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位面管理局,托瑞爾組組長辦公室。
深獄煉魔卡西諾茲雙手抱拳,摞在桌上,歪著圓滾滾的腦袋,微瞇著眼,打量著眼前漂亮又性感的副組長。
“任務不是在之前的工作會議上分配好了嗎?你手底下出了問題?”
“并不是,昆卡·阿卜普不愿意排隊,讓我進來幫他要個任務。”
話音剛落,卡西諾茲呼吸一滯,瞬間又似什么都沒發生般掃了眼自己擺滿文件的桌面。
他沒問這倆死對頭什么時候能說上話了,這不是上位者該問的問題。
“呵呵,確實,那狗東西是個沒什么耐心的玩意兒。”
副組長洛茲娜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放過去,她或許會贊同的笑笑,但現在...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蠅營狗茍的你仇我恨上了。
她檔次上來了!
而她的表情,絲毫逃不過卡西諾茲那雙碳紅色的眸子。
老組長嘴角邊常年掛著的笑容斂了些許,點了點頭。
“那小子的任務已經定下了,不過他沒耐心的毛病我得給他治治!你告訴他,我準備給他加點擔子!
既然他找到了你,你就幫我盯著他點。
對了,任務卷軸你快下班的時候耽誤點時間,過來拿一下。”
洛茲娜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當即壓著內心振奮,點了點頭。
待她走后,深獄煉魔卡西諾茲看著桌面愣了片刻,接著一聲冷笑,搖了搖頭。
“讓門外等著都滾蛋,老子出門有點事!”
簡單對事務官吩咐了句,卡西諾茲撐著桌子,抬起自己龐大身軀,笑呵呵的走出了辦公室。
沒過多久,剛回宿舍不久的昆卡就聽見了敲門聲。
順勢開門,門外不是別人,正是組長卡西諾茲;
這胖魔鬼毫不見外,撅著肚子就往昆卡房間里擠,差點沒把門擠塌。
待房門合上,這家伙已經一屁股坐在房間正中央,對著昆卡招了招手。
“小子,過來!”
“來了!”
昆卡也不廢話,一屁股坐在卡西諾茲前面。
“組長,您有吩咐?”
“嗯,我就不廢話了,下次任務,你的目標地還是安姆,任務目標什么都給老子放一邊,給我狠狠的坑魔鬼!聽到沒?”
昆卡沒搭茬,低垂的臉上,眼神瞬間鋒利了起來。
他之所以費大力氣和洛茲娜緩和關系,可不是為了什么狗屁‘公司和諧’。
那段談話一開始,他就拋出了個無法反駁的偽論點,即——組長遲早是要升的;
沒錯,組長遲早要升,但升之前,他要的是什么?
是平衡,任何上位者都要平衡下屬,尤其是魔鬼!
魔鬼最熱衷下克上,同時也最怕下克上。
這也造就了魔鬼政權中最有意思的、也不得不嘗的政治特色——極端的制衡。
一根蹺蹺板需要兩個頭;
組長出差,能掌握組員面試大權,能掌握拉攏新組員權利的洛茲娜是一個頭;
至于另外一個頭,昆卡覺得他可以。
職場,刨除人脈關系這個BUG,要么拼資歷,要么拼能力;
而他昆卡,從頭到尾都在拼命叫喚售賣自己的能力,外勤能力已經證明了一部分,那魔鬼最重要的忽悠人能力呢?
洛茲娜進卡西諾茲辦公室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證明了!
無論她說什么,卡西諾茲這位看似粗魯大咧,實則狡詐不缺的上級必然做出反應。
拆開昆卡與洛茲娜;
這兩個一個代表能力,一個代表資歷的家伙,絕不能穿一條褲子!
尤其是洛茲娜的勢力不能繼續擴大!威脅到自己!
擺在這位深獄煉魔面前的有兩條路;
一,現在就拆分,趁著這次任務還沒開始,拆分昆卡與洛茲娜;
具體操作就是拉攏、提拔昆卡,讓他成為組長和副組長之間的香餑餑、拔河繩;
簡單點說就是再提一個人上來和洛茲娜唱對角戲,自己穩坐中軍釣魚臺。
二,以后拆分,但現在埋釘子。
卡西諾茲就是這么干的,他和昆卡都是殘火會的成員,和地獄作對本就有利可圖。
所以他干脆讓昆卡放棄任務,專心坑害地獄派往安姆執行任務的魔鬼;
結果就是,無論卡西諾茲事先給昆卡許諾了什么好處,可一旦這次任務結束,昆卡絕對逃不掉追責,洛茲娜也甩不掉連帶責任。
第一種方法,昆卡是拔河繩,人見人愛;
第二種方法,他則是被當成了糞坑炸彈,還是一次性的那種。
整張蛛網都是昆卡編的,他能看不出來卡西諾茲的心思?!
簡單想了想,昆卡噌的起身,板著臉瞪著眼抿著嘴站得筆直,一臉忠誠。
“組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等等!你說的哪個世界的話?我怎么聽不懂呢?”
看著昆卡一臉恨不得為自己去死的模樣,卡西諾茲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組長,我的意思是:您的話,就是我的畢生的信條!
您放心吧,這次去安姆的外勤,我一個不拉的全幫您收拾了!
這就是我的忠誠!我會證明我的忠誠!”
洛山達的花菜!你丫狗東西怎么越說我心里越沒譜呢?!
“你...”卡西諾茲遲疑著,整個魔都不自信了。
“你小子別和我玩這套啊!我警告你,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話音剛落,昆卡肉眼可見的瞪大了眼睛,深紅色的眸子里滿是難以置信。
“您居然懷疑我的忠誠!與其這樣,您不如殺了我!
該死!這次我一定要把安姆都炸了!不炸不足以表明我的忠誠!
忠誠!”
歇斯底里的怒吼聲愣是把卡西諾茲這頭深獄煉魔都嚇得縮了縮脖子。
這會兒他已經明白自己被昆卡這逼套路了,但令人抓狂的是,他踏馬還真沒法說出了‘不’字。
而且他可不敢賭;
這二百五要是在物質位面玩一波‘剝皮獻祭’,讓諸神回憶起‘動蕩之年’,影響到地獄與諸神的關系;
別說他了,就是扎瑞爾大公都得崩踏馬的一臉屎。
臉,逐漸冷了下來,常年掛在嘴邊的笑容消失了。
“昆卡·阿卜普,你要是再和我玩套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昆卡忽然不裝,咧嘴笑了。
“您都不把我當自己人,還要我給您效死。
都是為拜爾大公效力,戴文會長也沒說出個誰高誰低;
您倒是拿托瑞爾組組長的權利給我下發殘火會的任務,這叫我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