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下施耐德以及一地的碎塊，施耐德面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還是一樣的銳利如刀。

在跟路明非交涉之前，他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因此被路明非嘲笑了，而他只能吞下這個苦果。

但施耐德的情緒并沒有受到太多影響，自從被龍血侵蝕之后，他的情緒就開始慢慢退化，認識的人都覺得他是個機械般精確的人，事實也的確如此。

施耐德按下椅子旁的按鈕，一個發(fā)須花白的老人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老人穿著格子臺套，領口塞著紫色的領巾，鼻子上架著玳瑁架眼鏡，雖然看上去早已衰老，但是雙眼卻依舊炯炯有神，透過那雙明亮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心中熊熊燃燒的欲望。

老人坐在原地，靜靜地喝著咖啡，只是簡單的動作卻散發(fā)出強烈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這是一位雖然年老但依舊擁有著強烈欲望的老人，同時也是混血種歷史上最負盛名的屠龍者之一，卡塞爾學院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

“校長。”施耐德向昂熱微微頷首，接著說道，“看起來路明非對學院突然的調(diào)查反響很大。”

“很正常。畢竟還只是個年輕人。”

昂熱淡淡道，他看到了路明非與施耐德交談的全過程，對于路明非過于不配合的態(tài)度，他似乎并不覺得生氣。

“但還是有些過分。”施耐德繼續(xù)說道，“鑒于他本就不清楚的血統(tǒng)，我很懷疑他是否具備跟學院合作的能力，將這樣一位危險分子引入學院無疑是不理智的。”

“我跟你持不同意見。”昂熱說，“龍族群體復蘇在即，學院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來迎接未來的挑戰(zhàn)，而路明非已經(jīng)完全展現(xiàn)了他的能力。”

“我看完了他戰(zhàn)斗的全過程，他的血統(tǒng)無疑是學院近幾十年來最強的，S級對他而言都有些低了。”

“但他的確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龍化特征，這是危險血統(tǒng)擁有者最明顯的特征之一。”施耐德提醒道。

“這并不是問題。”昂熱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其實路明非剛剛說的并非全無道理，學院的確缺乏一個鑒定危險血統(tǒng)的完整體系，僅憑主觀評價來判斷一個人的血統(tǒng)是否危險還是太過武斷了。”

“血統(tǒng)足夠強大的混血種在激活龍血時的確可能出現(xiàn)龍化特征，我也見過不止一次，其中一些人的龍化現(xiàn)象甚至比路明非更加明顯，但他們同樣是屠龍歷史上有名的屠龍者，至今仍然以人類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校長。”施耐德微微點頭，“您還是希望路明非能夠加入學院。我對這個決定持懷疑態(tài)度，路明非的血統(tǒng)終究是個問題，我們沒有辦法證明他血統(tǒng)不夠穩(wěn)定，但也沒有辦法證明他的血統(tǒng)足夠安全。有人可能會拿這一點做文章，這可能會對您不利。”

“無妨，路明非的事由我來解決，現(xiàn)在你只需要全心貫注于解決尼伯龍根事件就行了。”昂熱說，“另外，我理解你對于排除異己的執(zhí)著，畢竟在你身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那樣的事，但我還是要提醒一句：不要先入為主地對一件事做出判斷，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很不好。”

“是，我的問題。”施耐德點頭。

“對尼伯龍根的調(diào)查有進展了嗎？”

“暫時沒有。”

“繼續(xù)努力。”昂熱說，“另外，給予路明非更大的權(quán)力，不要限制他的行動，讓他以自己的意愿調(diào)查尼伯龍根。”

“更大的權(quán)力？到什么地步？”施耐德皺眉。

“只要他不鬧出比今天更大的事故就行。”昂熱說，“我會讓古德里安教授負責跟路明非溝通，你不用關注他了。”

“收到。”施耐德點頭。

投影被關閉了，施耐德坐在辦公室里，瞳孔中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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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離開辦公室，脫下執(zhí)行部的制服，換回自己的衣服，準備離開。

他不知道施耐德會不會真地對他動手，他也不關心，但他的確不想留在卡塞爾學院了。

在一開始，他就對學院洗腦的政策覺得不滿，是諾諾說服了他，現(xiàn)在又遇到了這種事，路明非完全沒有再留在這里的理由。

他可不想在下次遇到死侍的時候還得先擔心自己動手會不會又引起學院的調(diào)查。

就在他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時，恰好在門口遇到了諾諾。

“你換衣服干嘛？”諾諾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下班，然后回歸正常生活。”路明非淡淡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不是卡塞爾學院的新生了，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聯(lián)系。”

“你要退學？現(xiàn)在嗎？”諾諾有些驚訝，接著說道，“校長直接下令，直接任命你為本次任務的特別專員，權(quán)力等同于執(zhí)行部副部長，跟施耐德教授只差半級。而且你不需要聽從施耐德教授的命令，只接受校長的直接指揮。”

“簡單來說，你升職了，而且是連升三級。”

“升職？”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非常驚訝，在走出辦公室后他設想了很多種自己的結(jié)局，但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竟然會升職。

“是的，現(xiàn)在我都得管你叫領導了。”諾諾替他整理了下衣領，“出息了啊學弟，敢跟施耐德教授叫板而且還沒有受處罰，反而升職，整個學院歷史上你是第一個。”

路明非撓了撓頭，眼神有些迷茫，顯然是無法理解學院這樣的決定。

“現(xiàn)在好了，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調(diào)查這次的事件了，施耐德教授沒有權(quán)利對你發(fā)號施令，你可以調(diào)動執(zhí)行部的大部分資源而且不需要施耐德教授的審批。”

諾諾說道，又遞給路明非一份有關報告，

“這是執(zhí)行部整理出來的，目前所有跟尼伯龍根有關的情報，其中有一條情報跟你的老朋友有關，我知道后立刻就給你送來了。”

“老朋友？是老唐嗎？”路明非問道，開始翻閱手中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