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帶我走？”

“不然呢？”洛無恙沒好氣看向小紫，“等廖三娘發現她的姘頭已經被我殺的一干二凈，然后找上你，再等著你把我的事情都透露光？”

小紫沉默片刻，回道：“我以為你會直接殺了我。”

洛無恙卻搖了搖頭。

他法力一打，將面前的瀑布開出一道門簾，露出內部黑黝黝的洞窟。

“你看我殺那些個當起姘頭來的妖怪毫不猶豫，但我并不嗜殺?！?

盯著小紫想要質疑，但又不敢再他面前表現出來的好笑神情。

洛無恙捏起小紫的下巴，開口道：

“就比如說，你這種有價值的妖怪就并不是一定要殺?！?

小紫一愣，隨后忽然臉色一紅，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

“?。　?

小紫尖叫著，摔進了一堆竹簡中！

“你別露出那種表情，我對蜘蛛提不起一點興趣?！?

洛無恙背著手，看著小紫從竹簡堆中爬起。

“等到廖三娘發現那些姘頭已經死光之后，先不說我，至少她一定不會放過你，這你應該明白吧？”

作為廖三娘多年的下屬，洛無恙對她了解程度不算太低，尤其是性格方面。

別說小紫這種看起來關系就不太好的小妹，就是最受寵的姘頭敢背叛，也逃不過折磨至死的結局！

小紫同樣點點頭，“她連弒母的事情都干得出來，哪里會對我心軟？”

洛無恙盤腿坐下，與小紫面對面道：“你現在可以詳細說說了。”

“嗯？”小紫一臉疑惑，“當時我想說的時候你不是還沒興趣聽嗎？”

洛無恙指了指她身邊的竹簡。

這大部分都是從隕落的人族修行者枯骨里翻出的，記載著文章論著的竹簡。

大部分妖怪是不會多看這些竹簡哪怕一眼的，除了洛無恙。

當然，他在上面根據早坂和淚子發來的版本做過一定修改。

畢竟此時，其中不少只是初創版本。

小紫順著手指望去，一卷一卷掃過封面。

“《孫子兵法》、《鬼谷子》、《六韜》、《周髀算經》……我好像曾經聽母親說過，這都是外面很遠處的人族所著的書！”

“不錯，”洛無恙點了點頭，“而現在你只有一條活下去的路?！?

二妖眼神同時放在了竹簡之上。

“將自己的小聰明轉變為真正有用的學識，為我做事。”

洛無恙沒有明說的是，如果拒絕，小紫不僅需要獨面廖三娘，還將遭到洛無恙的追獵。

當然，洛無恙知道，以小紫的聰明勁，完全明白這點并不困難。

“可我當時還想算計你……”

小紫莫名地說出了這句話，剛說完，她便捂住了嘴。

可出乎她的預料，洛無恙卻認真回答道：

“就是因為你那稚嫩但想象力充足的算計，才證明了你的價值?！?

小紫這所謂的“算計”雖然被他輕松識破，但說起來卻絕對不簡單！

“其一，你尋得知曉廖三娘隱秘的妖怪，此為信息收集力。”

小紫微微抬頭，想了想。

好像她確實有這么做？

“其二，偽裝身份，混入其中，獲眾妖信任，在我問詢時用自己的信息替代翻譯幾近毫無破綻，此乃交流之能。

其三，把握拿捏豬妖習性，巧設契機，此為借勢謀劃之才。”

一大段說完，只見小紫眼睛亮亮的，有些期待著第四條。

洛無恙也沒有掃了興，繼續說道：

“其四，有意透廖三娘信息，真假相混以誤導，此即布局應變之智！”

小紫不知何時已經在竹簡堆中端坐起來，聽洛無恙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

說到底，她雖然沒有年幼到那小蜘蛛的程度，但也確實沒多少年歲。

洛無恙一看她臉上表情，便心中有數。

只不過，還需再來一把火。

“這些事情即使是專門訓練過相關內容的人想要做到，都很是困難?！?

洛無恙在小紫眼前露出難得一見的自然笑容。

“雖然你做的有些稚嫩，但沒有專門訓練過便能有這種表現，著實驚艷。”

這把火，叫做“反差”。

確實。

洛無恙的贊揚可能稍稍夸張了一些。

但是。

這種經歷世事不多，閱歷淺薄的小妖怪就吃這一套！

尤其實在洛無恙生殺隨心，且無論從實力，亦或是思維上都遠比她強大的印象已經立住的情況下！

既然決定要將小紫收入麾下，洛無恙自然不會吝嗇于自己的手段。

最好能用的就用上最好。

光看著小紫有些難以安放的眼神，便足以證明這一系列手段的威力所在！

“正因如此，我才愿意聽你說一說你母親的故事，以‘自己人’的身份。”

故事很簡單，也很不重要——

至少對洛無恙而言是這樣的。

但傾聽故事很重要。

小紫開口將故事娓娓道來，雖然沒什么技巧，但發展脈絡十分清晰。

但是聽著，便可以知道，她不知道曾經已經回想過多少遍了。

洛無恙只是安靜地聽著，等小紫停下了訴說，他才開口道：

“總的來說，就是你母親得罪了一位大妖子嗣。

這件事導致廖三娘成為總鉆風的事情受到了極大的阻礙，因此用自己的母親作了投名狀。”

小紫點了點頭。

“虎毒尚不食子，子卻能對母親下此狠手，”洛無恙直視向小紫，“真是可嘆……你想過親自復仇嗎？”

“從未斷絕過。”

“我可以給你一個實現的機會?！?

洛無恙再次指向了那堆竹簡。

“你的修行天賦雖然尚可，但比之那股聰明勁卻是相差甚遠。

而它們能讓你通過修行以外的手段，獲得足以向廖三娘復仇的力量?！?

小紫盯著那些竹簡，嘗試性地翻開了一本。

難以理解的文字組合讓她咬了咬牙，又強逼著自己看下去。

“對了，這些書只需要看過三、四遍即可，你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想直接看懂這些論著很難。”

洛無恙又從一處取出了一堆只有封頁的竹簡。

《小學-初中-高中數學》，《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高等數學》，《邏輯學》，《概率論》，《系統之美》……

小紫看著這一大串奇奇怪怪的書名，徹底懵住了。

“對那些書有關了解之后，你就有必要開始慢慢學習這些書了。”

這個想法并非臨時產生的。

而是在他發現，早坂和淚子可以把從小學到本科，乃至研究生的各種網課拷進重量極輕的平板電腦后出現的。

誠然。

與仙神相比，就是萬千小妖學富五車，也不過在一掌之下多出些冤魂。

但西游相較于更為古早的時代，無論是天庭，或是各方仙人，到底還是保證了一個最為基本的秩序。

有著并無后臺，卻靠著妖情，利用規則在煉精化氣時便得到小鉆風職位的經歷。

洛無恙堅信。

萬千學富五車的小妖，會在秩序中，帶來遠超培養它們所需資源的利益！

“就叫做……‘高質量妖怪培養計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