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福圖納以為，自己只需要一直閱讀真理之塔的書籍，并且向上晉升，就能回到地球。

現(xiàn)在看來，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如果按照愛茵斯的說法，他如果能走到最后，還得要和“無上存在”進行搏斗。

福圖納思索了許久，又提出了疑問：

“那么，其他五個途徑分別都是什么呢？”

出人意料的是，愛茵斯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見福圖納感到困惑，她又補充道：“目前的我不知道。”

“知識之塔有很多座，散布在各個位面……每一座塔里都有一個愛茵斯，她們都不是我的本體，而只是分身。”

“而處在巫師位面的我，已經(jīng)不知道更多的內(nèi)容了，但我會將我所知道的重要信息都交付給你，這是我的責任。況且，再繼續(xù)了解下去，對你并無好處……而只有壞處?！?

“為什么會有壞處呢？”艾維緊鎖眉頭，提出了疑問。

“這種知識，是受到‘管制’的知識，基本上只有上層的存在知曉。這類高級知識被那些存在施加了神秘特性，知道的越多，你自身的存在就會更多的暴露在上層巫師的眼中。”

“這就會增大了你們暴露的風(fēng)險，會被圖謀不軌的家伙盯上的……”愛茵斯搖了搖頭。

福圖納霍然想起《真理》一書。那本書上其實沒有太過高等的內(nèi)容，但是卻一步步將福圖納引向了真理。

《真理》之所以不直接傳授給自己高級知識，想必有一部分就是有愛茵斯所言的原因吧。

“你說過，艾維和我是‘盟友’，那是什么意思？”福圖納再次發(fā)問。

“字面意思?！睈垡鹚够卮穑捌邆€途徑的人并非互相友善。他們之間存在著對立，也存在著合作關(guān)系?！?

原來如此，那么我和艾維現(xiàn)在就是合作關(guān)系。

“而這張十一席圓桌的座椅，就是提供給你所有的合作者的?！睈垡鹚拐f。

福圖納眼神微動，他察覺到這可能是極其重要的信息，于是靜待下文。

但是艾維忽然卻出聲打斷道：“為什么需要盟友呢？”

她露出不解的神色，仿佛聽到了令人費解的事情。

“反正只要讓自己足夠強大，然后自己把所有敵人全部殺光不就行了？”

艾維認為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做的。只要有人攔在自己身前，就將他的頭顱給斬下。

聞言，愛茵斯卻將問題拋給了福圖納：“福圖納，如果你覺得自己有一天成就了全知全能，那么你的性格會變成什么樣的呢？”

福圖納一愣，他倒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仔細思考后給出了答復(fù)：

“越是高級的巫師，就越能洞察世間的真諦，身為人類的情感也會越來越淡?！?

福圖納愈發(fā)覺得細思恐極：“那假如我真的成了全知全能……”

恐怕會變成毫無情感的機器吧，那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福圖納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沒錯……最壞的打算就是，你將會成為下一個‘無上存在’?！睈垡鹚箶蒯斀罔F地說道，語氣都忽然變冷了幾分。

“而真理十一席中的各個成員，他們將擁有真理本人所缺乏的品質(zhì)，以此來約束真理，并與之共同進步……這便是形成了合作關(guān)系?！?

“至于成員的人選，就由你來決定了。”

福圖納點頭表示理解了愛茵斯的所言。而身旁的艾維也難得陷入了沉思，心想自己要不要也搞出來個命運十一席之類的東西。

良久，福圖納終于全部消化：“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通往真理的道路，那指的是什么？”

福圖納可沒忘記，自己來到這里的原因，正是看見了學(xué)院圖書館那本藍書上寫的字。

令他沒想到的是，愛茵斯對此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那是騙小孩的……只有小孩才會信這種話，沒有存在能夠創(chuàng)造出通往真理的道路。煉金方面的理論倒是有真理之門的概念?！?

話音剛落，艾維的表情頓時變得豐富了起來。福圖納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身體顫抖，卻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頗為可愛。

福圖納啞然失笑，同時反思自己當時確實是有些沖動了。

“不過，作為補償，我可以免費為你們兩個提供一次答疑解惑的機會?！睈垡鹚箿睾偷乜聪騼扇?。

福圖納聞言毫不猶豫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真理巫術(shù)到底是什么？”

“能來到這里，我相信你的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真理巫師是知識的發(fā)掘者，創(chuàng)造者，而不只是一味的學(xué)習(xí)者。而要創(chuàng)造真理巫術(shù)，則必須透過表象，看到深層的本質(zhì)?！?

“真理巫師越來越少，正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巫師只懂得學(xué)習(xí)前人留下的知識，而不懂自己鉆研……”

雖然問題的答案和福圖納總結(jié)的相差無幾，但他仍然覺得自己收獲良多。

不過，當艾維提問時，她卻讓阿福遠離一點，不想讓他聽見自己提出的問題。

“我已經(jīng)盡到了自己的職責，現(xiàn)在是時候送你們出去了?！睈垡鹚固嶙h讓兩人準備離開。

“如果你還想找到我的其他分身，獲取更多信息，那就去其他位面尋找知識之塔吧。”

愛茵斯話音剛落，兩人的身前忽然浮現(xiàn)出一扇漆黑的門扉。

“這扇門通向的是地下世界的梅雷克河域，如果你們想要回到地上，得自己想辦法了。”

梅雷克河，福圖納記得這是地下世界的五大河流之一。

這條河正上方的位置，好像離凜冬尖塔也不是很遠。那么只要回到地上世界后，趕回學(xué)院應(yīng)該不會花太大的功夫。

“趁早動身吧?！?

兩人點了點頭，隨后走進這扇門中。

……

……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而沉重的味道，微弱的星光從樹梢的狹間斑駁地灑下。地面上蔓延著一片片的紅色苔蘚，在星光下看起來像是閃耀的紅色地毯。

在這片紅色的森林中，每一片樹葉都并非是常見的綠色，而是酒紅色的，上面的葉脈倒像是動物的血管網(wǎng)絡(luò)。

而福圖納和艾維卻在這片赫之森林中，遇見了預(yù)料之外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