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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何為喜歡

蕭峰望向洪凌波,心中沉吟,想道:“這小姑娘是好是奸,終究是古墓派的人,還是由龍姑娘定奪最為恰當,那李莫愁受了我一掌,短時間內應不敢再來才對。”

他走到洪凌波面前,還未等洪凌波出聲驚叫,又是‘登登’兩下點了她的穴道,使她提氣不能,但行動卻不受限。

蕭峰一把拽起,沉聲暗道:“別耍花樣,跟我走。”

洪凌波戰戰兢兢,心中惶恐不已,但眼下情景,自然也由不得她做主。

兩人橫穿山林,在林間走了半個鐘,這才重新回了古墓。

而洪凌波剛才走到墓外的時候,便看到了駐于古墓外的‘活死人墓’石碑。

她立刻就明白過來,原來這少年也是古墓的人!

但她不明白,古墓派從來都只收女弟子,人丁稀少,為何這少年會和古墓派有上瓜葛?

但她總算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被挾來墓中,恐怕這次是十死難生了。

等走到墓口時,洪凌波雙腿已在不停打擺,臉色也是蒼白無比。

“走吧。”

蕭峰眉頭微皺,右掌下沉,按著洪凌波的肩胛,向前推去,兩人便一前一后進了墓口。

墓內廊道黑暗,只寥寥幾個石室有燭光,相比于外面的溫度,也更寒冷刺骨。

蕭峰每日都在寒玉床上練功,在這里待了已有兩年時間,自然已經熟悉,未覺不妥。

但洪凌波卻是第一次真真正正來到古墓。

她原本就心中膽寒害怕,到了墓中,更覺冰冷刺骨,雙腿已經抖成了篩子。

待終于走到一個石室內,見到一道白衣倩影時,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師叔饒命!!”

洪凌波埋身伏首,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同時求饒道:“師侄有罪,妄想對師叔不尊,還請師叔責罰,且定加以悔過!”

她咬緊牙口,用盡全身氣力先喊出了這么一番話,待到喊完,渾身氣力隨即一泄。

可她喊完后,卻半天等不到回應。

她終于忍不住,戰戰兢兢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張驚世駭俗的絕美面容。

眼前的少女如同畫中仙子一樣,秀美若仙,冰肌玉骨,面色平靜,只眉宇之間,卻隱隱似有一縷淡淡的郁色。

她只朝洪凌波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反而望向了洪凌波身后。

“此人是李莫愁弟子。”

蕭峰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接著,他就將下山如何撞到洪凌波,又如何遇見李莫愁,之間的經過詳細得當全說了一遍。

“李莫愁輕功卓然,腳力非凡,我恐怕也追不上,此人是她弟子,便是你的師侄,你們古墓派中的糾葛,蕭某不便插手,龍姑娘自行解決罷。”

蕭峰說完,小龍女也終于有了反應。

只是她的重點卻不在于洪凌波和李莫愁,反倒看向蕭峰,說道:“蕭大哥,你為何要阻攔李莫愁?”

蕭峰聞言,眉頭卻是一皺,說道:“龍姑娘,李莫愁一身毒功,在下既然答應了孫婆婆,就要護你周全才是。其他話無需再說,此人是你師侄,你自行處置罷。”

說罷,蕭峰便轉身大步朝古墓外走去。

直到蕭峰的背影消失在墓中,小龍女才再次收回目光。

只是她也不看洪凌波,也不搭話,石室重新恢復了寂靜,就好似什么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又過了半刻鐘,洪凌波終于忍不住,看向自己這位明艷無倫的小師叔,說道:“師叔,我.......”

她話逾到一半,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小龍女也如沒聽到一樣,望都沒朝這邊望上一眼。

洪凌波此時心中懼怕反倒去了兩分,她看向小龍女的神態,心中忽的想到了什么,她猶猶豫豫,還是開口道:“師叔,那位......那位蕭少俠,是......”

她這話說完,小龍女反而轉頭看他。

洪凌波頭皮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師叔請勿見怪,師侄并非無禮!只是蕭少俠武功高強,實在平生罕見,能擋住我師傅的.....如此年齡,天下間恐怕只有蕭少俠一人了。”

她這話說的倒是真心實意。

行走江湖十數載,她跟隨李莫愁見過的所謂少俠,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通通都是繡花枕頭,名門大家尚且不是自家師尊的一合之敵,可蕭峰卻不僅能擋住李莫愁,甚至調轉了個,自家師尊反倒落荒而逃了。

當然這雖是事實,師傅和師叔之間的仇怨她也知曉,可眼下卻是不好直說出口。

小龍女聽了洪凌波的話語,面色依然平靜,但終于開口說道:“嗯,他叫蕭峰,他的武功是高強的很。”

洪凌波深以為然。

她再次看向小龍女,盯著這張世間少有的面容,終于還是將心中的所想問了出來:“師......師叔,這位蕭少俠可是你的,可是你的.......”

她害怕小龍女懲治,畢竟自己如今依然受制于人,可耐不住心中實在好奇,還是問了出來。

小龍女性格純真,聽她說話,卻不懂其中意思,說道:“可是我的什么?”

洪凌波雖是女子,可畢竟也屬古墓派門下,她臉頰有些羞紅,終于埋頭一低,將心中所想問了出來:“這位蕭少俠,可是師叔的情人?”

她問完的瞬間,心中便大起悔意。

小龍女畢竟是和師叔一輩的人,自己如今氣力全無,想制服自己全憑對方意愿,她心跳極快,心中忐忑不已。

可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想象之中的責罰,反而聽到一道略顯好奇的聲音:“情人,那是什么?”

洪凌波聞言驚訝抬頭,卻發現小龍女神態天真,并不似作偽。

她這才又想起,自己這位師叔從小便居住墓中,恐怕對世事不甚了解,她只好又將‘情人’含義解釋了一遍。

“原來如此。”

聽了洪凌波的話語,小龍女這才點點頭。

她的臉上既沒有如洪凌波一般的羞意,也沒有不自然的神態,說道:“蕭大哥是墓中的供奉,不是我的情人,但算作古墓中的門人。”

“供奉?”

這下反倒輪到洪凌波驚訝了。

她腦中回想,但似乎沒聽過師傅講述古墓還有供奉。

只記得有一個年老婆婆,但眼觀四顧,也沒看到什么身影,只好說道:“原來如此,多謝師叔解惑。”

她說完,小龍女也沒再答她,古墓中又恢復了冷清。

洪凌波總算知道眼下自己這位師叔并不會拿自己怎么樣,可回想蕭峰的雷霆手段,她心中仍然不禁一股后怕。

她有心想討好小龍女,于是再次開口說道:“蕭少俠武功高強,想必有他在,師傅是絕對無法傷害師叔的,這下師叔大可放心了。”

她有意討好,卻不知道,小龍女原先的確和李莫愁有所差距,但此刻她參悟了大半玉女心經,又通悟了全鎮武功中的《先天功》絕要,武功早已今非昔比。

便是單獨遇上李莫愁,也不算是什么威脅。

小龍女輕輕點頭,心中卻忽的現了當初孫婆婆臨死前的一番話來。

‘我要你照顧龍姑娘一生一世。’

‘......我要你照顧她,并非讓你娶她,而是要你護她周全,令她不被賊人欺悔,要她此生平平安安。’

..........

她也不知為何會想起當時情景,可只說心境,和當時卻是大不相同。

一旁的洪凌波仍舊在喋喋不休。

小龍女卻酥胸起伏,吸了一口氣,心中罔自想道:“他只是為了照護我?”

想到這里,小龍女打斷了洪凌波的話語,說道:“你是師姐弟子?叫什么名字?”

洪凌波連忙伏身一拜,說道:“回師叔,弟子名叫洪凌波。”

“嗯。”

小龍女點點頭,她停頓兩秒,又幽幽問道:“師姐她近年來怎么樣?”

“師傅她......”

小龍女此時問起,洪凌波也不敢隱瞞,說道:“師傅她.....她前兩年總算報了仇,心中郁結去了大半,只是性情倒和原先一般,還是一樣的冰冷。”

“報仇?”小龍女聲音有些疑惑。

洪凌波心中‘咯噔’一聲,心道:‘難道這位小師叔不知道師傅的過往經歷?’

可眼下說到這里,再隱瞞的意義也不大,于是便將李莫愁如何與陸展元相愛相識,又是如何遭遇背叛,如何被逐出師門,這許許多多跨越十年的過往,全都講述了一遍。

她說的詳細,小龍女也聽的認真,當年李莫愁被逐出師門之時,她尚且年幼,兩人的師傅也并未講述太多,只是談論起時,會流露些許悲哀心痛。

“原來如此。”

洪凌波說完,小龍女也輕輕點了點頭,她轉過目光,看向石室頂壁,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說,師傅實在可憐。”

洪凌波卻沒發現這一幕,她將李莫愁的悲慘經歷說了一遍,自身情緒也陷入其中,不由自得為自家師尊感到氣忿,說道:“要怪只怪那陸展元,若不是她和師尊先暗定終身,后又自行反悔,我師尊怎會落得這等境地?要我說,天下男人都是無情,就該拿手中劍柄殺盡這些負心漢才對!”

她最后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胸膛也不自覺起伏,她拜李莫愁為師以后,成天遭其灌輸的,便是天下男人最是無情的念頭。

是以古墓門下一脈同承,這話小龍女從小也聽師傅說了千百遍。

她從來都不置可否,可眼下心中卻罔顧升起個念頭。

蕭大哥他,也同樣無情么?

洪凌波說著說著,情緒有些激動,是以忘記了目前環境,等到反應過來時,背后不禁升起一股冷汗。可看自己這位小師叔,雖然神色冷清,可卻并未特殊反應,才又再次放下心來。

可就在這時,卻聽這位小師叔問了一句:“天下男人,都是如此么?”

洪凌波自然不知道小龍女話語中的含義,她當下重重點了點頭,說道:“盡皆如此!”

說罷,她就將自己跟隨李莫愁,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作以例子講述了出來。

原來,她和李莫愁這些年殺得盡是一些薄情寡義之流。

可李莫愁性情極端,所有在她眼里非一夫一妻的人家,全都要殺,富賈權貴之中,妻妾成群即是常事,但她不管緣由,只是路過,便一劍刺死。

只是洪凌波當初拜師也才年幼,對于世間情愛只曉三分,懵懂半成。她一路上見到的所謂薄情寡義之人,其實都是李莫愁刻意尋覓下才有的結果。

她不知道的是,李莫愁自遭情變以來,性子已趨極端。不但見不得人背叛,更見不得人幸福,假如見到有夫妻和睦相愛的,恐怕也會心生妒意一劍刺死。

只是世間萬物本身遺憾不解才是常事,能得幸福的,本就是極少數,她們不相信,也自然見不到。

隨著洪凌波的講述,小龍女的眉頭卻時而緊縮,時而舒展開來。

洪凌波說到其中一個書生中榜之后反悔,將妻子的過往情誼,雙方父母媒妁約定都拋之腦后,于城中醉花樓成日飲酒聽戲,臥欄勾曲后,小龍女心中便想道:‘孫婆婆臨別要蕭大哥照顧我,他傷勢好轉之后,也的確留在古墓,沒有悔諾。’

說到有人假弄情誼,盡說些謊言假話來愚騙妻子時,她心中則輕笑一聲,心想:‘他說他是北朝的幫主,南院大王,這聽起來是一等一的大話謊言了,可他卻沒有騙我。’

說到有人小氣愛財,將家中財富盡皆藏在墻后,每日花天酒地,妻子穿的衣服卻縫補破爛時,她則想:“他教給我的,恐怕相比祖師婆婆的精要也不差什么,這算是大氣么?”

洪凌波每說一人,她心中便暗自比較琢磨,不由得高興了兩分。

饒是她心性純凈,不懂這究竟意味著什么,但算近年以來,最為開心的時分了。

等到洪凌波終于說完,她卻發現,眼前的小師叔,似乎并沒有聽進去,自己說了這么一大堆,她反而.....反而看起來很是高興?

她面色一怔,不禁開口問道:“師叔,您在笑什么?”

小龍女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心緒異常,古墓要求摒除喜怒哀樂之情,她閉上眼,待平復了兩分,這才開口,只是臉上仍有一分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嗯,你說的這些,蕭大哥都沒有。”

“蕭大哥沒......”

洪凌波重復了一半,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她驚叫道:“師叔,難不成你喜歡蕭少俠?!”

洪凌波的訝聲回蕩在石室中,小龍女卻偏著頭,像是思考了幾秒,才說道:“喜歡?我不知道,你知道么?”

“這......”

洪凌波雖然是李莫愁弟子,但也知道古墓要求規定,凡門下弟子皆不得戀愛,如有違者,逐出師門。

自家師尊就是這么被逐出古墓的,卻不曾想,眼前這位小師叔竟也著了道......

洪凌波心中念頭復雜,但也不敢不答,說道:“弟子未曾經歷過情愛只事,但知道若是喜歡,應當會不自覺的想和他在一起才是。”

“想和他在一起?”

小龍女再次思考起來。

她只覺和蕭峰待在一起的時刻,心情安靜,就像沐在春風中一樣,每次練功時候,他教習自己武功的時候,總是學的很快,很認真。嗯.....師傅還在的時候,也很認真,但是是兩種全然不同的認真。

至于‘想’或‘不想’,小龍女天真無邪,縱然已二十歲,仍分不清其中的關系異同。

她想了半晌,仍然得不出答案,便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卻聽一道陰慘慘的聲音出現石室內。

“嘻嘻,這就是了,看來我的小師妹,也有心上人了呢,不知若是師傅她老人家還在,是否會將師妹也逐出古墓呢?”

小龍女聞言抬頭,洪凌波卻是面色大變。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覺一陣勁風出現在自己膝底,下一刻,整個人便倏然被一雙手臂挾向后方,隨著‘篤篤’兩聲,整個人的氣力也隨之回歸。

她連忙伏身一拜,朝來人道:“徒兒不知師尊在此,未能前來拜見,求師尊饒恕!”

只見一個手持浮塵,身穿杏黃色道袍,體態婀娜的貌美道姑正冷笑著站在石室門口,只是臉色卻很蒼白,顯然受了不小的傷勢。

正是李莫愁。

原來,她在被蕭峰打傷后,并未遠去,而是又暗自折返了回來。

她雖然挨了蕭峰一掌,但一來蕭峰如今的內力不夠深厚,施展出的掌力遠不如前世,是以她雖然傷勢極重,但并沒有性命之危。

她性情乖戾,睚眥必報,仇人又多,因此隨身所帶的療傷丹藥也是不俗。在服下兩顆,短暫壓住傷勢后,心中仇恨更是怒遏,于是又折返了回來,想要探究蕭峰底細,再不濟蟄伏下來,總能尋到機會報仇。

她不知道蕭峰和古墓的關系,又不敢距離太近被蕭峰察覺,于是就索性直接朝古墓中走,卻不料沒人阻攔,一路到了墓中,才發現蕭峰竟然也在墓中,于是她連忙潛在古墓一處石室中,墓中黑暗無比,但她自幼在墓中長大,熟悉程度遠勝蕭峰,終于沒被發覺。

待到蕭峰離去以后,她又靜聽了半刻鐘,這才從墓中現身,到了二人身前。

“師姐,你怎來了?”

看到李莫愁后,小龍女也從寒玉床上站下來。

她面色平和,全無剛才的情緒波動,說道:“你已經被逐出師門了,算不上古墓弟子,難道你忘了墓中的規矩了么?”

“哼!”

聽到小龍女的話,李莫愁卻是心中無名一股怒火,說道:“呵,師妹好個強詞奪理,怎么,師傅不在了,古墓便是你一人的古墓了?再說你現有了心儀之人,哼哼,按照墓中的祖訓,你也不再說古墓弟子,既然如此,這古墓的主人,就該誰到誰得!”

說罷,李莫愁就飛身而起,一甩浮塵,朝著小龍女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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