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狂風暴雨放肆地拍打窗戶，轟隆的雷聲將路明非從沉睡中吵醒，他緩緩睜開眼睛，他躺在一間加護病房里，窗外天色陰沉，房間里靜悄悄的，能聽到的只有外面呼嘯的風雨聲。

“醒了？要吃點東西嗎？”

一旁響起熟悉的聲音，諾諾一邊啃著手抓餅一邊玩著手機，一副悠閑的模樣。

“我怎么會在這？”路明非問。

諾諾看了他一眼，隨手扔給他一個手抓餅，“學院的人發現你倒在血泊里，然后把你送到了醫院。”

公交站臺？

路明非立刻清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不適，被折斷的肋骨也都完好無損。

這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他非常肯定當時那個女孩貫穿了他的胸膛，打斷了他的肋骨，捏碎了他的心臟，這樣的傷勢就算是超人估計也死透了，而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學院已經在調查襲擊你的人了，不過暫時沒有什么線索?！敝Z諾說。

“你怎么會知道？”路明非有些詫異。

“我們有手段調取監控錄像，不過昨晚雨太大了，監控畫面模糊地像是被馬賽克糊過一樣?！?

諾諾將手機放到路明非面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昨晚的監控錄像，畫面雖然模糊但也記錄了整個過程，包括路明非被貫穿胸膛，鮮血狂噴的畫面。

“醫院檢測證明你的身體幾乎處于最完美的狀態，各項生理數值完全無可挑剔，但DNA鑒定又證明了公交站臺上的血都是你的。”

諾諾看著路明非的眼睛，

“按照出血量來算，你應該受了致命傷吧？為什么你身上連個最簡單的傷口都沒有？能解釋一下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昨晚我受傷后身體立刻自動痊愈了，這或許是我的能力之一？”

路明非撓了撓頭，直接跟諾諾坦白。

“自動痊愈？”諾諾皺了皺眉。

“額...有刀之類的嗎？我給你演示一下?！?

路明非說，諾諾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從一旁托盤上的水果刀遞給他。

路明非拿起刀，輕輕地在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立刻溢了出來。

還沒等血液凝固，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很快便恢復如初，肌膚光滑宛如幼童，完全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你看，就是這樣。”

路明非看著諾諾，諾諾正處于一種極度懵逼的狀態，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可思議。

過了好久諾諾才緩過神來，抬頭看著路明非，眼神仍然有些半信半疑，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你這家伙...不會是外星人吧？”

“我也不知道?！甭访鞣锹柫寺柤纾冻鰧擂蔚男θ荨?

“就算不是外星人也應該是個全新的物種。”諾諾翻翻白眼，“就算你是S級也太夸張了，就算是混血種大家還算是人類，可你這完全已經超出了人類范疇了吧？”

“昨晚那么嚴重的傷你跟沒事人一樣，你是不是偷偷戴上石鬼假面跟Dio做同事去了？！”

“哪有這么夸張，也就是不死之身而已啦?！甭访鞣怯行┎缓靡馑嫉負狭藫项^。

“你給我正經一點，我這是在夸你嗎？”

諾諾毫不留情地賞了路明非一個暴虐，然后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

“你這種能力明顯超出了正?；煅N的范疇，很有可能被學院認定為血統危險分子。如果學院開始重新審查你的血統，那你就麻煩大了。”

“麻煩大了？能力強大不應該是好事嗎？怎么還會有麻煩？”路明非有些驚訝。

“一般的強大當然不會有問題，但過分的強大總是會讓人懷疑，懷疑你到底是強大的混血種還是一頭剛剛蘇醒的暴龍?！?

諾諾認真地說，

“學院對于學員血統有著非常嚴苛的規定，如果你被認定為血統危險分子，余生要么在精神病院中度過，要么在研究部成為被人研究的活體樣本?！?

“這么夸張？學院不講法律的嗎？我可是有人權的合法公民！”路明非義憤填膺地說道。

“法律？當然講法律，只不過那是最后才考慮的東西。對執行部的暴力分子而言，任務的第一要求就是要殺死目標，第二要求是隱藏身份，第三要求才是考慮法律?！?

諾諾說著，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如果你成為執行部的目標，你更應該擔心是自己有沒有機會能留個全尸，而不是計較他們講不講法律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吧?！甭访鞣菄@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下子輪到諾諾驚訝了，她本以為路明非會被嚇的心神不寧，結果路明非一嘆氣，像是已經聽天由命了一樣。

“你不害怕？”諾諾試探性地問。

“無所謂嗎，要打就來?！甭访鞣锹柭柤?，“我都不死之身了，為什么還要聽你們學院的命令？你既然不講人權那我也不多廢話，看誰拳頭大唄?！?

諾諾一愣，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路明非的邏輯完全無懈可擊，理是這個理，只是諾諾沒有料到路明非會往這個方面想。

怎么回事？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吧？

諾諾在心里嘀咕，明明才過去一天而已？以前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屁孩呢？現在這位跟以前的路明非真是同一個人嗎？

諾諾上下打量著路明非，雖然跟路明非一同經歷了昨晚的尼伯龍根事件，已經略微感覺到路明非的變化，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一個人真的能在短短一天的時間里發生這么大的變化嗎？難道真是龍場悟道？

諾諾心里犯迷糊，下意識地想用側寫揣測路明非的心思，但是得不到結果。

不知為何，側寫似乎對路明非失效了。

“哎呀，師姐只是嚇唬一下你，你可是高貴的S級，學院怎么會這么對你呢？都是開玩笑的啦。”

諾諾露出爽朗的笑容，拍著路明非的肩膀說道。

這話倒是真的，諾諾的本意只是想嚇唬路明非一下，不然等路明非入學后她就沒機會捉弄這位S級學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