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在會芳園賞梅時。
朝堂上正舉行大朝會,在京五品以上官員都必須參加。
早晨兩三點,寒風凜冽,韓澤他們已經在為上朝做準備了。
五點前必須在午門等候,作為內閣大佬,他可以坐著轎子候著,轎子里應有盡有。
中品級官員就慘了,不允許乘轎子進入午門,所以只能在寒風中步行。
到了早晨五點,大朝會在太和殿舉行,這是整個皇宮最宏偉的建筑群,氣勢磅礴,象征著皇權的至高無上。
朝會開始前,通常會有鳴鐘擊鼓的儀式,以示朝廷的威嚴和莊重。
文武官員身著飛禽走獸的朝服,向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禮,表示對皇帝的尊敬和忠誠。
之后就是正常的議事環節。
第一議題永遠都是大佬們提出來,小嘍啰靠邊站。
內閣次輔兼吏部尚書曾谷槐,首先站出來。
“陛下,三年一期的京察已經到時間了,是否開始著手準備?”
京察時,四品以上的官員由皇帝親自考察。
四品以下的官員由吏部、都察院會同考察。
如果考核不合格的官員,則會被直接罷黜,削職為民。
當今臉上抽了抽,僵硬的說出一個:“準!”
他不抽才怪,京察主要就通過臣子寫“自陳疏”的形式,由臣子自己向皇帝報告過去三年工作。
往往臣子們都會寫自己工作中的種種不足,希望皇帝能夠罷黔罷黜自己。
皇帝在看完“自陳疏”后,通常對臣子多加鼓勵,然后將其留任。
這和自我批評差不多,關鍵主要問題肯定不會說的,大家說的都是些似是而非、文過飾非的問題,誰傻傻的說,自己貪污了多少,強搶多少女人?
更為關鍵的是,就連這樣虛頭巴腦的批評與鼓勵,當今也沒有資格插手。
“自陳疏”四品以下,送吏部審核,四品以上送太上審閱。
太上批閱了以后,才輪到當今閱覽。
再說一句,內閣有三人是太上的人,包括內閣首輔梅俊飛,次輔兼吏部尚書曾谷槐還有戶部尚書姬博。
兩人是當今提拔入閣的,禮部尚書韓澤和左都御史王進。
所以當今對京察大計是又垂涎、又憎恨,這可是掌握全國官員的最正當途徑。
次輔匯報完后,就輪到戶部尚書姬博,主要是匯報各地災情,組織賑災物資調配與發放,確保受災民眾不會餓死,需要花銀40萬兩。
當今又是一陣頭大,現在正是朝廷青黃不接的時候,漕糧未至、稅銀未交,這么一大筆銀子支出,幸好有陳凌岳。
“陳凌岳是個好同志啊!”
當今眼睛轉向底下,“要不再抄一家?”,看的底下群臣是瑟瑟發抖。
像朝廷賑災什么的,都是有一套完整的流程的,別管中間到底會被搞掉多少,但當今看起來起碼是沒有破綻的。
兩件糟心事情后,終于輪到韓澤了,當今提了提神。
“啟奏陛下,京營主帥位置不宜空缺太久,需要您乾坤獨斷!”
眾大臣頓時來了精神,剛才那兩件事情都是既定程序,沒有太大變化。
這個事情就不一樣了,明眼人都知道,當今的最佳人選的前都督陳凌岳,結果立馬就被人搞了。
武勛們抬起脖子,準備據理力爭。
文臣們則是低著頭,有幸災樂禍、有安靜吃瓜,還有一個賈瑀,也是在線吃瓜。
只有韓澤老神在在、氣定神閑的站著。
當今看著下面眾臣反應,嘴角微微上揚,“請上皇旨意!”
眾人疑惑,什么情況?
夏守忠拿出一份旨意,當眾宣讀起來,“繕國公石和泰,戰功卓著、深諳兵法、歷練深厚,任京營節度使,信陽侯卜偉年富力強、英勇善戰,可為京營節度副使,掌五軍營。”
“繕國公咱熟啊,這下妥了,繼續喝兵血咯!”這是安分守己搞錢的人想的。
有些和開國武勛不對付的,則是想道:“繕國公那老貨,居然接了賈家的地盤,這下有好戲看了。”
“信陽侯卜偉是誰?”稍微年輕的官員,在腦海里搜索信陽侯。
“卜偉,下朝后就去找他喝酒去!”
看著下面眾臣嘩然,特別是武將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當今一陣暗爽,“一幫匹夫蛀蟲,哪知朕的深謀遠慮。”
旨意是下了,可居然沒人接旨,繕國公和信陽侯都請了病假。
繕國公是真病了,信陽侯那是低調多年,每次朝會基本都不參加,也算是奇葩了。
可這也不妨礙當今的好心情,“病了?病得好啊!”
當今示意夏守忠,下朝后親自去宣旨。
這件事情定下來后,輪到內閣大學士、左都御史發言了。
“陛下,前都督陳凌岳私蓄重甲、火器,意圖謀反一案,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已審理結束,請陛下定奪!”
這個案子也該有個定性了,自然是九族消消樂,眾臣也沒什么意見。
“貪歸貪、玩歸玩,你要掀桌子,那咱們怎么辦!”
當今也沒辦法,明知道是栽贓陷害,可已經拿他換了“五軍營”,“陳愛卿還是安息吧!”
接下來就是些規定動作,內閣基本處理好,呈當今批示就行。
大朝會一直開到上午十點多,賈瑀已經離線了。
他被那群小孩鬧的頭大,一會賞梅,一會吟雪的。
賈寶玉和賈環倆孩子,還打了一架,起因是賈環偷偷的往賈寶玉脖子里塞雪。
結果自然是賈寶玉勝出,賈環差點被趕走,還是賈寶玉求情才留下來。
看著賈寶玉得意洋洋的看向薛寶釵、林黛玉,賈瑀覺得這孩子也挺天真蠢萌的。
賈母擔憂寶玉內衣進雪,會凍著了,就想回去。
可秦可卿不想打擾大家的興致,開口說道:“我們這里有給寶二叔收拾下的屋子,里面也備了幾件衣物,老祖宗放心,只管交給我就是了。”
賈母也知道秦可卿是極妥當的人,也就安心的讓襲人等丫鬟去伺候寶玉。
賈瑀看著賈寶玉,“這也沒通靈寶玉了啊,他能進太虛幻境?還是單純的一個春夢?”
正在考慮要不要去看看,韓澤那邊狂呼賈瑀,“主公,主公,事情發了,速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