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通過韓起認識的茵茵,在韓起張羅的聚會上。
韓起逢酒局必喝酒,不醉不歸。出奇的是,第一次帶茵茵出席的聚會上,韓起沒點酒。他對著要點酒的朋友擠眉弄眼,奇奇怪怪地說:“今天咱們不喝酒。”
大家不知道他幾個意思,也就配合地不喝酒了。
我和茵茵是這桌上僅有的兩個女人,聊得很投機。
告別時,茵茵問我,為什么我不勸她和韓起在一起。因為身邊的人都在勸她,仿佛她再不答應就是不知好歹。
我笑笑,說:“感情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外人說什么并不重要。”
還有一句我沒說,一個人和另一個人能否在一起,其實是需要時間磨合和試探的。就像茵茵沒有說,為什么她在與韓起長久地來往后,還猶豫著沒和他在一起,自然有她的擔憂和考量。
當晚和茵茵分開后,朋友們鬧騰著要去第二局,讓韓起解釋清楚為什么第一局不讓喝酒。
韓起尷尬地笑笑,說:“人一喝盡興,就管不住嘴,我不是怕你們喝嗨了,亂說話,茵茵更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嗎?”
朋友們群起而攻之,把他直接灌醉在酒桌上。但是大家也真的全部相信了,韓起是真的在乎茵茵,并不是不甘心。
在與茵茵分別的第二個月,茵茵正式接受了韓起。
茵茵因為事業受阻,大病了一場。接近年關的上海冷得人手腳冰涼,茵茵蜷縮在涼氣仿佛吹不散一般的出租屋里,哽咽著在朋友圈說:想家,想喝豆汁。
這條朋友圈發出的五個小時后,韓起拎著北京的豆汁出現在茵茵的家門口。茵茵當時高燒得已經看不清楚韓起的模樣,卻抱著來人哇哇大哭。茵茵后來說,如果當時門口站著的是快遞小哥,她大概也會抱住靠一靠。
那天之后,茵茵正式成為韓起的女朋友。愛情得意,工作也有了起色,茵茵恢復成昔日風姿綽約的茵茵。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北京于茵茵而言,又多了一個要牽掛的人。
這段愛情雖是韓起開始的,但茵茵卻是感情投入日益加深的人。
愛情對壘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不管誰先入的場,不管誰掌握了主動權,認真的那個人都會先手忙腳亂,喪失自我地敗下陣來。
有一天半夜,我剛剛入睡就被茵茵的電話吵醒。她在電話里帶著哭腔說,她找不到韓起了,她知道今晚我們在一起吃飯,所以只能打電話來問問我。
我迷迷糊糊地說:“我們十一點多就分開了,他和其他幾個合作方去下一個飯局了。”
電話里一陣沉默。
后來,茵茵說了句“不打擾你休息了”,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被掛斷的一瞬間,我終于清醒了。
我好像說錯話了,但我說的又是實話。
這個時候的韓起已經開始自己創業。中國的商業圈很怪,酒桌文化經久不衰,而對茵茵來說,她找不到韓起的時候,他永遠是在喝酒。
第二天,我見到了精神不振的韓起。他說,他陪客戶喝了一夜才回家,也不知道茵茵哪根筋不對,一晚上打了幾十個電話給他。他不就是沒接到電話嗎?她卻在微信上通知他分手。
我抱歉地看著韓起,把自己昨夜說了實話的事情告訴了韓起。我以為韓起會立刻找茵茵解釋。畢竟當初茵茵哼唧一聲,他便會立刻飛去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