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眼前到手的食物、克制生物的本能，這對任何一只動物而言都絕非易事，名叫桑尼（sunny）流浪犬也是這樣。

只見它乖乖按照主人的吩咐退下了，可是看著前方“食物”的目光中依舊有著濃濃的不舍。這明顯是一只MG。它的RF看起來沒有任何汁水干巴巴的垂在下面，明顯已經很久沒有補充過營養和吃飽過了。

“嗚……”

它轉頭朝著左右兩側看了看，很快意識到溫蒂恐怕才是當下它真正的“主人”。于是這只大黃狗又屁顛屁顛地朝著溫蒂的方向跑了過去，搖動它的那條近乎已皮開肉綻的尾巴。

溫蒂歪著頭看了看這只大黃狗，然后蹲了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

桑尼很快叫的更歡了。

愛麗絲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屋子，過了大約半分鐘左右她又重新拿著一個罐頭丟了過去：“這是給你的?！?

見狀，桑尼馬上拋棄它的“主人”興奮地叫了起來。可它當然無法打開罐頭，于是只能焦急地圍著罐頭轉圈，然后將一條前肢搭在罐頭上面再用牙齒去啃。

“我來幫你吧。”

溫蒂的話仿佛具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桑尼聽懂了，讓開了，然后開開心心看著罐頭被成功開啟，再度向著溫蒂開心地叫了起來，

見狀，溫蒂則是干脆放下手里剩下完成至一半的工作，兩手托著下巴用心觀察起這只大黃狗平時吃東西的樣子。

“聊聊？”愛麗絲看了李昂一樣，問道：“我想現在讓她們兩個相處會更好一些?！?

“好?！?

李昂站起身。

剛好，他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向愛麗絲尋找答案。

關于那條廢棄地下河道；

關于這座城市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情；

——至少根據自己的感覺，李昂認為當時發生在他身上的狀況便可能與那里有關。

***

接下來，愛麗絲帶著李昂來到她的房子的院落，一處簡易搭建的小涼亭下，輕快說道：“坐吧，隨意點。”

“這里是我的臨時居所，所以，抱歉，現在這兒沒什么飲品儲備，”愛麗絲坐下之后輕輕倚著椅子靠背，頭則微微上揚——這是她完全放松時的表現：“對于博朗的死，我很抱歉?！?

“事情已經發生了?！?

李昂回答道。

他并非那種沒有見過生死之人。相反，過去在故鄉之中的修行反而讓他早已看慣了生存與逝去。

“對，可這就是發生在T城這座城市的日常，就像博朗的朋友說的那樣——也許明天我也會死，”愛麗絲問道：“所以，你為什么會來，你看起來并不適合這座城市。”

聽到這，李昂頭一回控制不住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副有些“蛋疼”的表情：“……說來話長?！?

“好吧，那我不問了，”愛麗絲很快便真的不再繼續問下去：“說正經的，你今天晚上確定沒問題？”

這句話語氣之中暗含有一些諷刺性質。不過這事兒李昂多少也能理解，于是便沉聲回答道：“當然。放心，那只是一個意外——你可以理解為那時是我身上的義體臨時失靈。”

“行，不過你也放心好了，因為就算到時你這邊出了問題，我也會保護你，”愛麗絲笑了笑，“畢竟鬼火幫那群人……還是很好對付的?！?

說完，愛麗絲的目光漸漸從李昂身上移開并轉移至一旁正在和桑尼玩耍的溫蒂身上。

顯然，她已知道李昂接下來肯定有什么話要問。

見狀，李昂便也直接進入正題：“對了，我想知道關于這座城市……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有，為什么在那條廢棄地下河道之中義體會不起作用？”

愛麗絲皺了皺眉，問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李昂回答道。

“行吧……”愛麗絲看起來有些無語地撫額嘆了一口氣：“那我先回答你后面那個問題好了，因為它比較簡單——而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

“可能那里面確實藏著什么秘密吧，但是早年各家科技公司已經將那里調查過了，可最終結果還是什么也沒有調查出來，于是后來再就沒有人關心了，”愛麗絲道：“至于你問的第一個問題……”

說到這，愛麗絲的語氣陡然一變，略有些諷刺問道：“李昂，我問你，你覺得當一個人認為自己可以不靠朋友、伙伴、愛的人辦好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甚至不惜遭到誤解時……他會怎么樣?！?

“失敗?！?

李昂很快回答。

他太清楚愛麗絲口中說的這種人的結果。

因為他……曾經就是這種人。

“沒錯，而且這種人還往往會認為自己的行為是一種英雄主義；因為他們的行為雖然會遭到誤解但卻避免了很多朋友的死亡。”

“下面我來簡單跟你說說‘她’的結局，”愛麗絲兩手順了一下頭發：“她殺進‘高塔’，成功親手打倒了那名本該與她站在一起的理想主義者，并最終取得了成功；然后她受到后來被稱為‘謀定的說服者’、‘絕情的弒父之女’、‘至高無上的女皇’的一位名叫荒坂華子的女士計策做成了‘最終兵器’——她擁有極為恐怖的人性值而這正是荒坂華子和她的那名被稱為‘罪惡的勾結者’、‘多情的寡婦’、‘守衛在月亮之下的眾星之女’的侄女荒坂美智子所渴望得到的——至于那名理想主義者則被做成了“怨靈”，一具帶有強烈不甘活在網絡世界并被迫護衛那里的幽靈。

“換句話說，他們一個仍舊活在我們物質世界，另外一個則活在我們肉眼看不見的虛擬世界?！?

“而且目前為止還從未有人見過他們，因為自那以后還沒有人能夠‘有資格’見到他們?！?

“……那么，后來呢？”

“后來？”愛麗絲笑了笑，“后來瓦萊麗的朋友們回來了并且還帶領全城發動了一場暴亂，再后來這場暴亂最終還慢慢擴展至了全球，這導致許多事情都因此發生了改變，但是唯獨那家公司沒有改變——他們直接摧毀了那座城市并且在它過去的基礎上建立了新的一座，還因此發現了一項全新的技術以及得到了新的秩序。”

“他們是誰？”

他真的是地球人嗎……愛麗絲有些想要吐槽，不過她最終還是很好克制住了。

“荒坂公司?！睈埯惤z道：“好吧，我就猜你或許沒聽說過這家公司的名字。不過這也正常。因為他們現在早已經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地球上了?！?

“他們在月球、火星等多個星球建立了基地，使每當我們想起他們的時候只能向天空仰望——于是后來他們開始光明正大稱呼自己為‘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