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臺。

龍單霓對工作人員擺了擺手，對著電話道：“你放心，臺里和公司很快就會出一個聲明辟謠澄清?！?

當然，其實不管姜黎有沒有要求，星娛也都會發聲明辟謠。

畢竟那篇被網絡到處傳播的天崖熱帖爆料了《超級男聲》節目的不少黑料。

“這小子看起來倒還挺冷靜的……”龍單霓心里琢磨著。

突如其來陷入如此劇烈、如此巨大的負面風波，別說一個只有二十歲的年輕藝人了，就算是出道多年的老前輩恐怕也難以保持冷靜。

要知道網絡輿論發酵起來一向會往偏激的方向走。

開始時只是大規模吐槽《小蘋果》的低俗，傳播到海外實際上是丟人到海外。

現在已經有“姜黎是內地音樂的恥辱”、“姜黎滾出娛樂圈”、“滾出樂壇”的聲音了。

這年頭，藝人的負面新聞一旦發酵起來，“滾出娛樂圈”已經是不得不品嘗的一道菜了。

大部分藝人都會在輿論發酵到高喊“滾出娛樂圈”這一步后一蹶不振。

要不要幫一把呢……

龍單霓心下微微搖頭，逆風局可不好打。

真要起效，恐怕臺里也得付出不少資源，為了一個姜黎可不值得。

照這個趨勢，等《小蘋果》一熄火，姜黎大概率就會迅速flop。

就跟過去那些神曲演唱者一樣。

姜黎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想跟龍總商量一下跨年晚會的事。”

龍單霓立馬道：“跨年晚會可不能反悔，這可是早就約定好的。”

別管姜黎如今身處泥淖有多慘，《小蘋果》這樣的年度第一熱歌，甚至都傳播到海外的神曲，臺里必須要拿下。

今年可是破紀錄會有七個臺舉辦跨年晚會，競爭前所未有的激烈。

有幾個兄弟臺比湘南臺還財大氣粗，這幾年勢頭極其兇猛，很擅長造勢。

湘南臺想繼續維持老大地位，首先架子就絕不能倒。

《小蘋果》的公開首唱噱頭是必須要留在湘南臺的。

“這我當然不會反悔?！苯栊α诵?，“我只是想讓龍總給我排兩首歌?！?

兩首歌？

龍單霓有些驚訝，這個要求本身倒并不算過分。

跨年晚會上別說唱兩首歌，就是一個歌手唱四五首的都有，當然這種情況有不少是歌曲串燒。

以姜黎的名氣和咖位，排兩首歌也沒什么。

畢竟星娛也是其工作室的股東，湘南臺照顧自家關系戶很正常。

放其他臺唱幾首歌可能還要衡量個歌手資歷咖位，湘南臺倒沒這么多講究。

只是……

“我記得你出道至今就只出了一首單曲吧……”

難道要唱別人的歌？

忽然龍單霓一怔，生出了一個念頭。

不會吧……

“第二首是我準備的新歌?！彪娫捘穷^的聲音傳來。

在跨年晚會上首唱新歌。

這操作可是相當罕見的。

龍單霓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如果說之前，姜黎的新歌還未必有太多人關注——即便是神曲的演唱者，也沒有多少觀眾關心他們的新歌。

可現在這個輿論風口上就不一樣了。

先不說批評姜黎是華語樂壇恥辱的聲音，《小蘋果》的代寫論也沸沸揚揚呢。

龍單霓沒多想就立刻答應了下來。

一定要安排個好的時間段……

“不過距離晚會只有不到十天了，來得及嗎？”龍單霓連忙問道。

在得到肯定答復后，立刻又追問：“臺里……能把你的第二首歌加入到晚會宣傳中嗎？”

中譯中：湘南臺能用這個話題炒作嗎？

姜黎聲音里透出了隱隱的笑意：“隨便。”

龍單霓眼睛發亮。

她壓根不關心姜黎創作的第二首單曲是什么。

唱得好，湘南臺贏。

唱的壞，湘南臺更贏，反正丟人的是姜黎。

總之，贏麻了！

“先別掛，有個事你可能需要知道。”龍單霓心情好極了，決定免費贈送個消息。

“陳志南已經遞交了辭職信，我會象征性的挽留一下，不過他出走星娛是肯定的。

“雖然他沒說離開后要去哪，但瞞不過我。

“他的下家是華易。

“聽說是得了小汪總的邀請。”

……

“陳志南……”

姜黎低頭看著掛掉的手機。

恐怕他的輿論危機跟陳志南也脫不了干系，華易哪里知道那么多內幕的？

“湊到一起去了倒也是好事?！?

姜黎抬眼看著常紀虹和張禹壕好奇的目光：“我之前已經寫出了第二首單曲，原本準備在明年初推出的。

“現在看來要提前了。”

常紀虹欲言又止。

她想問是什么歌，什么風格，質量如何。

不過現在也不是時候，難道讓對方清唱？

她之前從未帶過歌手，所以對音樂這方面還真不太了解。

其實不管是什么歌，只要是個稍微像樣一點的都能起到效果。

當然，就算寫出第二首歌。

如果歌曲一般，人家也能說：看！《小蘋果》果然不是他寫的。

或者：寫出《小蘋果》這種低俗歌曲的也就這個水平了。

不過對《小蘋果》系代寫的指責本就也沒有證據，純屬猜測。

原本粉絲或路好相信的自始至終都會相信。

不喜歡不相信的對家粉絲或黑粉也自始至終不會喜歡不會相信，始終都會質疑。

只有吃瓜群眾的真路人是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

所謂輿論危機公關也從來都是吹風影響路人而已，沒指望感化黑粉。

風大風小都是風。

沒有路人的大規模參與，輿論危機也就自動消散了。

姜黎搖搖頭，似乎怕兩人期待太高：“不過第二首歌不是《小蘋果》這樣的洗腦神曲，想復刻《小蘋果》的成功肯定是不可能的?！?

常紀虹和張禹壕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

神曲要這么容易復制，你就是華國首富了。

不是洗腦神曲最好。

你現在都是內地音樂的恥辱了，把夜壺端海外讓歪果仁聞的丟人玩意。

再來一首所謂的‘夜壺’音樂，內地樂壇怕是更要口誅筆伐，哀嘆“壇將不壇”了。

“明天我就請假回京錄制歌曲?！?

……

姜黎從常紀虹、張禹壕的酒店再次回到劇組已經是晚上了。

不過劇組還沒收工。

工作人員雖然都個個憋的心里癢，倒也沒有人真上前來問他。

演員們也同樣默契的一字不提。

仿佛忙的壓根不上網，根本不知道網上發生了什么。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不能露出來。

只有導演、袁洪等人拍了拍姜黎的肩膀，算是表達了默默的安慰和支持。

“怎么站那里？”姜黎笑道，“保持距離也不必是這么遠的距離吧，怎么還越保持越遠了？

“要不我要倆對講機，咱倆以后在片場對講機溝通?！?

柳施施沒好氣道：“這不是想著怎么安慰你脆弱的心靈嗎？”

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她之前也沒遇到過這樣的輿論風波，跟這小子比起來，自己之前看到的對她角色和演技的批評都成過家家了。

真是想不通，嫌歌曲低俗，不聽不就得了，誰逼你聽——

遠處一個工作人員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這音量！

這……粗糙的顆粒度！

肯定是諾基亞的磚頭……

柳施施把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姜黎也把“讓我在熊上靠一靠就是安慰”的話憋了回去，他是真怕這姑娘真動手。

人家是真拍過打戲的。

“沒事，你看我像需要安慰的樣子嗎。”

“確實不像?！?

柳施施點了點頭。

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不過她怎么突然覺得熊有點疼……心有點疼。

旋即又想起了閨蜜楊蜜曾說的話：“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噗嗤~~”

“笑什么？”

“祈禱我別倒霉一輩子?！?

“……”

姜黎無語：“明明是我在倒霉吧，我剛剛就是客氣了一下不需要安慰……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