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沒有與這艘即將退役的軍艦,以及船上的逃兵沉沒在彷徨海,而是成功的控制了艦橋駛出了迷霧,那么我便相信在你們這群失敗者、逃犯、帝國的累贅和蛀蟲之間,還是有可以效力于皇帝的人的。”
“如果差分機室沒有出現意外的話,現在的飛艇應該在按照自動設定的航道上運行,并且將會在一周之后抵達海岸線的軍務部要塞格拉默。”
“當然,要是不想按照軍務部設定的路線行駛,各位也可以嘗試往其它的任何方向飛行,不過在這之后所造成的一系列后果,就需要各位自行承擔,不過,我并不介意各位這么做。”
奧伯龍的話語就這么多,在全部播放完畢之后便又接上靜默的白噪音,直至膠片機上的唱針讀完最后一點信息,飛艇內重新歸于平靜。
可聽到奧伯龍錄音的這些話,安比卡的內心可一點都平靜不下來。
“瑪安納,你說一群憎恨帝國的獸人和為了躲避仇家才參軍的亡命徒,在得知自己可以控制一艘全副武裝的飛艇時,他們會做出什么?”
瑪安納摸了摸下巴,在思考片刻后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叛逃。”
簡單二字,卻綜合了瑪安納多方的考量。
雖然奧伯龍在廣播中說過,不介意做出這種行為,但明白人都能聽出他不是不介意,而是根本不在乎以及不怕他們做出叛逃的事。
畢竟只要這艘船敢叛逃,無論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都一定會碰見軍務部散布各個大陸的擴張軍隊,帝國對待逃兵與叛徒的態度只有一種。
而這種安比卡與瑪安納也在這艘飛艇見識過了。
但即使懲罰如此嚴苛,成功叛逃活下來的概率幾乎沒有,卻還是一定有人去前赴后繼的嘗試。
即使是安比卡,給軍務部投遞簡歷,期待能夠參軍擺脫貴族的麻煩本就是一場豪賭,只不過他明白這是無奈之舉,只有在沒辦法的時候才會啟用,畢竟比起虛無縹緲的概率,他更確信固定的事情。
但安比卡與瑪安納這種冷靜理智的思想,放到這群已經能輕易掀起暴亂的人群中顯然不合適。
對這群人來說,只要有機會便會去賭注,畢竟連參軍被選中這事都遇上了,現在告訴他們能逃離帝國,萬一呢?
更別談那些本來就憎恨帝國的獸人族,還有那些既被獸人歧視,又被人類瞧不起的半獸人了。
現在的這艘飛艇上可以說是人人都心懷鬼胎。
“沒錯,叛逃,而現在我們掌握著能航向不同方向的艦橋,在這段錄音播放之后一定有人會來爭奪這里,還有差分機室,自動駕駛以及飛艇各處的調控全靠它,那個地方也需要重點留意。”
一想到這些無論如何都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后邊會發生的一系列麻煩事,安比卡便無奈的開始撓起了自己的頭發。
“總之,想要活著還真難。”
“彷徨海都過去了,這些也不算什么。”
瑪安納拍了拍安比卡的肩膀,說出這提升士氣的話語。
是啊,吞沒過無數英雄豪杰的彷徨海都過來了,一船烏合之眾的叛亂解決不了就說不過去了。
“你說得對,畢竟只要活著,就總會有辦法,首先,把艦橋封閉吧。”
先解決眼下手邊最近的事。
對于這個打算,瑪安納表示贊同,隨即拿起愛麗絲遺棄在地上的大劍,往門外走去,安比卡也只好背起睡得跟豬似的愛麗絲,跟在瑪安納身后。
畢竟讓他拿劍也拿不動,不過愛麗絲也沒流口水沒打呼之類的,睡得很安靜,沒給背著他的安比卡造成過多困擾。
不過想到有關于愛麗絲的事,安比卡還是在意她揮劍時憑空產生藍色符文究竟是什么力量,畢竟從效果來看不像是魔法。
難道是劍技?但從瑪安納也一無所知的反應來看應該也不是這樣。
所以這個愛麗絲身上所存在的謎團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新的不知名力量,很有意思。
收了收腦內繁雜的思緒,安比卡重新將自己的思維運用到施法上。
只見他輕輕的用魔杖上的藍色龍晶點觸艦橋外側的艙壁,構成其的金屬便在魔法的作用下緩慢流動,最后如水一般覆蓋了通往內部的門,以及望向外邊的窗。
在施術的過程中,安比卡時不時觀察瑪安納的反應,在帝國完全對魔法沒有偏見的人可不多見。
不過反觀瑪安納看到安比卡被奉為奇跡的魔法,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太多的變化,反而是很平常心的看待。
不如說少女手里那柄大劍的吸引力要更強些。
“弄好了。”
“死魔佬!你做了什么!”
就在安比卡用魔法封閉艦橋的這會兒功夫,以獸人為首的混合隊伍也順著懸于半空的舷梯,爬上了這里。
安比卡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領頭的狼人正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看著他,而他身后那群荷槍實彈的暴徒也紛紛將手里的槍支上了膛。
果然,武器庫也已經被控制了。
“防止你們將這艘飛艇航向錯誤的地方。”
迎著他們的瑪安納拔出劍鞘中的長劍,以坦然的騎士姿態立于暴徒身前。
“你他媽又是哪根蔥!攔我路的一個都別想活著!”
根本沒有交涉的余地,暴徒們排成一字陣列用手中不同的槍支一輪齊射,瑪安納則是從容不迫的急速揮舞長劍,竟將襲來的子彈一一彈開。
見此情此景,安比卡才知道自己對劍技的看法還是保守了。
那些看人到手里的槍竟造不成傷害,紛紛向后退卻,甚至當場逃走幾個,把欺軟怕硬演繹到了極致。
“廢物!”
狼人見槍沒效果,便親自走上前來,亮出手上鋒利的狼爪,要和瑪安納近戰。
而為了展示實力的差距,讓這群人徹底死了這條心,瑪安納倒也很講武德的收起劍,準備直接用徒手和狼人對打。
“不自量力!”
狼人脫掉外套,露出內部茂密的毛發,整個身體的體態也開始暴漲,并朝天發出狼的鳴叫。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在這遠離他故鄉的天空之上,會有什么東西回應他的叫聲。
那聲音聽起來不像是他的同族,甚至不像是獸人族中任何一個分支能發出的聲音。
眾人被這迷霧之下傳來的叫聲所吸引,紛紛看向飛艇的下邊。
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在安比卡的心中升起。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