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晨光熹微,茶山披金,薄霧輕繞,翠葉含露,萬籟俱寂中,光影如織,恍若仙境。
洛青稞神識從酒爐中緩然醒來,輕吐一口濁氣,將昨夜馭烏騅所用酒元全然補滿。
整夜無眠,洛青稞自修煉《酒修仙法》以來,初次感到如此心神不寧,難以入定。
昨夜將徐粗茶悄悄送回閨房后,洛青稞回到客院中細細思索起比武招親之事。
他初見徐粗茶時本就一見傾心,昨夜二人整晚相伴、親昵玩樂,更讓他心底種下的情愫在一夜之間生根發芽,在他心中早已把徐粗茶作為將來妻侶的不二人選。
但今日比武招親,其余三大山脈世家子弟無一是他對手,若是他刻意想讓,徐紅袍滿身修為金丹九層巔峰,又怎會看不出其中蹊蹺,到時定會將兩家關系置于危地。
正在他苦思對策之時,門外傳來一句蒼老的話語聲:
“老奴風揚叩見青稞仙師,斗膽詢問,仙師昨夜安寢否?不知山中風露,仙師可還安適?”
洛青稞起身將他迎入屋內,溫言笑道:
“無妨,昨夜安寢,多謝風老關懷。”
風揚淡然一笑,微微躬身拱手道:
“如此甚好,家中招親比武擂臺已然備好,老奴特來恭請青稞仙師移步。”
洛青稞心想徐紅袍這老頭嫁女也嫁的忒急了,如此著急上趕著嫁女也不知是為何,面上和然笑道:
“風老請帶路罷。”
風揚引著洛青稞到徐家茶肆中吃了頗為精致的茶點,又品下些香茗后,二人來到徐紅袍專為此次比武設下的論道臺。
洛青稞入座后,微微點頭與身旁其余三大世家子弟寒暄幾句,發覺情形果真如他所料,均是修為在筑基中期的修士。
其中,當屬鶴鳴山脈白家長子白安修為最高,乃為筑基五層的槍修,其父白妄也不過才筑基八層,由此可看出此子天賦不差。
其余兩人,煙霞山脈嵐家次子嵐俞飛,玄罡山脈雷家長子雷沃,均為筑基四層修為,分別為風修和雷修。
眼見此幕,洛青稞心中更為煩悶:“以此三人修為,若真想故意相讓,莫過于太明顯了些。”
想及此處,洛青稞往論道臺上首看去,正好看到一位容貌端莊慈祥,面目和藹的金丹巔峰真人,步入臺中上首坐下。
他的發絲青白共色,如同飄逸茶葉落在肩頭,雙鬢間顯現歲月的痕跡,他的眼眸如古波般壯闊清凈,睿光流溢,正是景諾茶山魁首徐紅袍。
徐紅袍身形瘦削而挺拔,雖已年至花甲五度,但步履間極盡輕盈穩健,一襲清淡的青白長袍,衣袂輕飄,襟上繡有細膩的茶葉紋路,手握一柄檀木茶壺,神情悠然淡泊。
風揚躬身立于他身側,俯身在他耳畔輕聲說道:
“老爺,待大小姐駕臨,便可啟比武招親之事。”
徐紅袍慈然一笑,微微點頭示滿意之態,和藹輕聲道:
“甚好,還請風兄把龍井叫上臺來罷。”
風揚應下后,轉身向臺后走去,不多時手中輕扶著一位一襲紅衣、華美如火的極美少女走上臺來。
當她步入論道臺的一刻,幾乎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引得其余三大世家子弟不禁發出陣陣輕嘆:
“景諾妖姬,當真名不虛傳哪!”
徐龍井上身著一件紅色緊身長襦,衣料似緞,輕柔貼合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上,將那豐盈傲人的胸膛與纖細如柳的腰肢襯托得尤為曼妙。
衣領微敞,露出一段白玉般的頸項,紅白相映,勾魂奪魄,恍若紅梅點雪。長袖略寬,但隨著她的舉手投足,袖口滑落,露出若隱若現的皓腕,平添一份撩人心弦的風情。
下身著曳地紅裙,裙擺如流水般流暢,隨著步伐擺動,波紋輕拂,緊貼在她修長的雙腿上,將那挺翹的臀部與修長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裙擺前開高叉,隱約露出修長白皙的腿部,行走間風姿綽約,仿佛每一步都帶著勾魂攝魄的魅惑。
洛青稞面上神色確是毫無變化,他雖亦是感嘆于徐龍井之美艷極媚,但心中卻已是波瀾不驚:
“此女當真貌美臨仙,無論容顏身段在這北窗望中確是難以有人能出其右,但與粗茶相比卻少了那絲清雅出塵的淡美。”
徐龍井眼眸如秋水般勾魂攝魄,風情萬種,帶著幾分慵懶與凌厲并存的神采向論道臺下輕輕掃來,雙唇若丹霞初綻,紅潤如霞光輕抹,她輕聲向身旁的徐紅袍說道:
“爹爹,這幾人未免修為也太低了些,竟還有不如我的。”
徐紅袍慈藹微笑著看向她說道:
“五大世家中,小輩與你天賦相近的本就甚少,四大宗門中的青年才俊又怎會愿意屈身來我家比武招親?”
徐龍井自出生起便一直是徐紅袍的掌上明珠,除自幼便俏麗可人外,體內茗竅也比幾個妹妹多上不少,茶修天賦甚至在徐紅袍之上。
洛青稞早已察覺,微微側目看向臺上英氣勃發的這位少女,心中暗躇:
“及笄芳華之年,已是筑基五層修為,比起同是筑基五層的鶴鳴山脈白安,體內靈氣顯是更加精純,在女子中當真算得上是天縱之資了。”
此時剛好徐龍井也遠遠注意到了筑基九層巔峰修為的洛青稞,一雙明艷眸子凝視著他,看到臺下的洛青稞趕忙移開了視線,徐龍井明艷一笑,悄聲問道:
“那個面目頗為清凈的青年,是哪個世家的?”
風揚站在她與徐紅袍身后,微微俯過身來溫言道:
“回稟大小姐,那是桑瀾山脈洛氏酒族的洛青稞。”
徐龍井微微挑起她修長精致的黛眉,神韻更添一絲嫵媚,她意味興起地清聲問道:
“哦?是那個以酒入道,煮酒修仙的崛起世家?”
“正是。”風揚溫聲回道。
徐龍井紅唇間燃起烈焰,銀鈴般悅聲笑道:
“筑基九層巔峰修為,這比武還有什么好比的,父親干脆直接把我嫁他算了。”
徐紅袍早已習慣他這女兒直爽話語,當下也并未在意,面容仍是慈祥和藹,溫聲向身后風揚說道:
“風兄,我看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