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國有一句諺語,風與蒸汽會帶走帶走一切的秘密。
韋伯一行人站在浮空城邊緣的觀景臺,高天吹來的橫風帶走這密謀的話語,同時也吹落了浮空城街道邊枯黃的楓樹葉。
黃葉在風中翩翩起舞,落在了安比卡的頭上,也夾在了瑪安納的衣領間。
“安比卡!你看我們買了好多好吃的!”
愛麗絲抱著一大紙袋各種各樣的食物蹦蹦跳跳的出現在二人眼前,跟在她身后的梅柳齊娜則是笑著有些無奈的樣子,看起來兩個人相處的很不錯。
當然,今晚也不只屬于那些在暗處密謀的詭計,還屬于每個樂在宴席活動的普通人。
“都有些什么?”
安比卡收了收滿臉的陰霾,恢復到了以往隨和的樣子,他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和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放松的伙伴。
聽到這話,愛麗絲在紙袋子里翻找起來,像機械貓翻找著自己的萬能口袋,把各種各樣的糖果和小蛋糕塞到了安比卡的手里。
見她這般架勢,安比卡剛想說你是圣誕老人嗎?但卻又想起這個世界沒有圣誕節,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說起來,也快到年底了。”
安比卡拆開一顆紅色包裝的糖果,塞進嘴里,這么自言自語著。
“是啊……”
閉目養神的瑪安納聽到這話緩緩抬起頭來,取下夾在衣領有些癢癢的落葉,拿在手中細細端詳,想起了歷年的這個時候母親都會摘下一片這種葉子,并做成書簽夾在賀卡里,連帶著慶年日的禮物一起送給他。
慶年日,這個節日的由來說起來有些好笑,是開國皇帝羅伯特一世與敵人從十二月三十日,血戰到來年的一月一日所說的話。
呵,又活過了一年,是件好事,一起來慶祝吧。
也就是因為這句話,從此之后年底的這一天就被叫做了慶年日,慶祝歷史的車輪又向前了一步,清楚自己在這世上又多活過了一年。
“不知道浮空城上會有怎樣慶祝節日的活動呢?”
梅柳齊娜說著這話,順勢坐在了安比卡的旁邊,閑來無事將頭靠在了安比卡的肩膀上。
“按照往年慣例的話,這座浮空要塞應該會和飛艇艦隊一同前往帝都上空,在王庭以及帝都居民的見證下完成年底閱兵式,或許我們會被允許離開浮空城吧,要是那樣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在帝都轉轉,好玩的地方還是很多的。”
解釋完自己所了解的事,瑪安納也離開燈桿下,坐到了安比卡的旁邊,安比卡見狀也是拿出一顆糖,遞給坐下的瑪安納。
瑪安納、安比卡、梅柳齊娜三人就這么和諧的坐在剛好可以容納他們的長椅上,唯有愛麗絲抱著紙袋子站在旁邊,顯得有些孤獨。
也讓她的心里又產生了些許自己不清楚的情緒。
對此,三人都看在眼里。
“愛麗絲?”
安比卡叫住了低頭正在思考自己情緒的愛麗絲,同時瑪安納與梅柳齊娜兩人都配合的往兩邊讓了讓,在安比卡的身側空出正好一人空間的位置。
在二人做完這一切之后,安比卡拍了拍那空位,示意她坐過來。
“朋友就是要在一起,對吧?”
愛麗絲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但迎面而來的涼風卻讓她的面部一陣寒冷,感覺不到面部的異樣。
“是啊……朋友……”
她笑著,眼角有些微微泛紅,此刻的她也已經明白,那不愿回想的過去已經徹底離她遠去了,即使看見與那段經歷相關的人與事,她也再不用表現的順從,畏首畏尾了。
愛麗絲入座,原本被設計成只能容納三人的長椅略微顯的有些擠,不過在這吹著涼風的冬季,相互靠近的四人倒也能抱團取暖,抵御這不懷好意的寒冬。
“再坐會兒我們就回去吧,太冷了。”
對此,安比卡左側的瑪安納,與右側的愛麗絲和梅柳齊娜紛紛點了點頭。
在這之后的一段時間里,眾人又在熱鬧慶祝的浮空城上逛了一會兒,在簡單的解決晚餐之后,買了些必要的生活物資便回到了宿舍。
擰開釋放循環余熱的蒸汽閥門,屋子里銅色的暖片散發著陣陣溫暖,安比卡脫下厚重的冬季軍服,爬進慵懶的的被窩,盯著手里那塊二皇子給自己的懷表若有所思。
此時,睡夠了的亞德也悄悄從背包里蘇醒,慢悠悠的如同幽靈般飛到安比卡的眼前。
“回來啦?”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安比卡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了漂浮在他眼前的亞德。
“正好,我有事想問你。”
亞德點了點書本,示意他問吧。
“魔法,為什么會被歧視?”
這個問題明顯讓亞德很震驚。
“哈???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我說,魔法為什么會被歧視。”
雖然沒有人類的表情,但那胡亂翻動的書頁很明顯代表著對此事態度,只見亞德迅速飛到安比卡腦袋前,用自己最厚的扉頁摸了摸他的腦門。
“沒道理啊,腦袋應該沒被燒壞,還是你又錯誤的用了魔法,不小心把腦袋燒壞了?”
終于出現讓賢者之書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于是,安比卡一五一十的將今天的奇遇,以及這個名叫賽因斯帝國國家的情況告訴了亞德。
聽完這一切,亞德不由的模仿人吸氣的聲音,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來,我沉睡的這兩百年間,發生了很多事啊。”
“所以你想起你沉睡之前發生的事了嗎?”
亞德搖了搖書本。
“想起的凈是些瑣事,要不就是更久遠的只言片語,都是些無用的事,對于那些國家以及這片大陸的事一個都沒有。”
安比卡是沒想到當初無聊記時間的兩個正字會造成這么大的麻煩。
“對不起啦……是我考慮不周,在你書上亂寫字。”
聽到安比卡的道歉,亞德這回倒沒有生什么氣,早就已經看開了。
“沒事,其實仔細想想,什么都知道也挺無聊的,像這樣慢慢探索世界的真相,不也挺有意思的嗎?你要知道,當年的賢者啊,他一開始可是什么都不清楚,現在我書上書寫的知識,可都是他游歷世界,一筆一劃寫下來的,現在這樣重新做他以前做過的事,走過他走過的路,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很欣慰吧。”
聽著亞德有些懷念的訴說著賢者的往事,安比卡也第一次對這位創造并書寫了賢者之書的賢者感到好奇。
“亞德.米斯蒂爾麗斯,那位賢者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對此,亞德只回答了寥寥幾句話。
“開辟道路之人,仰望星空之人,同時......也只是個和你一樣,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少年。”
煤油燈燃燒的火光照亮床上的一書一人,恍惚間亞德似乎看見了那個在火堆邊烤著手的少年,在對著它微笑。
“你啊,真的還挺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