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知遠的問題，年輕人有些心虛的笑道：

“哦，這個啊，您也知道，我們抖樂平臺其他參與優質作者扶持計劃的賬號，都是通過長期更新不斷積累粉絲的，但您這邊的賬號，目前為止只更新了三條視頻，我們無法確認您持續產出優質內容的能力，所以這一條對我們來說也是個保險。”

“畢竟我們也要考慮到投入流量資源后，您這邊后續的視頻質量跟不上，甚至斷更的對我們造成的損失是吧？希望您能理解。”

這人的話看似有道理，但陳知遠在選擇抖樂平臺前可是仔細閱讀過“優質原創作者扶持計劃”的規則全文的，里面根本沒有任何一條提到了對作品數量的限制。

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剛剛入住抖樂的賬號就加入這個計劃的先例，抖樂從其他平臺挖過來的人，甚至有一條視頻都沒發的賬號就享受扶持的情況。

陳知遠深呼吸，忍著怒意道：“那怎樣才能讓你們認為我們有持續產出好作品的能力呢？給你們看我們的劇本嗎？”

年輕人有些尷尬，他也知道扶持計劃其實沒有對作品數量的要求，只是他的上級看《萬萬》是大學生團隊的作品，覺得是個軟柿子，就想捏一捏。

順便，也能給公司多賺一筆，以此作為他的業績和舔更上級領導的資本。

“這、這個就不必了，創作這一塊您肯定是比我們專業，劇本什么的我們也看不出什么不是？”年輕人訕笑道，有些不知道怎么把話題繼續下去。

陳知遠看了一眼這個年輕人的工牌，他叫張樂，崗位是運營專員。

他呼了一口氣，“張樂是吧，我知道你沒什么權限，也不難為你，你去把你領導叫來跟我聊。”

張樂如釋重負，說了聲“好的”便轉身出了待客室。

張樂一走，劉鴻峰頓時沉不住氣，罵道:“我靠，抖樂就給咱這條件？還十集以后才能九一分成，咱們一共也就二十集啊，他們這么大一公司就這點格局？”

“再看看，他們領導怎么說。”陳知遠也很生氣，他面前的這份協議顯然不怎么正常，至少這個十集以后才改分成模式的條款針對性就非常明顯。

但他也知道這種大公司的管理體系復雜，現在他們給出的條件還不知道是哪個層級的決策，他對這個公司的作風也不了解，想要爭取更好的條件，只能繼續接觸下去。

不一會兒，張樂和一個看起來有些矮壯的小黑胖子一起回來，陳知遠掃了一眼小黑胖子的工牌，馬鵬程，運營主管。

這位馬主管進了會客室后，板著一張臉，大馬金刀的便坐在了陳知遠二人對面。

“兩位的顧慮張樂已經跟我說了，是覺得十集以后才改分成比例這一條不合理是吧？”

馬鵬程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不等兩人回話就繼續道：“這個協議是我們的制式條款，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目前確實是只能給到這樣的一個條件。”

“你們可以選擇現在就加入扶持計劃，也可以先繼續更新，等到你們團隊的作品數量足夠之后咱們再來聊，不過我個人還是建議直接加入，雖然分成模式一時不能改，但好歹還有流量扶持，肯定是要比你們現在的情況要強。”

他這么一大段話，雖說態度挺客氣，說的話也好像在為兩人著想，但和剛才張樂說的話自相矛盾，話里話外的意思只有一個——愛簽簽，不簽滾。

可以說是把大公司的傲慢體現的淋漓盡致。

陳知遠皺眉，他聽出了這個馬鵬程的意思，有點疑惑對方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按說《萬萬》前三集的數據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現在他們拿出這樣的條件，完全稱得上是故意刁難了。

他試圖做最后的嘗試，問道：“剛才你同事跟我說，之所以要在十集以后才改分成，是擔心我們持續產出內容的能力，那不知道怎樣才能打消您這邊的這個顧慮呢？”

“這個沒什么辦法啊，陳同學，你沒在企業工作過，可能想的有點簡單了，我也是要向我的領導匯報的啊。”馬鵬程皮笑肉不笑道：“從我個人的角度，我當然很遠相信向您二位這樣的高材生的才華，但像我們這種規模比較大的企業，是只相信數據的。”

“你們現在拿不出作品來，我就沒有足夠的數據去說服我的上級，來幫你們爭取更好的條件啊。”

馬鵬程瞇著小眼睛道，理由冠冕堂皇。

其實《萬萬》的第四、五兩集已經剪輯好了，只待發布，如果陳知遠愿意，是可以拿出來證明自己的產出能力的，但現在陳知遠對這個馬主管的信任度已經降到了最低，根本不想把未發布的作品給他看。

雖說對方是抖樂的工作人員，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別的幺蛾子，防人之心不可無。

“那就是沒得談咯？”陳知遠嗤聲問道。

他已經對今天的會面結果不抱希望，開始考慮起了轉投企鵝的可行性。

“這個嘛……倒也不一定。”馬鵬程見陳知遠的忍耐快到極限，拖著長音買了個關子，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陳知遠，等著他發問。

陳知遠卻不為所動，只是平靜的看著馬鵬程。

會客室中經歷了快十秒的尷尬沉默。

馬鵬程見陳知遠不接茬，不得已干咳了一聲，說道：“我們對你們創作能力的擔憂，主要也是考慮到你們現在還是個學生團隊，基本談不上什么正規性，對于短視頻這行的了解可能也比較淺。”

“如果你們愿意把未來的職業規劃往這方面靠攏，讓專業的機構來管理你們的創作和發展方向，對我們來說穩定性就會更高一些。”

他一通帶著些暗示性的話說完，見兩人還是干看著他沒反應，干脆不裝了，直說道：“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個MCN公司，和我們抖樂是有合作的，只要你們的主要創作團隊和演員都簽在這家公司，我們肯定給你們最優待遇，怎么樣？”

陳知遠心中冷笑，原來在這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