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毛五一斤肉，一大爺說，從東門外自行車修理鋪買一個車轱轆回來要十七塊，都可以買二十斤肉了，那么一大筆錢，怎么可以讓棒梗拿去亂花呢。

“不。”不過，棒棒心里對秦淮茹有抵觸，搖了搖頭，拒絕把錢拿出來。

賈張氏可能也意識到，這賣車轱轆的錢不少了，于是也緊張地朝棒梗望去，開口勸道，“乖孫啊，把錢拿出來給你媽媽吧，明天我讓她買些肉回來給你吃。”

“真的？”聽說有肉吃，棒梗眸子一亮，坐了起來，看了看奶奶賈張氏，然后將目光轉向母親秦淮茹，他想從母親嘴里得到有確認。

“嗯，你把賣車轱轆的錢給我，明天我就去菜市場割些肉回來。”為了哄棒梗將那筆‘巨款’拿出來，秦淮茹也不得不，對棒梗做出了承諾。

棒梗喜道，“吶，給你。”說完，棒梗從褲兜里掏出數張紙鈔，放在秦淮茹手掌里。

秦淮茹眼睛一瞇，朝手里掃了一眼，這，怎么只有區區四元。

數目不對啊！

她與賈張氏對視了一眼，然后急聲問道：“怎么只有四塊，這么少？”

棒梗回答，“賣車轱轆得七塊錢，我給了兩塊五傻叔，讓他幫我交學費，給小當，槐花三毛錢買鞭炮，就只剩這么多了。”

“什么，你傻柱幫你交的學費，是你給他的？”聽完棒梗的回答后，秦淮茹驚問道。

她心中五味雜陳，原先傻柱幫棒梗交學費，秦淮茹還以為傻柱想要討好自己，想要與自己相處下去呢，這會從兒子棒梗口中才得知不是。

一時間，她感覺猜不懂傻柱的心思，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沒有相處一輩子的想法。

她感覺傻柱這個男人，變得捉摸不透。

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

“嗯。”

“那他有沒有問你，這錢是怎么來的？”忽然間，秦淮茹想到了什么，又追問道。

她有些擔心，棒梗偷三大爺車轱轆去賣，是聽從了傻柱的忽悠。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就會恨死傻柱，太壞了。

棒梗搖了搖頭說道：“當我把學費錢給傻叔時，傻叔對我說，我不想知道你的錢從哪里來，也不想知道你干了什么，你不必告訴我。

你現在找到我，求我幫你，我可以幫你，不過，以后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這件事情，你要像個男人一樣站出來，承認一切就好了。”

“你怎么回答他的？”秦淮茹神情焦急地問道。

“我想，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少一個人知道也好，于是我答應他了，他接過我錢，就給了班主任老師。”

秦淮茹皺著憂眉頭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賈張氏卻插嘴怒道，“好一個奸詐，而又精明的傻柱，他這樣做，好人是他，好名聲也被他賺了，卻把所有的罵名留給了我們的棒梗，這事沒完，我要去找他討個說法。”

說著，賈張氏就在從大炕上爬起來，秦淮茹卻按住了他，說道：

“剛才一大爺提議說，過兩天，大年三十那天，讓我們家，跟一大爺家，還有傻柱，再加上聾老太太一起過個熱鬧的年。”

“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賈張氏愕然問道。

秦淮茹，神色復雜說道：“傻柱說，大年三十那天，去他家里過，他負責出一尾魚，一只雞。”

“呃？這？”賈張氏，眸子里即時閃現出一抹貪婪，她咽了咽口水，突然不說話了。

秦淮茹，也沒有再糾纏棒梗賣自行車為什么只得七塊錢這件事了，她把棒梗給她的四塊錢，捏好，收進口袋里，然后躺在榻上。

想著先瞇一會眼，晚點還要去一大爺家里拿十斤面粉呢。

夜幕降臨，夜色漸深，隨著時間的流逝。

大院子里大爺大媽，紛紛上榻睡覺了。

后院二大爺家里卻還在吃著晚飯，劉海中在吃著花生，喝著白酒，啃著白白的面包。

劉海中是軋鋼廠的高級鉗工，今天發工資了，自然是要吃好，喝好。

門呀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卻是被叫去軋鋼廠加班的劉光天從外面走了進來。

二大媽見兒子回來了，就問道：“什么事呀，這么晚了，廠里還把你叫去。”

劉光天嘆了口氣答道：“車間機器出殘次品了，叫我去處理下。”

劉光天一看，父親吃得這么好，與弟弟劉光福對視了一眼，也坐了下來，抓了兩粒花生放嘴里，然后拎起筷子，就要去夾盆中的煎餅。

二大媽，拍了一巴掌他的手，把那煎蛋的盆，及裝花生的碗，推到二大爺面前，并轉頭朝劉光天說道：

“這個月的生活費，該交了。”

“下個月，我交雙份。”劉光天打了個哈哈，笑說道。

“哼。”二大爺聽兒子這樣說，輕哼了一聲，抓起一件大衣就往屋外走去。

二大媽在后面問，“你去哪兒啊？”

“上廁所。”二大爺劉海中答道。

二大媽見二大爺離開屋子后，連忙把二大爺的吃食，一瓶白酒，一碗花生，一盆細面包子，還有一個荷包煎蛋收了起來，擱在一旁的柜子上。

“媽，給我也煎個雞蛋唄。”劉光福咽了咽口水，問道。

“呵，你們吃窩窩頭吧。”

“媽，你知道，你這樣做叫什么嗎？”劉光天努了努嘴不滿說道。

二大媽，頭一擺，不跟他說話。

劉光天自個說道：“誒，父母不慈，子女不孝呀！”

劉光福笑了笑，“我哥說得對，媽你太偏心了。”

二大媽聽兩個兒子這樣說，把臺面上那盤窩窩頭也拿了起來。

“媽，別，跟你開玩笑呢哈，別介意。”劉光天哈哈一笑，搶回窩窩頭盤子，放回飯桌上。

二大媽才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都有工作了，每月也不給家里一分錢生活費，就指望著你爸一個人的工資，有你們這樣做兒子嗎？”

“媽，你訓得對，下個月，我們多交點。”劉光天說著，還朝劉光福眨眨眼。

“嗯，媽，我也是。”

。。。。

夜幕如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在四合院上空，四周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微弱地在角落里掙扎。

秦淮茹蜷縮在床上，瞇了一會，然后在黑暗中睜開眼睛。

她抬著往窗外望去，感覺現在差不多要到十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