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這就是他們想要的下場呢？成為死人之國尼伯龍根的永久居民，永生不死。”諾諾說。

“像那些黑影一樣嗎？”路明非想起那些形似骷髏的怪物，搖了搖頭，

“他們應(yīng)該比那些黑影還要更慘吧？只怕是早已尸骨無存了。”諾諾蹲下身，從泥土中拔出一根破碎的骨頭碎片，上面一丁點血肉都沒有剩下，干凈的有些詭異。

“是陳墨瞳專員嗎？”一個執(zhí)行部的干員走過來跟諾諾打招呼。

“是我。”諾諾站起來看著他。

“執(zhí)行部已經(jīng)大致清理了現(xiàn)場，現(xiàn)場的骨頭碎片分別屬于三個人，初步可以確定失蹤人員全部死亡。”干員跟諾諾匯報，“我們正在努力拼接碎骨，但是這些骨頭殘渣實在太多了，而且都非常干凈，就像是嗦過的雞骨頭然后又被壓路機壓成了碎片。”

“別浪費功夫了，這種事情讓警察去做吧。”諾諾說。

“是。”干員點點頭，“這次事件似乎有目擊者，有人報警稱看到了身披長袍的骷髏在虐殺人類，警察把他當(dāng)成了精神失控的瘋子。”

“目擊者？什么身份？”諾諾認真起來。

“美國華裔，之前是獵人網(wǎng)站上一個小有名氣的獵人，同樣是受尼伯龍根吸引過來湊熱鬧的人。”

干員將具體的信息發(fā)到諾諾手機上，諾諾看了一眼，對方的確是標準的華裔長相，中國式的黑發(fā)，濃眉大眼配上一張很喜相的臉，看上去敦厚老實。

“暫時只能查到他在獵人網(wǎng)站上的資料，具體信息已經(jīng)發(fā)給你了。”干員接著說道，“他跟失蹤人員其中一位算是同事，兩人曾經(jīng)一起執(zhí)行過任務(wù)。”

“他跟這件事牽扯深嗎？”諾諾問。

“暫時不清楚，我們的人在盡可能地與他聯(lián)系。”干員有些無奈地說道，“事發(fā)之后他就主動犯事把自己送進了看守所，所以我們遇到了點麻煩。”

“可能是覺得看守所比較有安全感吧，可以理解。”諾諾說。

一直蹲在一邊撿骨頭碎片的路明非走了過來，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了一眼諾諾手機上的照片。

“嗯？這張臉...”路明非瞇起眼睛，忽然瞳孔猛地放大，“這不是老唐嗎？！”

“你認識？”諾諾有些驚訝地看著路明非。

路明非點點頭。老唐是路明非在美國唯一的朋友，兩人是一個游戲群里的親密群友，游戲搭子，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他們在星際地圖上廝殺到天明，在面試卡塞爾學(xué)院的時候，老唐還跟他視頻過，幫他糾正英語口音。

在與同學(xué)切割，跟叔嬸鬧翻之后，老唐算是路明非在這個世界上少數(shù)讓他感到親切的人了。

“既然你認識，那就好辦了。把他約出來聊聊吧。”諾諾說。

“聊？聊什么？”路明非有些疑惑。

“當(dāng)然是聊他知道了多少有關(guān)尼伯龍根的秘密，然后用金錢誘惑或者物理手段確保他永遠會保守這些秘密。”諾諾拉著路明非走到一邊，低聲說，“你忘了，我們的任務(wù)就是干這事的啊。”

“物理手段？你想干什么？”路明非警惕起來。

“洗腦啊，你沒見識過，還蠻好玩的。”諾諾說。

“洗腦？有什么負面作用嗎？”路明非有些好奇。

“幾乎沒有，學(xué)院干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經(jīng)驗豐厚，手段老臉，全世界無人能及。”諾諾聳聳肩，“相信我，這對你朋友而言并不是壞事，他明顯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為了讓他的脆弱心靈不至于跟著他的世界觀一起崩壞成碎片，洗腦肯定是最佳選擇。”

路明非想了想，事實好像的確如此，如果有人在現(xiàn)實世界看到了那些恐怖宛如幽冥厲鬼的黑影，保不齊會精神崩潰。

“好吧。我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路明非嘆息道，表情有些失落，像是做了什么違心事。

“學(xué)弟你的覺悟還蠻高的嘛。”諾諾贊賞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然后又走到一邊去觀察案發(fā)現(xiàn)場遺留下來的車輛了。

路明非也跟了過去，看到了失蹤人員駕駛的車輛，是一輛租來的大眾，內(nèi)飾看上去很新，但是車的外殼卻已經(jīng)傷痕累累，到處都是白色的劃痕。

劃痕很深，至少有半厘米，透過車身雜亂扭曲的紋路可以推測出當(dāng)時情況的慘烈。

“看上去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啊。”

諾諾隨口說道，隨手摸了一下車身上的黑泥，這輛車本身是白色的，但是外殼上滿是黑色的油泥以至于遮蓋住了原本的顏色，看上去像是粘稠的油漆。

現(xiàn)在天氣依舊下著不大不小的雨，幾個小時雨水的沖刷都沒有沖掉這些黑泥。

諾諾聞了聞手指上的黑泥，有股熟悉的腥甜味，跟昨晚在尼伯龍根中聞到的血腥味有些類似。

忽然手指上傳來淡淡的灼痛感，諾諾皺了皺眉，伸手將黑泥抹到一旁的污水中。

一旁的路明非一直靜靜地觀察，一言不發(fā)，瞳孔中閃爍著微弱的金光。

“這些黑泥是那些黑影的血。”他忽然說，“看起來這并不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他們的反抗非常激烈。”

諾諾點點頭，她也得出了跟路明非一樣的結(jié)論。

“昨晚我在尼伯龍根中也看到了類似的血，這輛車上血似乎沒有尼伯龍根中的有腐蝕性。”諾諾問。

“沒有了尼伯龍根的庇佑，它們的血統(tǒng)明顯變?nèi)趿恕！甭访鞣墙又f。

“能被幾個獵人殺死，看來它們被削弱的很厲害。”

諾諾走到車的另一側(cè)，看到了破碎的擋風(fēng)玻璃，她打開車門，從副駕駛的座位上看到了染血的玻璃殘渣，以及幾塊骨頭碎片。

諾諾皺眉，撿起骨頭碎片仔細觀察，這似乎是一塊指骨，而且明顯要比普通人的指骨要長。

“黑影的骨頭，不過為什么也這么干凈？”諾諾隨手將指骨碎片扔給路明非，說道，“之前在尼伯龍根我看到過它們的前爪，雖然形似骷髏但其實蒙著一層干枯的皮，然而這塊骨頭卻干凈地像是被福爾馬林泡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