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仁善離開。

“不錯啊。”

袁浩幾人都很欣慰。

就連剛加入的王博，也是帶著笑：“雖然這條路累了點，但是條心安的路，也是能走一輩子的路。”

韓三石感慨道：“我本來還挺擔心，這丫頭想不開，最后和許老板觀念不合，鬧矛盾呢。”

“多慮了吧？”

“確實多慮咯，是個好姑娘啊。”

“有花姐好嗎？”

“你他媽....”

其實許凌當導演這大半年，還沒正兒八經首映過。

十二怒漢的內部放映，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直接上傳，開端的流媒體，都不是正常的電影發行流程。

別看他在網上鬧出不少動靜，但真正走進網友眼里的方式，都不怎么正經。

現在《楚門的世界》總算是回歸了正常導演的路子。

中影作為唯一的投資方還有發行方，自然是首當其沖，不僅安排了場地，就連請柬，首映禮晚會的各種事宜，都是人家安排的。

不過許凌也沒閑著，蹭著這個功夫，他讓夢想之家的人也跟著，學習經驗。

不會不可怕，簡簡單單跟風學嘛，不寒磣。

優良傳統。

一張張請柬，長著翅膀，飛向了各家娛樂公司。

這也是國內各大娛樂資本，首次和許凌接觸，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首映禮上，博納的蔣富竟然也對著許凌笑臉相迎。

中影和萬達也就算了，畢竟這兩家都是和許凌有過合作的，可您憑什么啊？

許凌自己都有些懵。

“許導你好，久仰久仰。”

博納影業也在京城，但蔣富和許凌卻是第一次見面：“早就想認識了，沒想到一直到今天才真正見到，許導果然是少年英才啊。”

許凌木訥地看著眼前的蔣富，跟在他旁邊的還有企鵝的杜濤。

這兩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凌也僵硬地招呼兩人入座。

韓三石一臉疑惑：“你什么時候和這兩位有交集了？”

企鵝還算有過合作，但連十二怒漢的流媒體也是他韓三石去談的，許導不可能和杜濤有過接觸。

杜濤沒有接觸，那蔣富就更加不可能有接觸。

要知道，他們之前還聽說，博納的人，對許凌還有些意見，說他吃獨食啥的。

現在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覺得，這兩位對你還挺感謝來著？”

許凌也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我感覺像是給他們送過錢一樣。你去問問中影的，這次請柬難不成還包含彩票，他們倆是中頭獎了嗎？”

這自然是玩笑話，韓三石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許老板您可真幽默。”

許凌聳了聳肩，除了送錢，他可不知道還有什么理由，能讓這兩個貨色，對他笑臉相迎。

最后還是韓三石出去打聽了下，才知道了個大概，表情怪異地回來：“臥槽，我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原因。”

“怎么說？”

“還記得我以前罵網上，跟風不給版權費的嗎。”

兩人低聲討論，韓三石罵道：“他媽的，就是這兩貨在后面出的資，你出的那幾個內容，都被他們拍了，賺了不少錢。”

“我說怎么一臉見財主的狗腿子模樣，感情還真靠你賺錢來了。”

“而且是私人收入，和公司沒關的。”

許凌倒沒覺得什么，是跟風，又不是抄襲，這個界限實在是太難評。但韓三石可咬牙切齒：“瑪德，我還特意問了下張三，這玩意狀告不了先不說，我們連錢都沒得分，簡直可惡。”

“還罵我們吃獨食，這兩貨才是吃獨食好嗎。”

韓三石沒別的意思，但有人靠自己的貨賺錢喝湯，他就渾身不爽，連帶著看向博納那邊的眼神都不怎么好。惹得蔣富兩人還以為是這劇院里面，開空調太低，陰氣太重，不然怎么會背后涼颼颼。

姜大文和張一謀也是前后腳到的。

張一謀氣色不怎么好，許凌也聽說了，去年春節檔之后，網上對他的聲討，就沒少過。

一代國師到一鏡到底的口碑，也沒差多少年。

倒是姜大文面色紅潤，像是有喜色臨門。

“弟弟，你這電影也要上了，行程安排應該有空的吧，要不來我新電影里演個角？”

姜大文是知道許凌有演技的，這話不像是開玩笑：“這角色還有點挑戰性，有興趣嗎。”

他表情怪異，這片約肯定沒表面那么簡單。

許凌暗感不妙：“什么樣的挑戰？”

姜大文笑的更為厲害：“劇本還沒定，但是本小說改的，里面有個主角，年輕帥氣身手好，我感覺很適合你。”

不知道為什么，許凌總感覺這貨在說話的時候，視線不大對，似乎總在盯著他的下半身看。

瑪德！

這視線看的，讓他一男的頭皮發麻。

要不是知道這位老哥取向正常，許凌可能都要原地爆炸了。

他連忙喊來張琦，有一個大美女陪著自己，那心里的不安才算好些。

到了后面姜大文隨口提了幾句，許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廝是在看自己屁股。

瑪德！

更曹丹了。

這片到底正不正經？

反正他是不會演的。

國內有數的導演基本都到了現場，甚至還有許凌從未見過面的前輩，也都到了現場。

別說，肯定是三平的面子，這是為了給他撐場子。

可即便如此，這個廠子最大的熱鬧，也不是這些老前輩。

紅毯沒走多久，幾個白皮人的露面，才是讓現場記者比較激動的。

“布萊恩這老色批怎么來了？”

“還有希爾？”

好萊塢六大，哪怕只來了一家，那也是很意外的。

更別提還有互聯網流媒體的頭部網飛的人。

三平看到這一幕，也是意外。

因為楚門的世界，國內發行是在中影手里的，國外的發行，許凌并沒有交出來，現在獅門和網飛的到場，無疑是個消息。

可他發現，許凌的表情也很意外，顯然是不知道這兩人的到來。

布萊恩的出現，很吸睛，但他只和許凌打了個招呼，就被韓三石領走安排座位去了。

倒是希爾，這個女人的出現，令人反胃。

若不是看著她是恭敬地帶著另外一個白皮男人來的，許凌甚至有想當場拒之門外的想法。

網飛是流媒體頭部沒錯，可隨著六大逐步入局，大量的原創劇集出現，網飛的地位已經不是那么穩固。

許凌是半點不慫。

他沒理會希爾，反倒是直接看向，那位陌生的白人。

他從記者的只言片語里，得到了這男人的一點信息。

“許先生，年少有為，初次見面，我是里德·哈斯廷斯。”

“你可以叫我里德。”

網飛的領頭人，年初捐了40%網飛股票的那位，毫無疑問的流媒體先驅。

而且更重要的事是，這位，竟然是用的中文和許凌打招呼。

和某位眼高手低，鼻孔朝天的白女相比，這位出身于60年代的里德先生，氣度和涵養高的不止一點半點。

“里德先生，很高興認識您。”

“我必須和你道個歉，本來早該來的，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不等許凌發問，里德便把希爾拽到身邊：“之前希爾冒犯到了許導，這次過來，正好讓她向你道歉。”

同樣沒等許凌說什么，希爾就已經頷首說道：“許導，請原諒我。”

同樣是蹩腳的中文。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這位的口音，有點大佐的味道，再配合她鞠躬頷首的樣子.....

一個歐美白女，操著一口大佐口音，跟他說著抱歉，許凌的表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許凌甚至想問一句，你家中文是跟誰學的，是不是找了個假老師。

但終究是場合不對，許凌擺了擺手也就沒理會希爾，將兩人放了進去。

可這件事沒那么簡單，畢竟在場的記者，把希爾道歉的那一幕，都拍了下來。

當場就讓看直播的網友一臉懵。

“這女人是島國人？”

“白皮膚的島國人是吧，很合理。”

“之前有傳聞說，女巫是許導為了惡心網飛的人才拍的坑錢作，本來我還不信，但現在看到這幕，可信度一下子高了好多。”

“這兩人還行，至少知道來了華國說華語，還算有點誠意。”

是的，許凌也這么覺得。

他沒讓袁浩接觸兩人，怕他忍不住給希爾一板磚，只是讓李心安去接觸的。

這首映還沒開始呢，記者就已經爽了。

不僅看到了華國的大導演助陣，還有好萊塢的意外之喜，他們已經很滿足。

今晚的新聞，量大管飽。

可沒想到，這還不算完。

因為就在大家以為首映紅毯要結束，需要進去看電影的時候，紅毯上又來了一群人。

清一色的黑色西服，白色襯衫，一個個都是寸頭，皮膚黝黑，只有少數幾個領頭的是企業家形象。

十分怪異的組合。

而許凌的接待態度，更讓人覺得怪異。

所有劇組的人，竟然都迎了上去。

要知道不管是知名大導，還是兩所藝術院校的校長教授，又或是其他娛樂公司高管，甚至好萊塢的來客，也沒被許凌他們這么熱情歡迎。

這都是什么人？

倒是有眼尖的記者，接觸過商業板塊，也有接觸過科技版塊的，認出了一兩人。

“好家伙！原來都是甲方啊。”

廣告片導演和劇組，熱情迎接甲方爸爸，好像也挺合理。

不對啊！

這他媽是電影啊。

圈錢廣告電影這事，應該是過不去了。

為什么要這么熱情？

開什么玩笑，這哪是什么甲方爸爸。

《楚門》劇組的人聽到這話，一定會嗤之以鼻，指著對方鼻子罵：這哪是什么甲方爸爸，這分明就是工地工友啊！

我們熱情迎接工地工友，有什么錯？

在一起搬磚幾個月，哪怕是實業老總，也被曬的黝黑。

沒幾個認出來也正常。

而隨著這群人進場，紅毯才是真正結束，記者們也都懷著吃瓜的心情，進場看電影。

他們倒是要看看，這圈錢的電影，到底是不是真的廣告片。

如果是！

那今晚絕對會是華國內娛，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最大笑話產生的一天。

而隨著記者們的直播關閉，網上的網友也是饞的不行。

不管《楚門》的口碑是如何崩壞，又是如何有洗錢的可能性，但都管不住大家吃瓜的心情。

只有那么一小部分的網友，還記得許凌是個導演，還出過三部很不錯的作品，至少還抱著那么一點奢望。

“萬一這是一部好電影呢？”

雖然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可內娛這么多年，太缺好電影了，大家多多少少，還是會抱著出好片的希望的。

所以，《楚門》的首映，是真的聚集了絕大部分人的視線。

此時的劇院里面，光線也都暗了下來。

觀影人員陸陸續續落座，沒有什么講話，也沒有采訪，電影直接開始安排。

一個許凌作品的字幕過后，畫面就直接出現，馮志超對著鏡頭，像是接受采訪。

一個個字幕在空白處出現，甚至包含了夢想之家和中影的logo。

“這他么是電影？”

“電視節目吧。”

“不會真是廣告吧。”

嘶。

在場的人，99%的人，都是第一次看成片。

但這電影切入方式，還有視覺效果，都太像TVC的質感了。

甚至連主角出現都是偷拍視角....

一群不明真相的人，都紛紛看向許凌的后腦勺，心里暗道：“這位導演膽子是真大啊，有甲方他是真敢上啊，廣告還能這么拍的嗎？”

這次前來觀影的，還有一些是業內的新興的導演和演員，此時也是感慨不已。

有導演覺得：“或許我也可以這么玩，這來錢快啊。”

“我上我也行啊。”

可這樣的想法，沒有持續多久。

隨著一顆劇場和棚里常見的頂燈從萬里無云的天空墜落，楚門的心提了起來，而熒幕前的人也紛紛皺起了眉。

“誒？不對！不對勁啊！”

“除了刷牙那里廣告很明顯外，整體制作，其實都是電影級別的。”

“布景也都是實景，好家伙。”

“主角叫楚門，電影名是楚門的世界，然后電影一開始的節目制作人，還有那些奇怪的鄰居.....太奇怪了。”

“這電影，有點意思啊。”

“早安？晚安？表演的有些夸張，不過周圍的一切都顯的很怪，這樣的表演反而詭異地合理。”

“別說話，好好看。”

一個影評人沒忍住，罵了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