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恐怖......你覺得呢？”
袁浩和李心安推著小推車朝著孤兒院走著，但李心安少見的主動說了一句話，引得袁浩側目：“你是說許凌對吧。”
袁浩附和道：“這四年下來，我在學校里根本從沒聽過他。只知道他是個學表演的，甚至不是咱們導演專業的。”
李心安看著遠方，點頭說道：“我感覺導演能力完全被他碾壓，可惡啊......現在想想有些臉紅。”
“我和他討論的時候，甚至還揣著一副他什么都不懂、讓他不要教我做事的態度，妄圖用自己的知識找到自己的地位。”
“嘶......恐怖如斯！”
“我......”袁浩也回想起了自己的嘴臉，頓時臉紅起來：“我也沒好到哪里去。”
“你說他有在心里嘲笑過我們的無知嗎？”
“應該沒有吧。”
其實有沒有根本不重要了，他們兩個昨晚本來就沒爭贏什么，而今天又被上了一堂大課。
李心安和袁浩都同意加入許凌的娛樂公司，但卻一直都揣著自己的那股傲氣，并沒有因為一個劇本就對許凌有多少敬意。
老板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事物。
但這一天的拍攝下來，當他們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打敗之后。他們這才發覺許凌表現出來的，是無與倫比的自信以及編導統治力的恐怖。
他倆心中覺得恐怖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
許凌作為一個導演，對這部作品有著神一樣的掌控力，什么都和他計劃好的一樣，就連漏洞和臨時的變故，也能瞬間用副本頂上。
更別提許凌還寫出來那樣的劇本，他們只有牛嗶二字送上。
兩人都下意識忽略了許凌的演技問題，身為表演系的學生，在一群老師和影帝之間表現游刃有余，好像沒什么奇怪的。
嗯，是這樣的。
李心安和袁浩都忽略了嗎，當然不是，只不過默契地回避了這一點，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卑微罷了。
有點想哭是怎么回事。
草！
第二天一早，等李心安和袁浩再次出現在孤兒院的時候，許凌確定這兩個人肯定有哪里不太對的。
還沒進孤兒院大門呢，許凌就被這兩貨堵著了，他們兩個一個比一個笑的猥瑣。
“許總早！”
“誒，許總吃早飯了嗎？”
“我們剛醒就過來了。”
“這是我給你帶的豆漿油條。”
“這是我帶的三明治和牛奶。”
“您要不看著挑一挑，喜歡吃啥就吃啥。”
許凌本來已經準備接過袁浩手里的豆漿油條的，但李心安手里又出現一份早餐，是他沒能預測到的。
本就社恐的他，愣是出現了新的癥狀，選擇困難癥。
為了不得罪單獨某一方，許凌只能都接了下來，然后拉過來兩個孤兒院里的小可愛，兩套早餐他都送了出去。
本以為已經結束，袁浩和李心安卻又從自己的袋子里各自拿出來了一個雞蛋和一杯咖啡，全然不顧門外路人的詫異目光。
這兩人哪還有之前被收編時社恐的樣子啊，敢情都是演的是吧？
原本以為這兩個貨是社恐，沒想到卻是兩個社交恐怖分子。
“其實我更喜歡你們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許凌沒接任何早點，緩緩吐出一句話：“可以不這樣和我說話嗎，我總覺得怪怪的。”
李心安呵呵笑道：“為老板考慮，難道不應該嗎，哪里奇怪了？”
袁浩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混職場的自媒體都是這么教的。”
“你們不是沒有看短視頻的習慣嗎？”許凌的太陽穴直突突：“昨晚偷偷看了對吧。”
袁浩和李心安一齊僵住，顯然被猜中。
兩只驕傲的小鵪鶉，放下了自己的驕傲。
“有這功夫，還不如跟我一起去剪片。”許凌也猜到兩人為什么會突然這樣，但他沒說假話，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么刻意的交流。
許凌帶著兩人往活動中心三樓走去，一邊詢問道：“之后有什么安排嗎？”
“不是要剪片嗎？”兩人一愣，不太明白許凌的意思。
許凌輕飄飄地說道：“我是指這部電影結束之后的事情。”
袁浩喃喃地說道：“這么快就要想那個了嗎？”
電影人的效率都這么高的嗎？
好像哪里不太對啊。
許凌說道：“這部電影后期工作很少的，那么一串長鏡頭，就少了一半的工作量。更別提我們還是現場收音，純自然光影......”
“也就是說，剪輯后期的活，大概率很快就可以完工。”
“所以我才想問你們，之后有沒有安排。”
“嘶......”
袁浩和李心安差點噎死自己。
這倒吸一口氣的時機選的不好。
他們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目前看來，工作量出奇的少。
算上一些昨天現場沒看出來的問題，后期補一補，應該不會超過五天。
“這就很恐怖。”
兩人搖了搖頭，兩準畢業生，又沒電影項目，還沒簽廣告公司，也沒去跟劇組跑關系，更沒自己整劇本，哪來的活？
此時的兩人就像是嗷嗷待哺的雛鷹，等著許凌安排。
許凌一瞧，心里頓時有了主意。
就如他和劉元聊過的，許凌開口說道：“其實《十二怒漢》這個本子，只是我用來試試手的，畢竟你們也知道，我只是個表演系的學生，甚至還沒參加過電影項目，現在第一次當導演，有些慫。所以你們懂得......”
聽聽看這是人話嗎？
試試手！！
沒參加過電影項目！！
嘖嘖嘖！
袁浩麻了！
李心安也麻了！
許老板還真是不留活口啊。
李心安和袁浩甚至動了原地挖個坑，埋了自己的心思。
同為大四學生，為何你如此的秀，秀兒！
許凌繼續說道：“我其實是想整點我自己愛看的電影。就那種又好看，又能賺錢，不耽誤自己吃飯的電影，你們懂吧？”
“懂！當然懂！”
“誰不想呢？”
袁浩率先發話，他其實也好這口，雖然沒有導演不想得獎的，但要說純看，那當然還是要快樂。
李心安也如此。
好的故事，才是眾望所歸。
那么既好看，又賺錢的，自然最好。
“懂歸懂，但是啊......”
又是李心安，他還是心善，又一次委婉勸說起來：“老板你說的這種，誰都想要，但問題是，這種東西他說不準啊，眾口難調的。”
“指不定剛拍完一部火的，但下一部又只剩口碑好，最慘就是又撲街又沒口碑。”
許凌笑了出來，和前天一樣，他同樣沒反駁李心安的話。
他笑著說道：“對對對，你說的對，那就做最壞打算。”
這才正常嘛，李心安和袁浩都放松下來，至少自家許老板還算正常人，沒有上頭。
兩人剛松一口氣，臉上的笑容還沒綻開呢，便又聽到許凌說了一句話。
“我那游戲公司，你們知道的，韓三石有說其他的嗎。”
兩人搖了搖頭，許凌便又說道：“我以前開發的小游戲很賺錢，給我賺了一個億。”
他是半點也不提這一個億已經花的差不多了，當著兩條魚的面撒了魚鉤。
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
“嘶......”
許凌拍了拍兩個懵逼青年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所以啊同志們，你們老板我，不怕虧錢，使勁造叭。更何況，跟著我，想虧錢怕是有點難，口碑倒不一定。”
“努力！奮斗！”
許凌說完便走去剪輯了，兩人還站在原地發愣。
他倆倒是沒聽許凌說得最后一段話，滿腦子都還是那一億兩個字。
“奶奶個腿兒！”
“這得拍多少部電影啊？”
您看，這不就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