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善良的魔鬼!
- 人在深淵,那啥失聯(lián)
- 胖頭肥咸魚
- 3142字
- 2024-10-22 19:22:11
陰森鎮(zhèn),南部流浪者聚集地,一間簡陋、粗獷的石頭屋內(nèi)。
昆卡滿臉笑容,正略顯笨拙給奴隸阿卡莎道歉。
“抱歉,抱歉,實在是情不自禁。”
反觀阿卡莎,眉頭緊蹙,一臉狐疑的盯著眼前這個名義上已經(jīng)掌握自己生死的怪胎,一言不發(fā)。
見她擺明了一副不抵抗,但我也絕不信任的姿態(tài),昆卡只苦笑著撓了撓堅韌的頭皮,解釋道;
“我實在是太無聊了,被鬼婆竊魂者從無信者之墻上挖下來賣給魔鬼已經(jīng)過去了一百多年。
這一百年我一直在流浪,打交道的都是那些全無廉恥與人性的魔鬼,無時無刻都要提心吊膽。
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一位人性尚存的存在,實在忍不住想要多聊聊。
所以...只好想出了這么個壞主意,抱歉。”
阿卡莎還是沒有搭茬,她剛被昆卡用四個毒螫騙的底褲都沒了,眼下若是因為這死怪胎的一兩句道歉就被糊弄過去,之前的當豈不白上了。
見狀,昆卡臉上苦笑更甚,這要說什么,卻想是想到什么般快速起身,掀開坐在屁股下面的樸素木箱,在阿卡莎警戒的視線中,取出一捆厚厚羊皮紙。
“給,你的奴役契約,這上面的甲方還是陰森鎮(zhèn)鎮(zhèn)公所,只要你保管好這份契約,不被別人發(fā)現(xiàn)并檢舉揭發(fā),你就還是自由的。”
對絕大多數(shù)魔鬼而言,無論一份契約是否具備超凡力量,只要自己在這份契約上簽訂了自己的真名,那這份契約就是有效的;
不是違反契約的懲罰魔鬼承受不起,而是這種極端守序的生物永遠做不到違背契約內(nèi)明文規(guī)定的條款,就像人永遠無法在不憑借外物的情況下左腳踩右腳升天。
當然這是只是理論上,事實上魔鬼們有無數(shù)種方法鉆契約的空子,這種邪惡玩意對契約的研究冠絕整個多元宇宙,不少魔鬼甚至天生就是《契約學》大師。
對它們而言,法無禁止即為允許。
很顯然,昆卡送出奴役契約的行為給了阿卡莎一個巨大的空子。
只要她不遇到當事人之一的市場管理者安托斯列,只要她遠離陰森鎮(zhèn),只要沒有人知道她囚犯的身份,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以自由身繼續(xù)追求自己的夢想,當然前提是...眼前這頭怪胎老老實實閉上他那張嘴。
想到這里,阿卡莎不在無動于衷;
她緩緩抬頭,警惕盯著昆卡那伸過來的大手,試探性的動了動身子。
“你真的要把契約給我。”
“真的。”昆卡耿直點頭,“你一沒財富,二沒權(quán)勢,三沒實力,我有什么理由奴役你?”
“泄欲?滿足你變態(tài)的征服欲?”
“哈!真有意思,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已經(jīng)流浪了百年之久,為什么我現(xiàn)在還能活著和你說話呢?”
因為你足夠強大,而強大...意味著只要你想,你可以奴役相當多的魔鬼流浪者...
阿卡莎看著昆卡異常龐大的體型,心中默默補充了句,這才咬著牙、抿著猙獰的裂唇,顫顫巍巍接過契約。
鋒利的指尖劃過昆卡粗糙又結(jié)實的大手,這一秒,阿卡莎陡然發(fā)力,瞬間將契約奪下,死死摟在懷里。
“你不能反悔?”
“你有點幼稚。”昆卡相當放松的擺了擺手,“不過無所謂了,我要的就是阿凡達...咳咳...幼稚。”
聽聞此言,摟著契約不撒手的阿卡莎頓時警覺起來,“什么意思?”
“呃...幼稚意味著你的人性尚未磨滅,意味著勉強可以當成一個人來交流,意味著我勉強能從你言行舉止中找回作人的感覺。”
很顯然,這個說辭無法完全取信阿卡莎,但僅僅是作為讓她降低防御與抵觸心理的媒介,已然足夠。
小心翼翼將卷軸展開,緩緩放下防備的阿卡莎一邊思索著該如何處理手上的契約,一邊點頭。
“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看在契約的份上。”
看你的表情,好像一邊脫衣服一邊在說‘來吧,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默默吐槽了句,昆卡淡定坐回樸素木箱,相當松弛的依靠在背后石頭墻壁上,搖了搖頭。
“不不不,這可不是審訊,我也無意窺探你的過去,這樣罷,就聊聊我,我已經(jīng)有一百年沒有和別人吹噓自己的過去了。”
這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兒,畢竟幾乎所有魔鬼都熱愛向弱者顯擺其權(quán)威并以此為樂,吹噓其輝煌過去便是這個過程中邁不過的坎兒。
阿卡莎被轉(zhuǎn)化成魔鬼不到一年,可就這么一年,她就已經(jīng)被魔鬼軀體帶來的痛苦和內(nèi)心渴望施暴的欲望折磨的欲仙欲死;
她很想指責對面撒謊,但魔鬼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怪胎的話里沒有丁點謊言意味。
“你是怎么忍住這種吹噓欲望的?”
“一點小小的自我暗示,可能和我上一世和上上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
渴望得到答案的阿卡莎默默記下‘上上世’這個奇怪煉獄語單詞,緊接著問出心中最大疑惑。
“什么自我暗示?”
“呃...”簡單梳理了下語言邏輯,昆卡擺出一副授課姿態(tài),認真道:“編故事,用故事的里的快樂代替現(xiàn)實世界自己無法獲取的快樂。”
聞言,阿卡莎瞬間大失所望,心中所想脫口而出,“不就是騙自己嗎?”
“諸神尚且編織謊言欺騙眾生,我為什么不可以。”昆卡平淡反駁。
“當然...可以...”尚余人性且保留著基本善惡觀的阿卡莎怏怏撇嘴,隨即又似想到什么般眼神一亮,連忙追尾:“那...有用嗎?”
“你說呢?”
面對反問,阿卡莎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渾身上下毫無戾氣的魔鬼,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看來是有用的,你和我見過的所有魔鬼都不同;
那些卑劣蛆蟲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甚至從它們嘴里吐出的每個字,都是帶著劇烈惡臭的可憎毒液。
你不一樣,我只能從你身上感受到平和...呃...還有普通,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那樣普通。”
面對話逐漸多起來的阿卡莎,昆卡欣慰的笑了。
“感謝夸獎,你讓我感覺自己沒有白費功夫。”
“所以,你是如何騙...自我欺騙的?”
“很簡單。”昆卡并無藏私意思,只攤開手誠懇道:“雖然記憶破碎的很厲害,但我的上一世是一位姑且算得上成功的吟游詩人;
我也仍然記得早年在深水城生活的經(jīng)歷,而這些經(jīng)歷中,最寶貴的就是如何用一個個胡編亂造但吸引人眼球的小故事為自己賺取足夠生存下去的面包和奶酪。”
面對逐漸了解的昆卡,阿卡莎漸漸放下心防,情不自禁豎起大拇指。
“了不起,竟然能在那些該死魔鬼的折磨中保留一部分記憶,我不如你。
只可惜,我除了記得自己是個女人,剩下的就只有亞馬遜、費倫、復仇這些壓根無法組合在一起的單詞。”
“那你為什么要去馬爾伯吉尋找女大公格萊西雅。”
“我不知道,我的內(nèi)心有個聲音不斷和我說話,讓遠離血戰(zhàn)戰(zhàn)場去第六層,她自稱格萊西雅,她讓我感到親切。”
看著不遠處低頭沉思的棘魔女士,昆卡那雙暗紅的眸子緩緩瞇起,心中不斷盤算著。
來自主物質(zhì)位面費倫,感知很強...不...應該是超強!
這家伙鐵定有【超凡感知】這種專長,否則絕對感知不到上位生物的呼喚,這可是牧師和德魯伊的特長。
至于上輩子是不是亞馬遜女人?
大概率是!
也就只有那群瘋批娘們對自己女性身份能驕傲到如此程度,乃至魔鬼的臭名昭著的打磨靈魂石手段都無法根除這份執(zhí)拗。
外層位面,來自巴托九獄的魔鬼與來自無底深淵的惡魔同為邪魔,兩者都掌握著一種可怕的手段——打磨靈魂;
而打磨靈魂...為的就是更方便的將凡人轉(zhuǎn)化成魔鬼與惡魔;
混亂邪惡陣營的惡魔的手段粗劣且殘暴,這些沒耐心的玩意總是對手上的靈魂施以最直接的恐嚇、虐待和折磨,而這個過程中,大多數(shù)靈魂都熬不過。
相較之下,魔鬼的手藝是另一個極端!
這些狡詐的家伙無比精細;
它們用一個個驚醒編制的夢境與謊言,慢慢試探出凡人靈魂最致命的弱點,隨后便耐心用諸如兄弟背叛、親人被殺、妻子被辱等各種幻象一點點打磨掉靈魂中那些善良的品格,留下一顆顆充斥著陰謀與謊言的軀殼。
魔鬼的成功率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單單只是和惡魔私下的靈魂貿(mào)易,魔鬼們便能賺的盆滿缽滿
而打磨下來的靈魂精粹,魔鬼們會把它們獻祭給巴托九獄。
整個九獄的正常運轉(zhuǎn)的能量便是來源于這一次次的險惡獻祭。
可以這么理解,靈魂就是一顆顆內(nèi)蘊寶玉的籽料原石;
耐心十足魔鬼們喜歡用小銼刀一點點磨,慢慢磨出靈魂那璀璨耀眼的光輝,而急躁的惡魔則是直接上大錘。
回到正題,魔鬼們的精細手法決定了一個落入他們之手的凡人靈魂注定不會再剩下什么記憶,但一些無比堅韌的靈魂總能挺過這些邪惡到不能提起的折磨,將自己的執(zhí)念深埋靈魂深處并保留下來。
而身在母系社會的亞馬遜女人們最大的執(zhí)念,就是自己那只剩一邊的大雷。
別管完整不完整,就問你有沒有!
想到這里,昆卡笑了,笑的一臉憨厚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