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哥，走，我和你一起！”

元放大大咧咧，完全沒在意會暴露自家曠哥的底細，直接問了其他同學不好意思問的問題，

“你真血還沒有耗竭吧？”

“沒呢。”楚曠隨口答道。

“你到底什么怪胎啊？再這樣下去，體魄都要超限了！還算準武者嗎？

真血四月不竭，這樣下去，說不定你真有機會！”

元放聲怪叫著感嘆，笑得頗為開心。

演武場上，一雙雙眼睛，跟著楚曠的身影轉動，許多同學猶豫一會兒，就停下了演武。

“要去看看嗎？燁哥。”陳彩衣若有所思，向江俊燁問道。

后者冷著臉，欲言又止。

倒是李封又跳了出來，一拍大腿，碰到被楚曠打傷的肌肉，疼得呲牙裂嘴。

“去啊！今天他到現在都沒挑戰誰，八成是心虛了。楚大魔王最后的輝煌，當然要去看了。”

他眼珠一轉，看向不遠處對練的兩兄弟道：

“張元，張成，去看看吧。他以前那么張揚，現在你們說不定能親手打敗他一次，爽一下也不錯。”

“算了……我們不想管別人。練自己的就好了。”兩人同步搖頭，退得遠了些。

倒是有其他人，聽到李封的話，饒有興趣地起哄要去。

江俊燁緊張了一下，而后暗暗松了一口氣，擺出一臉清淡不在意的表情：

“嗯……其實沒什么必要。不過，都想去的話，去看看也行。”

一群人簇擁著他離開了。

廣場另一角。

“去看嗎？一鳴？”

“去吧，他上周重新開始測試，現在一周過去了，這次對他來說，應該是最關鍵的一次測試了。”

于一鳴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心情。

他們這些被學校“允許”報名參考的準武者，對楚曠觀感是很復雜的。

一方面，他們家庭條件不錯，對楚曠的亂區身份頗為看輕，覺得他行事作風有點野蠻，但另一方面，至少在學校中，楚曠代表了他們這類武生的巔峰水準，是希望之苗。

同樣都是根骨不好，沒能真血入髓，

如果楚曠憑天賦掙不到通過武考的希望，

他們多嗑一些丹藥，死磕武學境界，就算最后比他多出幾百斤拳力，又能走到什么地步呢？

幾十人，各懷心思，嘰嘰喳喳，口無遮攔，烏泱泱朝著測試間涌去。

但他們剛來到大樓之外，還沒等進入，就感覺到身后刮起了一陣呼呼作響的旋風。

所有人驚愕地轉頭，只見一道白色的健壯身影，從人群之中一閃而過。那人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面貌溫和斯文，此時卻是腳力爆發，一躍兩丈，輕功了得。

有人認了出來，那是三年一班的班主任劉明。

眾人愕然。

“出什么事了？有人測試受傷了？”

“沒看到醫務室的人啊？”

但很快，就有最后一批測試的學生，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他們都是原武道種子班的學生，一看見江俊燁等人，立刻湊了上去。

“超限了！超限了！”

一群人聽他們喊得頗為激動，下意識縮了縮腳，疑惑地看向地面。

“什么超線了？這里畫了線？不準人進去？”

“白癡！啊，江哥，陳姐，我不是說你們！”

李封倒是最先反應過來，忍不住罵了一句，臉色一沉，向跑來的同學大聲問道：“楚曠的體魄超限了？”

“對！”

一個矮個子短發女孩，露出眉飛色舞的神色，頗為興奮：

“他比周六測的那次又多了34千克！拳力已經到514千克了，超限好多！

他體質真的有意思，真血滋養的效果沒有衰退，反而越來越好了！”

“羅小嬋，你這么興奮干嘛？”李封忍不住露出不滿。

“這么稀奇的事情，我親眼見到，不能興奮嗎？大家都是同學啊，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討厭他。”

女孩翻了個白眼，往演武場跑去，火急火燎去傳播一手八卦了。

“艸！”李封心里最大的樂子落空了，一下煩躁起來。

再看其他人，一個個雙目微睜，沉默不語，

有和面前女孩一樣好奇興奮的，有眉頭微微皺起不太開心的，也有目光渙散、失魂落魄的，心里八成都并不平靜。

而后，原本吵吵嚷嚷來的一群人，也沒再進去測試間，就這么安安靜靜地散掉了。

測試間內，楚曠不知道有一群同學，為他做了一次虛空觀眾，

拳力測試之后，他在南芊的死盯之下，繼續測了奔跑速度，身法反應。

楚曠出數據，都是仿佛熱身似的，先出一組偏弱的，而后加強，繼續加強，最后穩穩超限。

南芊都懷疑他有沒有使出全力。

最后的武藝測試中，楚曠以拳法，攻防南芊各一招，進攻平平無奇，防守卻是精妙地卸了她三分力。

為一千多人做了測試，南芊臉上的疲憊掩飾不住，但興奮之色同樣蓬勃。

不然也不會打電話，叫劉明來看看情況。

“我想過，你可能會憑武藝奪得一些資源，然后在武考前走到這一步。但沒想到這么快！”

劉明的欣喜溢于言表：

“你剛才的武藝測試我看了，大成巔峰，俗稱小圓滿，現在你體魄也超限，相信很快就能達到圓滿了。

你有這個條件，學校那邊大概不會執著讓你簽承諾書了。

我去爭取一下，說不定還能把你調到種子班去！”

“我們現在不是和種子班的人一起上課嗎？”楚曠疑惑。

“那不一樣。”劉明解釋道：

“臨時班也只是臨時上課而已，真正的種子班學員，都有額外的津貼。”

“津貼？有多少？”楚曠耳朵一下豎了起來。

“一周一份活血藥液，一把機床制花紋鋼開刃兵器，一顆寧語丹，以及，一份普通武學。”

劉明說得很快：

“這點藥液對你幫助其實不大，寧語丹還有點價值。

普通武學……南老師應該和你說過了，完全沒意義。

另外，種子班的大多數學生，家里都能買器源師出品的百鍛兵器，看不上工業冷兵，但對你來說卻正好！”

正好白嫖。

楚曠在心里補全了劉明的話。

“謝謝老師關心。”

一朝破限，楚曠也好似輕松了許多，瘦削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

另一邊，測試間監管員韋覺，再次撥通了校長的電話。

“喂，黎校。是楚曠，他破限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傳來的聲音，似乎有些煩躁：

“上次我怎么說的，這點事，又來找我？那些真血持存的，一點點磨下去也都會破限，沒什么大不了的。”

韋覺一怔，似乎沒想到校長會說出這種話：

“但是他這次周末提升不少，甚至有越來越快的趨勢，和以往的真血持存案例不太一樣。

這樣下去，他在準武者的考生中拿一個名額，還是很有希望的，那個承諾書我感覺是不是……”

“這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嗎？”

黎珙突然疾言厲色起來：

“你做監管，好好工作按時匯報就行。怎么管理學生，是教務處的事情。”

咔！

韋覺心里一顫，剛想辯解兩句，電話就被掛了。

“艸！黎珙老狗！今天死媽了？”他面色鐵青，心里狂罵。

既有被侮辱后的憤怒，也有兢兢業業工作，卻被無理批評的懊惱。

“我好好匯報，你不聽，就會甩臉子。

小事是吧？好，那楚曠就是個小事！

他哪一天武學圓滿，把你寶貝種子都干了也是小事。

反正都是慢慢進步來的，反正體魄提升速度都不如武徒，那就都是小事唄？

監視？匯報？老子以后給你匯報個屎殼郎！”

……

一中校長室內。

西裝革履的校長放下手機，挺著個大啤酒肚子，跨過長長的明凈客廳，回到了會客的真皮軟沙發上。

“王司事長，你說巧不巧。

你剛剛提到的那個學生，今天以準武者的身份，體魄破限了。

特殊根骨，而且我估計凝結的是長期持存，效果不減的后土真血！

百萬中無一的體質啊！

你說他跟平山社區的大案子有關系，有什么證據嗎？”

黎珙平和地笑著，看向對面那個身穿安城司制服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