還真不能說是在胡說八道。

孟朝安不打算繼續糾結這個話題,抬手拍了拍身旁的臺階,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既然你那么在意孟朝安,那我們就聊聊這個人吧……你跟我說說,你想向他確認什么。”

溫紅魚遲疑一瞬,邁步上前,在對方身旁坐了下來。

不論對方究竟是不是孟朝安,如今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索性就放開了說,什么都別管了。

“我想確認,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改過自新,決定重新開始了。”

“我不是孟朝安。”

“你就假裝一下。”

“行吧……”

“你的回答呢?”溫紅魚偏頭看他。

孟朝安自然無需思考:“當然。”

“過往的仇怨都可以放下?”溫紅魚接著問道。

“這個……我肯定是沒問題啦。”孟朝安思索著反問,“但是你確定,別人能放得下么?”

“……”溫紅魚沉默片刻,有些不客氣地說道,“那就你我一同出面,誰不同意放下,我們就揍誰。”

她作為國主級的修行者,本就是修行界最頂尖的強者之一,再加上身后有個強大的玉清門,完全就不需要忌憚任何人。

雖然當上宗主之后,她也不太好任性妄為了,不過揍幾個不聽勸的人,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那你這不是偏袒么?”孟朝安心里雖然很受用,但表面上還是得裝裝樣子。

溫紅魚搖了搖頭:“至少在你失蹤之前,不論是正道,還是魔道,你殺的那些人里,沒有一個是完全無辜的;若是有人想為他們報仇,那眼下受你恩惠的人,同樣也可以為你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是吧?”孟朝安笑了笑,“身在不完全弱肉強食、但是規矩有限的修行界,這樣也確實差不多了。”

難道還能把他這個殺人兇手抓起來,關進大牢不成?

除非是他自愿,否則誰敢這么做、誰有能力這么做?

溫紅魚點點頭:“最關鍵的是,你也不需要別人為你報仇,你可以自己動手殺了那些不聽話的人……說句可能有些沒骨氣的話,我這其實也算是在保護他們。”

“這個倒不至于,我可沒你想的那么暴力。”孟朝安失笑道。

游戲中他或許是個十惡不赦的戰犯;可現實中,他始終是個和平主義者。

雖然“不吃牛肉”確實很爽,但他還是更喜歡和諧有愛的日常生活。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確實打算重新開始了,否則……”溫紅魚靜靜看著他,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否則我們就玩“你刀我,我刀你”的游戲是吧?

孟朝安將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單手托腮,望著山間的單調風光:“然后呢,你還想跟他說什么?”

“你眼下是孟朝安。”

“好吧,那你還想跟我說什么?”

“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啊?”

“我們曾經是朋友,后來慢慢變成了敵人……如果一切都重新開始了,那我也想重新認識你。”溫紅魚認真說道。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略微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回憶著什么。

孟朝安沉默片刻,問道:“我這個朋友,有那么重要么?”

“重要。”溫紅魚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即便時間過去了一年,我經歷了許多事,認識了許多人,你也依然是我曾經最重要的朋友之一……嗯,我指的是我們敵對之前。”

這份感情十分純粹,大概就是當年一起闖蕩修行界的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孟朝安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繼續心不在焉地欣賞眼前的山景:“如果那不是真正的我……或者說,那是受到了各種限制、身不由己的我呢?”

“你的選擇有受到限制嗎?”

“那倒沒有。”

“那便沒問題了。”溫紅魚在兩人對話期間,第一次露出笑容,“人就是在一次次的選擇中,才能看清真實的自己,也才能讓別人看清……換句話說,正是那一次次的選擇,最終才造就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你。”

她稍稍壓低了嗓音說道,“如果做出選擇的人全都是你,那即便受到了諸多限制,最后也依然會是獨一無二的你……同時也是我記憶中那個朋友。”

“……”孟朝安微微張嘴,半晌才開口問道,“這番話不是你想的吧?”

溫紅魚抿嘴笑了笑:“是宗門里的陸長老教我的。”

“嘁,還以為你真有那么厲害呢。”孟朝安撇了撇嘴。

溫紅魚斂去臉上的笑意,偏頭瞪他。

孟朝安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扮演可以結束了吧?”

溫紅魚聞言,有片刻的失神,隨后點頭道:“結束了。”

她輕嘆一聲,“或許你真不是他。”

“為什么這么說?”孟朝安好奇道。

“如果你是他,這個時候就該與我坦白,然后同意和我重新開始做朋友了。”溫紅魚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稍顯刻意的失落。

‘開始詐我了是吧,其實你心里已經基本認定了吧?’

孟朝安面色平靜,保持沉默。

雖然他確實有點想承認了,不過……還是再等等吧。

對方是他見到的第一個熟人,他不想太過草率地坦誠一切。

溫紅魚見狀,亦不再說話,只安靜地坐在那兒。

兩人都沒有再出聲后,茅屋內那些雞鴨的動靜便變得格外明顯。

雖算不上吵鬧,但也足以引走一部分注意力。

溫紅魚聽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開口問道:“聽說你最近正在給自己建家?”

“對,怎么了?”孟朝安反問。

“還缺什么嗎?”

“呃,隨便提?”

“不能太過分……這就當是你幫忙扮演的報酬了。”溫紅魚解釋道。

“那就幫我關照一下你們宗門,一個叫楚鴻的真傳弟子吧。給他一點自由,盡量滿足他的一些小要求……當然也不能太照顧了,分寸你們自己把握就行。”孟朝安說道。

溫紅魚沒多想便答應了下來。

停頓片刻后,她又問了一句:“還有呢?”

“還有?”

“我是問你自己還缺什么。”溫紅魚說道,“在建家方面不需要幫助么?”

孟朝安思慮數息,搖頭道:“應該不需要。”

該有的材料,他的儲物袋里都有;他想要的高科技物品,對方又定然拿不出。

所以還是算了吧。

溫紅魚看了他一眼,忽然注意到他用于束縛長發的束發帶,只是一塊粗麻布,思慮一瞬后,便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根表面繡有精致圖案、隱約帶著些許靈力波動的月白色束發帶,將其遞了過去。

孟朝安下意識伸手接住,用手指輕輕摩挲了兩下:“這算是酬勞?”

溫紅魚點點頭:“這束帶有自凈的效果,所以平時也不怎么需要打理。”

“可我根本不會扎頭發啊,用這么好的束發帶不是浪費了?”孟朝安眼巴巴地望著她。

他的一頭長發并非偽裝,而是穿越后的自適應變化之一。

本來若是把頭發打理好了,他原本模樣的顏值,應該能更上一層樓。

可惜,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根本就不會打理。

溫紅魚看著他,沉默片刻,隨后直接起身道:“你自己想辦法吧,我還有要事在,不便久留,先走了。”

說罷,她便作勢欲飛,但又沒有完全起飛,只裝模作樣地停在那兒。

孟朝安見狀,無奈收起束發帶,幫她指明了方向。

由于再往前飛一小段,就能看見夢陽城,他也不擔心這姑娘會迷路。

等溫紅魚離開后,他喂了喂茅屋里的雞和鴨,便步行下山,回到了村子側邊的工地上。

工地現場。

云青青看見孟朝安的身影,在原地躊躇片刻后,來到他身邊,好奇問道:“你剛才是去見人了?”

孟朝安點點頭,“嗯”了一聲。

云青青猶豫數息,又問道:“是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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