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瓷瓶，回到暗殿居所。

忙碌了一天，疲憊如潮水般涌來。

雖然修仙者精力充沛，但他畢竟只是煉氣，尚需休息，恢復精力損耗。

不過，這個休息，未必是睡眠，也可打坐。

打坐時，靈氣在體內游走，效果更佳。

李易開啟屋內陣法，盤膝打坐。

約莫一個時辰后，他緩緩睜開了雙眼，面露喜色。

“從前要靠打坐恢復精力，起碼五六時辰，還不如睡眠；九層后，縮短至一個時辰！”

疲憊褪去，境界也已穩固。

取出瓷瓶，倒出三枚丹藥，滾落至掌心，顆顆晶瑩，散發出濃郁藥香。

“不愧是五行凝元丹，上品丹藥，比之尋常凝元丹，藥效強了太多！”

五行凝元丹，區別于尋常凝元丹之處，便是其內部五行靈氣俱全，可助修士筑基。

煉氣圓滿，便是均衡丹田靈氣。

他才將丹丸吞下，忽然聽見有人叩門。

“進來。”

鳳九推門而入，道：“三個月后挑戰你的，應當是玄十七，煉氣八層，善用神識，只靠固魂術，怕是不夠。”

“若你不想被擠下去，便好好想辦法應對。”

李易面露喜色，哪想到鳳九竟站在他這邊，原以為，她會與舊同袍們走得更近些。

“多謝鳳九姑娘！”

鳳九看出他心中所想，道：“我是龍鳳字，與玄字并無交集。我之所以幫你，也是為了那日恩情。”

說罷，她又補充了一句，“你莫要想太多。”

李易嘴角微翹，“在下明白。”

他見鳳九冰冷的目光中，有一絲關切。

這姑娘，分明是關心，非要冷著張臉，哪像是報恩？倒像是來討債的。

氣氛有些微妙。

“鳳九姑娘，可要進屋喝茶？”李易笑道。

鳳九一愣，拒絕道：“事務繁忙，下次再喝。”

說完，便快步轉身離開。

李易也不惱，合攏屋門，盤膝煉化丹藥藥力。

約莫三個時辰后，天色漸明。

五行凝元丹的藥力，已全數煉化。

與之前的仙丹，也就是乙木大衍丹不同，五行凝元丹煉化后，并未留下絲毫丹毒。

“品質越高，丹毒越強？”

李易喃喃道，“堂堂上品丹藥，一絲丹毒都無，難不成，要珍品才能產生出丹毒？”

他還是初次服用上品丹藥，本以為會產生丹毒，如此便又多了個手段。

如今看來，五行凝元丹是上不了臺面。

正思索著，暗殿中響起一陣低沉鐘鳴，久久回蕩，響三聲，兩短一長。

“天亮了？”

他連忙起身，往暗殿庖廚走。

照舊打了一桶泔水，分發犯人。

他本掖著一壺酒，想著給魁老四倒上。

哪知魁老四的筷子，仍在遠處擱置著，聽見外頭敲門，也沒半點反應。

“這老小子，該不是死了吧？”

李易嘀咕了一聲，裝了一碗泔水送出，思索片刻后，沒有啟開黃酒封。

也不知他是不是身子弱，吃酒醉暈了。

午時有暗衛查監，若瞧見碗碟里有酒，怕是要他吃不了、兜著走。

又敲了幾下，沒有動靜，他索性懶得再管。

走出暗殿后，天色將將亮。

一輪紅牙，才從天際探出頭來。

今晨早課，趙玄講起了丹道，眾弟子都興致缺缺，自顧自修煉，獨他豎起耳朵聽。

呂梓道：“師兄，我們這等尋常弟子，即便學了丹道，又有幾個能掌爐？還不如好好修煉，日后出了丹鼎宗，也有個營生。”

牛馬贊同道：“是咧！選掌丹三年一度，八部院三四百人，脫穎而出的才十人，多是長老后生，或天生靈根優越之人。丹道，可不是人人能修的！”

李易目不轉睛，隨口答道：“雖說如此，既然來了丹道宗門，便也學學，日后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在丹鼎宗，大部分弟子并不能一輩子逗留。

若三十歲還未筑基，也未被選為掌丹，便要離開宗門，自謀生路，雖自稱丹鼎弟子，但與宗門已無多少關聯。

如今八部院三四百人，滿打滿算，能有十數人留下，都已是幸運的了。

牛馬和呂梓資質平平，家中也無背景，他二人這么想，倒也正常。

可對于李易來說，丹道卻是必經之路。

且不說，總不能一直靠師祖仙丹修煉，風險實在太大，如今師祖多半是自身難保，若師祖死了，便不修仙了？

長遠來看，他壽元流逝極快，唯有飛速修行，方能求生，日后若能茍活于世間，遲早要脫離丹鼎宗，尋求更廣闊的世界。

到那時，還能靠偷仙丹？

自是不能。

所以，仙途漫漫，還得靠自己。

正認真看，心性通明，心中似有所悟，關節隨之打通，面板隨后亮起。

【丹道】

【境界：丹道學徒（0/100）】

【煉丹術：】

【五行丹道·入門】

面板上赫然多出了一個欄目，叫丹道。

“五行丹道，不是師傅正在講的東西么？”

意識到學有所成，他便越發認真。

……

下了早課，吃了頓豐盛午飯，趕去百丹閣。

在雅室坐下，他思考起昨夜鳳九給他的情報。

天、龍鳳、蛇、玄。

玄字，是暗衛中最底層，人數也最多。

聽說暗衛有個傳統，那便是在晉升初的三個月內，其他人可以上門挑戰，若低位者挑戰成功，便可取而代之。

不過，大多數只是走個流程。

畢竟都是辛辛苦苦混口飯，沒必要互相得罪。

再者說來，能夠晉升的，絕不是善茬。

如今，他不僅破格入暗衛，上來還是越階，成為眾矢之的，與其他暗衛并無交際。

在其他暗衛眼中，他未經暗衛的苦修，實力自然下乘，挑戰成功，便可免去數年乃至十數年努力，破格升遷。

換作是他，也必然不會放過此等機會。

“玄字暗衛挑選出來的，定是資歷最老，實力也最強，若正常斗法，我坑定吃虧。”

李易若有所思，“此時苦練斗法，區區三個月，哪比得過人家十數年的勤學苦練？即便我是煉氣圓滿，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方才鳳九說了，此人精擅神識之術……”

他摸了摸懷中竹筒，眼中一亮。

修煉神識，他未必沒有捷徑！

魁老四的邪法，應當是神識方面，而若是邪法，用邪法修煉，應當可以一日千里。

“出了宗門，可以將人皮拿出來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