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員手冊》：工作中，請保持中立，不要帶有感情色彩的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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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是個憊癩性子，但凡能省一點麻煩，絕對不帶惹事兒的主。

要不是二姨家的客廳實在睡不了人，他是真不想接這個活兒，易中海是那么好對付的么，劇里可是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師父，咱們是不是吃完了飯再來，人家家里也沒個男人，我這入戶訪談也不方便吧。”

“廢什么話，光天化日的，誰還能把誰吃了咋的！趕快去，趁著家里老爺們不在，婦女才能跟你說實話！”

沒招了，這師父不是小龍女，瞧脾氣有點像李莫愁呢。

拿著小本本，在二大媽的指點下，搞明白了要去誰家做調查。

他剛要開始對二大媽的訪問，那文兒趕緊打斷，“先去外面查去，這一戶的調查我幫你做了！”

出了門，沿著連廊往東走，到了堵頭的地方開始敲門。

“您好，街道辦的，來查訪一下居民情況。”

里面淅淅索索的一陣響動，吱嘎一聲，似乎還沒怎么睡醒的一個富態女人開了門。

“哪兒的，街道辦，要調查什么？”

警惕性還挺強，并沒有二大媽那種伏低做小的姿態。

“街道辦民事調解科沈浪，我領導是那文兒干事，指派我來調查一下你們大院要舉行的捐款大會一事。”

見沈浪報了身份，女人不再那么警惕了，回手把門關上，跟沈浪站到院子的太陽地兒里。

“哦，我們那口子叫許大茂，軋鋼廠的放映員，也算干部。我叫婁曉娥，是他愛人。”

“是有捐款這么回事兒，中院老賈家聽說過不下去了，一大爺覺得街里街坊的，應該大家伸把手，幫著渡渡難關。”

“停！咱們問啥說啥，一件件來！”

沈浪打開筆記本，自己調換了個方向，背著太陽，省著晃眼睛。

“賈家什么情況，幾口人，收入多少，具體困難在什么地方，您給我介紹一下！”

“這...”婁曉娥猶豫了一會，看著表情嚴肅的高大青年，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別人家的事兒，我們也不是那么清楚。不過聽我家那口子說，賈家是因為缺糧本才鬧的饑荒。她家五口人......”

沈浪記下重點：工資27.5，人口5，成人2，孩子3。核心關鍵，賈張氏農村戶口。

“感謝你的配合工作，打擾了!”

沈浪抓著婁曉娥的小手一握，把人家給造了個大紅臉，害羞的轉身跑進屋了。

正房還有一戶人家開著門，姓李，是個老嫂子，四十多歲。

跟婁曉娥提供的信息差不多，補充了一點：賈家平時有傻柱跟易中海的補貼，人均收入在這大院都勾上十塊錢了。

西邊戶是一個老太太，耳朵不太好，二大媽說不用搭理她。

從后院出來，中院有三戶人家有人。

分別是東邊的賈家，西邊的易家和易家的鄰居獨身戶王瘸子。

工作么，應該先易而后難，那就先去看看易大媽什么情況。

敲門，進屋，屋里居然有暖炕，這可比二姨家燒火爐子強多了。

說明情況，易大媽熱情招呼，又是倒水又是給從箱子里翻瓜子兒的。

“小同志啊，你這個子可太高了，來回進出門可得小心點，我們家老易就總撞著頭。”

“大媽，咱們還是先說工作。您跟我講講，這賈家到底什么情況，咱這捐款是第幾次了，為啥這家日子老過不起來。”

易大媽一聽這個話茬兒，臉色也是尷尬了起來。

拍著大腿，嘆了好幾口氣，終于說道：“這回是日子真過不下去了，以前仗著能上城墻根兒換點粗糧，但最近別處也不好。”

“加上孩子又大了，一天天的不光吃食，老大還得上學，可不就過不下去了么。”

“平時我們家老易和正房的傻柱幫襯著，也就將就著過。這一陣子，傻柱鬧脾氣了，不往回帶飯，這不就出事兒么！”

嘮嘮叨叨，就是不說正事兒啊。

“大媽，您的意思是說，這家兩大三小花光了27塊5，還搭著你們兩家的幫襯，仍然過不下去了？”

易大媽忽然警醒，立馬收住了口，假裝自己心臟疼。

“誒呀，小伙子，我這胸口難受，得躺一會。”說著，也不管不顧，直接扯下來一個枕頭就躺炕上不吱聲了。

易中海的合伙人，原來也不咋地啊，還以為是個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從易家出來，一轉身，進了王瘸子家里。

這獨身戶房子很小，就四米半進深，兩米二寬的一個直筒子。王瘸子在家掌鞋，正借著門口的光亮擱哪兒穿線呢。

他這一進門，整個屋里黑了一半。

“嘿，您別當著光啊，我就指著...”，抬頭，見是個高大的陌生人，“您找誰啊？”

說明情況之后，王瘸子死活不肯開口，用眼睛示意，原來他家對面有個老婆子正盯著呢。

這點借口，沈浪還能破不了？

“你說了，我替你遮掩遮掩，大院里誰家我都得走訪。你要是不說，別以為我不敢使壞，出門我可就拿你當擋箭牌！”

王瘸子眼中一抹戾色閃過，手里攥著小錐子搓的嘎嘣響。

“何必呢，我都這樣了！”

“你活的不易，所以觀察起來，肯定比別人細致。就這個事兒，派出所來了，也得盯著你問！”

王瘸子提供的新情報：捐款大會，易中海已經征得兩位大爺同意了，目的是想讓傻柱跟秦淮茹重歸于好。

賈家就不用去了，離著老遠，已經能感覺出來那老婆子不是個好惹的。

沖突起來，自己這頓中午飯就要耽誤。

趕緊來到前院，也不知道怎么的，剛剛還五家都有人呢，這會只剩下門邊一家閆家了。

一進屋，三大媽正在撈高粱米飯，倆孩子湊在鍋臺邊往里看，口水順著嘴丫子淌地上了都。

他也餓了，不過這高粱米就算了。這玩意不是用來釀酒和當飼料的么，人怎么吃，到時候大便干燥還得買栓劑捅屁股去。

說明來意，三大媽把倆孩子打發到門外玩耍。

“這事兒可不關俺家老閆的事兒，你瞧瞧這家里，大大小小的哪個能吃飽。我這姑娘，餓的一陣風就能吹跑，到秋天起風了都得拿繩拴著。同志啊，你們來調查，那可真是來了救星了......”

三大媽補充了一個要點：三大爺閆富貴是被逼配合的，捐款的五毛錢，是易中海掏的。

回到后院，把本子遞給師父。

“走吧，先回去吃飯，瞧你這么大的個子，怎么跟餓死鬼似的。”

出了大院，師父從兜里掏出來一塊水果糖，倆手一使勁，掰了半塊遞給沈浪。

“先含著緩緩吧，干咱們這個工作，不能老瞅著飯點兒，有時候就趕飯頓人家家里才有人。”

“走訪一遍，你現在心里有數了么，打算怎么處理？”

他從來沒感覺水果糖能這么好吃，雖然多了點面粉子味兒，但糖就是糖，真他媽甜，要是師父也能甜一點就好了。

“易中海要做局，對象是那個叫傻柱的，八成是要撮成一對兒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