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軒看到遠處冒起的黑光。

他知道門口的事已經成了。

紅燭綠光，白燭黑光。

席安把三整箱白燭全部倒出來放在一起，聚成一堆，一把火全部點燃，熊熊的黑色火光照亮了半邊天。

“讓開門吧。”楚軒對三人說道。

此時在最里面頂著門的李陽已經眼神渙散，口吐白沫，賀天雄和王小強架著他死死的頂住畫室的門。

那扇門其實早就已經破碎不堪了，數不清的裂紋，碎了不知道多少塊兒了。

但李陽的堵門鬼也是恐怖程度比較高的概念型鬼，只要在外面堵著門，基本沒人或者鬼能打開。

別看里面一群三十多個鬼奴，面對堵門鬼還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因為在鬼畫的世界中鬼域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這不僅僅是限制了楚軒等人，同樣限制了這群鬼奴。

鬼畫對于鬼域的壓制力太強了。

除了克制鬼畫的鬼火之外，還沒有哪個鬼域能夠正常使用的。

放開門之后，里面的畫奴望著濃濃的黑光，失去了理智，根本沒有理會楚軒幾人。

沖著黑光的方向各顯神通，一路狂奔。

雖然他們看起來有一定的智慧，但改變不了他們是鬼奴的本質，本能的被白燭所吸引。

只點燃一根白燭的效果顯然無法達到楚軒的要求。

他這一次，要把整個大京市內的所有鬼奴全部聚集過來。

這樣才有機會消滅掉畫奴的集體意識。

楚軒四人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

沒過多久就與點著紅燭的席安等人碰面。

他們搬著幾個沉重的大箱子，往中間的高樓走。

終于所有人再一次集合了，大決戰即將來臨。

眾人站在樓頂看著下面。

白燭的黑光依舊清晰可見，看起來還能燃燒一段時間。

密密麻麻的黑點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像是蟑螂大隊蜂擁而至。

整個大學已經擠滿了畫奴，不，整個大學已經擠不下了，不斷的有鬼奴還在往里面擠。

感覺整個大京市大概也就這么多人了，至少是千萬級別的，很顯然，大京大學容不下這么多鬼奴。

眾人有些口干舌燥。

“教授，現在怎么辦？”席安問道。

沒有鬼域的情況下解決下面這些畫奴確實很難。

特別是這些畫奴還會復活。

不把他們的本體畫一起消滅，這些東西是清除不干凈的。

“聚合型集體意識其實大多都有自毀傾向。

集體意識最多的是在昆蟲和族群之中。

當它們的數量已經足夠威脅到整個族群的發展時，它們其中一部分會直接進行自毀。

現在這些集體意識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它們因為白燭需要往里面聚集。

但又因為數量太多，導致他們沒有辦法完成目標。

根據集體意志的最高權限，它們將陷入自毀。

而這種自毀，是不分等級，完全隨機。”

楚軒站在樓頂，看著下面平淡的說道。

果然如同楚軒所說，當整個大京大學擠的滿滿當當時，不斷地有畫奴突然自我分解變成了一堆顏料融入了地下，這是真正的自毀死亡。

這一幕在楚軒第一次來到鬼畫中，看到這些畫奴前赴后繼的修補未名湖時就預見到的。

緊接著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畫奴，選擇了自毀。

這驚人的一幕看的樓頂這些人瞠目結舌。

一時間被震驚的仿佛失去了言語的力量。

難以想象，僅僅是用了一堆在他們看來完全沒有什么用的白燭，輕易的便消滅了這么多鬼。

對于普通人來講，鬼奴與鬼的差別并不大。

隨著越來越多的鬼奴消失，大京大學這一片空間仿佛有些失真，感覺就像是專注于仿真的超寫實主義的畫風逐漸在向畢加索的抽象派畫風轉變。

如果鏡頭再拉遠，可以看到整個大京市被鬼畫置換的其它三個地方色彩在慢慢消失。

逐漸的，整個空間好像承受不住，連楚軒腳下的大樓都變成了一個怪異的，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東西。

眼前的景象變得有些光怪陸離，不可描述起來。

“教授，我有些眼花。頭暈。”賀天雄揉了揉眼睛說道。

“閉上眼睛，這是另一種形式的靈異污染，對于鬼眼等鬼有著更大的效果，席安，你感覺怎么樣？”楚軒看向席安，問道。

“我剛剛駕馭青眼鬼，還不熟悉，但是感覺它沒有任何動靜，一點靈異都沒有。”席安閉著說道。

“正常，鬼畫對于鬼域本身就有強大的壓制力，對于鬼眼更是屬于天敵。

其實你們可以注意一下，各個鬼之間也是存在相生相克的。

這對你們挑選下一個想要駕馭的鬼很重要，也不能每次都去碰運氣。”楚軒趁著沒事，剛好給他們上上課。

“這東西還能挑的啊？”柴狗小聲的嘀咕道，頓時被旁邊的唐老鴨拍了一下后腦勺，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教授說話，好好聽著。

“碰運氣是走不遠的。”楚軒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下去的欲望了。

下面已經發生了另外的變化。

看起來像是整個大京市的鬼奴已經聚集完了，一條條彎曲黑暗的小道出現在空中，從里面走出更多的畫奴投入這片區域。

“這個情況是就像是好像其他人覺得這里聚集了這么多人，難道有什么好事？

于是會自發性的聚集過來。這就是集體意識的趨同性，這些鬼奴看似各個擁有自己的意識，其實不然。集體意志在他們身上是凌駕于個人意識。

他們沒有基礎的個人認知，所以對于一些底層邏輯充滿了矛盾，簡單的一加一在他們看來是一個哲學問題，所以答不上來。

接下來，他們會奉獻，就像一場自我獻祭的儀式。”楚軒平淡的說道。

這些畫奴在一個又一個畫奴的自毀之下，漸漸單純的自毀被附加了更多的東西。

一眾畫奴臉上涌現出狂熱的表情，異口同聲的說道：“禮贊偉大的主人，我們將為您奉上生命。”

這聲音從千萬畫奴口中發出，好像帶上了某種靈異力量，讓王小強等人心中徒然生出一種奉獻自毀的心情。

“那不是你們的主人。”楚軒轉過身，盯著他們，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有些人猛然放下自己的雙手，幸好手中沒有武器，只是本能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也都是馭鬼者，一時半會兒想要弄死自己還有些難。

沒有冷靜下來的，被旁邊的人一頓亂揍也恢復了。

眾人剛剛都閉著眼睛，現在又想辦法堵住自己的耳朵。

不聽，不看，這些畫奴太詭異了！

當然，在他們心中更詭異的是站在最前面的楚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