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站在一旁,沉默無聲,他靜靜地的看著維克托法醫仔細的檢查女孩的傷口。
并且還拿出了相機開始拍照,這些動作維克托似乎非常的熟練。
而且從剛才維克托的語氣中,陸峰能夠聽到憤慨和真誠。
詹妮弗這時候似乎已經好多了,或者說胃里面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繼續吐了。
她走了過來,一邊捂住了自己的嘴,一邊問維克托:
“現在能看出來死因嗎?”
維克托搖搖頭,“我不確定,該死的。”
“這該死的人渣,畜生,都他媽的該下地獄。”
說話的時候,維克托從女孩尸體微微張開的嘴里面,掏出來了一些黑褐色的圓球一樣的東西。
然后拿著塑料袋直接裝了起來。
“那是什么?”詹妮弗問道:“巧克力嗎?”
“喔!我親愛的詹妮弗,這可不是巧克力!”維克托搖了搖頭。
“看起來就像是某種樹木的種子,但我也不知道,得回去仔細看看”
詹妮弗勉強忍住了再次干嘔的沖動,從陸峰的手中拿過了兩只手電筒。
她朝后退了兩步,這樣可以將尸體的整個動作看的更加的完整。
仔細看了一會,詹妮弗忽然說道:“陸峰警官,你來看看,這具尸體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天使的造型嗎?”
陸峰雖然不信教,但天使他還是知道的。
“這的確看起來很像天使,但我想,如果天使是這個樣子的話。”
“那么制造天使的人,就不應該是上帝!”
“是的!”維克托接著陸峰的話說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上帝他老人家可以不會讓這么可愛的女孩變成這個樣子”
詹妮弗點點頭,“天使應該是象征著美好與希望,不應該是這樣可怕的樣子”
他又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后說道:
“這具尸體一定是做了某種防腐的措施,具體是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這樣的天氣下,尸體并沒有腐爛,兇手一定是想保留這個樣子多一些時間。”
詹妮弗深吸了幾口氣,然后看向陸峰問道:
“陸峰警官,你覺得這像不像某種祭祀的儀式?或者是某種邪教的祭祀?”
陸峰挑了挑眉,詹妮弗說的是有一些道理。
不過這樣殘忍和變態的手法,說實話,在陸峰前世的時候。
即便是他殺過那么多該死的人,但是那些該死的人里面,也沒有一個能與眼前的情況相提并論。
陸峰搖了搖頭,“詹妮弗,我并不信教,但是我大概也知道一些。”
“如果是一個邪教的話,應該不會用這種天使的造型”
詹妮弗對于陸峰的回答,似乎非常的認可,她點了點頭。
“是的,你說的有道理,不知道威爾斯警探對于這方面了解多少。”
“如果現在他在的話,或許會有不同的看法。”
說著又看向維克托,“維克托醫生,你能盡量多拍一些照片嗎?”
維克托拿出相機,直接遞給了詹妮弗,“你自己拍吧。”
然后又從自己的另外一個兜里面掏出了一個銀色的酒壺。
一仰脖子猛灌了幾口,“該死的漫長的夜晚。”
“就不能讓我們有一天休息嗎?”
詹妮弗一把接過了相機,然后又一把奪過了維克托的酒壺。
一仰脖子學著維克托的樣子,也猛灌了幾口酒。
似乎沒有預料到這酒比想象中的更加猛烈,不禁咳嗽了幾下。
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詹妮弗感覺好受了許多。
他把酒瓶還給維克托,“這真是好東西。”
維克托又喝了幾口,“誰說不是呢,做我們這一行,沒有酒的話,我遲早會住進精神病院。”
維克托說著,把酒壺晃了晃,朝陸峰遞過來。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做維克托·杜蘭特。”
陸峰沒有接酒壺,朝對方點了點頭,“我叫陸峰,我不喝酒。”
維克托絲毫不在意,灑脫的回了一句,“那么你的人生會缺少很多的樂趣,我的朋友。”
陸峰:“樂趣對于我來說,是一個陌生的詞語。”
就在這時候,忽然從河岸邊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寶貝!我的寶貝!”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道女人的身影朝這邊飛撲而來。
身后還有兩個男人的身影,似乎腳步踉蹌。
詹妮弗一愣,“是誰通知了家屬,他們應該明天到警局來的。”
“為什么現在過來了?”
“該死!”詹妮弗罵了一句,旋即朝著女人走了過去。
“女士,我們需要談一談,你先不要過去。”
“不!放開我”,女人的聲音歇斯底里,“讓我看看我的女兒。”
陸峰并沒有和詹妮弗一起,而是朝著一名警員走了過去,問道:“之前我們收到了消息,說是接到了報警電話。”
“報案人現在在哪里?”
警員說道:“之前報案人說是在這里附近釣魚,剛才還在這里,不過在你們來之后似乎不見了……”
這其實是警員的疏忽,按照正常的情況。
報案人是需要留在現場,并且需要會警局去做一份詳細的筆錄。
而看住報案人,應該是由這些看住現場的警員來做。
但顯然在這樣的晚上,或許是現場殘忍的情況。
或許是夜晚的漆黑,警員竟然疏忽了這一點,報案人竟然不見了。
就在這時候,剛才跟隨女人一起來的兩個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留著大胡子,挺著肚子的中年白人說道:
“警官,是我報的案,而且我也認識巴羅一家,我們是鄰居。”
“當然了,我的農場和他們農場稍微有些遠。”
“我在發現了尤利婭的時候,先是給你們打了報警電話。”
“然后又去通知了巴羅一家人,巴羅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所以我去他們家,把他們帶了過來。”
另外一個身材魁梧的白人男人看著陸峰,“警官,我女兒怎么樣了?”
“我能去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嗎?”
男人的聲音似乎很平靜,但陸峰知道。
越是巨大傷痛,越是在外表展露出來平靜。
陸峰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道:“我叫陸峰,該怎么稱呼你,先生?”
“我叫巴羅,巴羅.安東尼。”
“巴羅先生,我想你不會愿意看到現在的情況的。”
“我的建議是,等我們警方做完現場勘察之后,把……”
陸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巴羅打斷,“不!陸峰警官。”
“我需要現在就看到我女兒,我有一周沒有見到她了,我很想她!我想,她應該也很想我!”
男人說著話,就像是他的女兒只是在河邊玩耍,現在正在等著他接她回去一般。
陸峰沒有說話,因為男人此時的情緒似乎處在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陸峰感覺,他就像是一座即將要噴發的火山。
他感覺自己無法拒絕對方,于是說道:“巴羅先生,記住,你和你的妻子,不能破壞現場。”
“這對于我們抓住兇手,很重要!”
巴羅重重的朝陸峰點了點頭,朝河邊而去。
旋即一陣女人的凄厲嚎叫響夜空,“不!!”
“不!!寶貝!我的寶貝!我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