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一個威尼斯金獅獎，就飄了啊。”
“那些老導演出來恰飯，吃相也沒這么難看。”
“年紀輕輕，就走了歪門邪道，這就是京城電影大學的學生？”
“京城電影大學就是個垃圾，出來的學生，不是不交稅，就是改國籍，吃爛錢已經算好的。”
“學校不教學生品德，只教怎么賺錢唄。”
“垃圾學校，趁早倒閉吧。”
輿論的方向，偶爾會是連專業人士，都無法琢磨的。
就連許凌一開始也沒想過，迎新晚會還在樂呢，外面已經炸了。
但輿論核心，竟然不是罵他，而是罵他的學校。
京城電影大學直接躺槍。
許凌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孫長平拉到了辦公室。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劉元。
馮志超其實也想來的，但被孫長平黑著臉趕走了。
這次可和上次的歡快感覺完全不一樣。
老孫黑著一張臉，快趕上黑炭，他從進了校長辦公室之后，就拿著手機一直刷。
每刷一次，他的臉都會黑上一圈。
老孫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劉元都沒敢說話，許凌就更加不敢說話。
他倆甚至有些懵。
直到孫長平嘆出一口長氣：“小許啊，你最近要拍新片了？”
得！
這句話出來，許凌就知道孫長平臉黑是為什么：“是不是因為我電影在網上鬧起來了？”
孫長平又嘆了口氣：“嗐，這群網友真的是……不知道為什么，不罵你，專門罵學校。”
“啊？”許凌拿出手機一看，把那些評論和討論盡收眼底，頓時尷尬起來：“校長，要我說我完全沒想過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你相信嗎？”
“其實我已經做好準備，被他們罵我吃相難看的。”
“但是……這我真沒想到啊。”
孫長平又又又嘆了口氣：“也許是我不適合當校長叭，老劉已經退休，我其實也該退休了。這些年學校被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很苦啊。
那群垃圾不交稅能怪他嗎？
那群狗改國籍能怪他嗎？
那群學生不學好，能怪他嗎？
他只是個校長而已，他有什么錯？
孫長平當然知道不是許凌的問題：“小許啊，其實我把你和老劉一起叫過來，不是想責怪你。我和老劉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不會是恰爛錢的那種人。學校被罵其實也是前面的人積累下來的黑料，根源不在你身上。”
“老劉也知道，我其實早就想退休了。這幾年之所以還堅持，無非是想把口碑再做上去一點，一所大學，總得有個大學的樣子。”
劉元在旁邊點了點頭，證實孫長平沒有說假話。
孫長平道：“你可以當成是我的一點點堅持……只是現在看起來，這個堅持有點無用。”
“嗐！我和你說這些干嘛。”
老孫的臉色又黑轉白，心氣受到了重創，有些無力。
“對了！”孫長平說道：“趁我還沒退休，你新電影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能做的都會幫你的。”
許凌看著孫長平，在老孫身上，感受到了和老師劉元一樣的態度。
也許在老孫看來，這是他退休前，對晚輩最后的照拂。
“您不怕我真的是在恰爛錢嗎？”
劉元和孫長平對視一眼：“你這話問的，你以為我和老孫不認識老王嗎？”
“你要是真恰爛錢，需要這么夸張？”
“我倆現在就擔心，你新電影既然是科幻，到底能不能拍好。拍科幻可都很缺錢的，你這孩子，把錢都捐出去了，自然沒錢拍電影。所以我倆就想問問你，需不需要我們出面幫你喊點娛樂公司投資，分攤風險。”
兩老還真是用心良苦。
但他倆還是被許凌故意拋出的煙霧彈帶跑了……
許凌摸著頭，心虛道：“那什么，其實我新片劇情更重一點，沒特效，科幻也只是個概念。真要純拍的話，要不了多少錢。”
嘶！
這孩子。
不會是真圈錢吧。
兩老對視一眼，還是劉元低聲問道：“電影的事，我們還是懂一點的，你招那么多廣告商，又不是特效大片，是想怎么拍？”
他們和袁浩一眾的反應一樣，許凌也沒有藏的心思。
他拿出手機，給校長發了劇本。
反正現在辦公室有電腦，讓兩老師好好看看，自然就不會瞎想。
“您二位先看看劇本吧。”
許凌隨即又把那座城的事情也說了出來：“如果能搞個幾百個廣告商，直接把他們的產品用在實處，豈不是一舉多得。”
“我相信，他們一定很需要這些。”
“等電影上映，說不定會帶動旅游經濟。”
聽許凌說的這么厲害，兩老是面面相覷，對許凌發來的劇本是越發好奇。
隨即便一起湊在電腦前，簡單瀏覽起來。
這次事發突然，沒有紙質版的，把劉元和孫長平看的脖子疼。
可即便是不習慣，簡單掃了一下，也讓兩人大吃一驚。
孫長平更是拍著桌子喊了好幾聲：“妙啊！”
“太妙了。”
“我們這個世界又何嘗不是《楚門的世界》。”
劉元道：“你小子在表演系讀書，怎么劇本也寫得這么好？”
老孫一愣：“不是你教的嗎？”
“我？教他表演還行，至于劇本。”劉元道：“我寫個家庭劇本還差不多。”
“不容易啊”，孫長平聞言：“小許這電影拿出來，怕是又要得獎哦。”
此時此刻，孫長平的臉色已經恢復到了平時的狀態，什么網上的風言風語，已經打擊不到他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這次的電影，總會在院線上了吧？”
許凌點著頭：“當然，院線肯定要上。”
“那就行”，孫長平道：“我給你聯系個人，到時候你倆聊聊看，院線的事情，找他準沒錯。”
話音剛落，孫長平的電話恰好響了，看著來電顯示，孫長平樂呵呵地接了起來。
“喂！老徐啊！找我作甚？”
“老孫你還好吧，我看網上的評價……”徐戎里的聲音透過話筒，在辦公室里回蕩。語氣平緩溫柔，像是來安慰孫長平的。
孫長平聞言直接打斷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少黃鼠狼給雞拜年，我告訴你，這次我京城電影大學又穩了，您就瞧好吧您嘞！”
此話一出，徐戎里當場就毛了，他好心來慰問，竟然又被孫長平一頓噴，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你個孫長平，你怕不是也恰爛錢了，我告訴你，京城電影大學得敗你手上……”
“我看你怎么收場！”
孫長平嘿嘿一笑，直接掛斷電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看向許凌問道：“哦對了，你這電影演員怎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