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護衛步步逼近，齊國學子們面露驚恐，紛紛高呼起來。

“太子殿下，趙大人的行為我們一概不知啊！”

“是啊，您不能平白無故地將我們抓起來。”

“對，我們不服！”

“……”

對于這些呼喊，陳昭燁只是不以為意地一笑，冷眼注視著護衛將十幾名齊國學子逐一押解。

顧清源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他走上前，試圖勸阻。

“殿下，這樣做恐怕不太合適吧，他們畢竟是齊國派來的使團成員。”

“大學士，不必多言。”

陳昭燁面色嚴肅，語氣堅定，“別說他們只是齊國使團，即便是齊國國君，若敢傷害孤的侄子，也定要嚴懲不貸。”

顧清源聞言，一時語塞，心中暗自腹誹。

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別忘了，方才正是你同意趙文博與世子比試的。

現在見世子贏了，你又站出來裝好人。

然而，這些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很快，齊國學子們便被護衛全部帶走。

陳昭燁見狀，也無意再留，與顧清源簡短告別后，便邁步離去。

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顧清源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陳昭燁此人不僅心胸狹窄、色令智昏，更擅長見風使舵、行事狠辣。

這樣的人，如何能擔當起大寧的儲君之位？

顧清源輕嘆一口氣，緩緩轉身，快步走向書案，將陳軒所作的那首“滾滾盈江東逝水”一詞，一字一句地默寫于紙上。

待墨跡干透，他小心翼翼地將陳軒的第一首詩與剛剛默寫好的詞一同收起，放入一個精致的錦盒之中。

隨后，他整理好衣冠，快步向皇宮方向行去。

……

皇宮，御書房內。

圣文帝正背負雙手，在寬敞的大殿內來回踱步，口中不時低語。

“這個季丙去了這么長時間，怎么還未歸來？”

恰在此時，御書房的殿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打斷了圣文帝的低語。

季丙滿臉洋溢著喜色，腳步輕快地踏入，未及行禮，便已開口稟報，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陛下，陛下，贏了！世子連做兩首千古名篇，在詩會上大獲全勝。”

圣文帝聞言，腳步猛地一頓，雙眼瞬間亮起，迅速轉身，急切地問道。

“快，快細細道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丙不敢有絲毫耽擱，開始講述起來。

他自清晨卯時便受命前往監視，故而無論是陳昭烈父子初至，還是太子的隨后到來，乃至之后發生的種種，皆被他一一記錄在心，此刻娓娓道來，條理清晰，毫無遺漏。

圣文帝凝神傾聽，面龐上的神色隨著敘述起伏不定。

聞及首局比拼中，齊國學子僅在五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內，便完成了所有詩詞。

他眼底寒芒閃爍。

當聽到陳昭烈提議先誦讀陳軒的作品時。

圣文帝眼中的寒意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期待與審視。

季丙繼續講述，提及陳軒的一首詩作震撼全場，圣文帝聞言，不禁朗聲大笑。

“哈哈，真是痛快！不愧是朕的孫兒，為我皇室爭光添彩，甚好！”

言罷，他轉身步入嶄新的御案之后，從容落座，輕輕端起茶盞，淺嘗一口，眼神中滿是對陳軒的贊許。

他對季丙吩咐道：“繼續說下去。”

季丙正欲細說趙文博向陳軒發起比試一事。

“且慢，”

圣文帝突然沉聲打斷，“這等無理要求，竟無人站出來反對？”

季丙面露無奈，答道：“陛下，當時顧大學士確實率先站出來表達了反對意見。”

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似乎在斟酌用詞，但還是鼓起勇氣接著說。

“然而……”

說到此處，季丙偷偷瞄了一眼圣文帝的反應，見對方正專注地聽著，便硬著頭皮繼續。

“然而太子殿下卻應允了。”

“你說什么？”

圣文帝雙眼猛地睜大，冷聲確認，“你是說，太子不僅駁回了顧清源的反對，還答應了趙文博的挑戰？”

季丙沉重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咔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圣文帝手中的茶盞竟被他憤怒之下捏得粉碎。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沉聲道。

“說下去。”

這一刻，大殿內的氣氛因圣文帝的怒意而顯得格外壓抑，季丙連忙將陳軒再以一首詞震撼全場的經過，詳細且迅速地向圣文帝復述了一遍。

圣文帝聽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但臉上已無半點笑意，只余下一聲悠長的嘆息。

“這次，多虧了軒兒啊……”

他沒再說下去，而是抬了抬手，示意季丙繼續。

季丙的神情也隨之變得凝重，他緊接著將陳軒遇險，卻又奇跡般脫險的經過，一股腦地講了出來。

“啪——！”

一聲巨響，圣文帝一掌拍在嶄新的御案上，御案瞬間化為齏粉。

“找死！”

圣文帝怒喝一聲，起身而立，周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冷冷開口。

“傳朕口諭，將趙文博即刻押至菜市口，凌遲處死。死后，將其頭顱懸掛于城東門，示眾一月。”

季丙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躬身領命。

圣文帝平息了一下怒氣，繼續問道：“那些齊國學子，現在如何？”

季丙答道：“太子殿下認為他們是趙文博的同伙，已將他們全部關入刑部大牢。”

圣文帝聞言，冷哼一聲：“哼，朕這個兒子，本事不大，心眼倒是不少。”

他轉而問道：“你可還記得軒兒所作的那兩首詩作的內容？”

季丙面露尷尬之色，搖了搖頭：“陛下，您知道奴才從小習武，對文道……”

圣文帝斜睨了他一眼，“叫你平時多讀書，你就是不聽。關鍵時刻，連兩首詩詞都記不住。”

季丙連忙賠笑：“陛下教訓的是，是奴才無用。奴才以后一定好好讀書。”

圣文帝并未過多責備，心中卻對陳軒所作的詩作充滿了期待。

就在這時。

門外小太監的稟報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啟稟陛下，翰林院大學士顧清源求見。”

“宣！”圣文帝朗聲道。

顧清源步入大殿，未等其行禮完畢，圣文帝便急切地問道。

“愛卿免禮，快快給朕念誦一遍軒兒所作的詩作。”

顧清源聞言，迅速自袖口取出那只精致錦盒，雙手奉上，態度恭敬。

“陛下，此乃世子陳軒所作詩作，請您御覽。”

圣文帝聞言，迫不及待上前，一把接過錦盒，輕輕打開，從中取出一張宣紙，仔細端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