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不必驚慌,吾乃歸元觀門人。”
張承拱手朝著一個農民打扮面色驚恐的老漢安撫道。
聽到張承自報家門,那老漢定了定神,有些顫抖道:“我猜便是歸元觀的仙師駕臨,還請仙師恕罪,小老兒惶恐。”
張承搖了搖頭,懷中掏出一粒銀子朝老漢拋去,“那山君廟宇在何處?”
老漢搖手一指道:“就在那片山腰上。我只是聽人提起過,沒真正去過。”
“無妨,指道個方向就成!”
張承說罷,拍了拍虎嬌嬌的額頭。
“都聽到了,還不快點跑起來。”
“要不然飯都趕不上了。”
“你也不想再風餐露宿吧。”
一聽有的吃,虎嬌嬌頓時煥發精神。
百米起步加速只用了一秒,在老漢敬畏的眼神中,逐漸變成一個黑點。
“呼~早聽村子里的二癩子說,歸元觀的仙人身騎山君,每年都來此地一次。
沒成想讓我給遇見了。”
“這老虎看著可真嚇人,好在沒白被嚇。”
老漢摩挲著手中的碎銀,估摸著有個二兩多。
在老漢歡天喜地的回去準備吹牛批。
虎嬌嬌卻馱著張承一路風馳電掣。
張承只能緊緊地夾住雙腿。
坐老虎的滋味,威風是威風了,但是一旦跑動起來卻比騎馬還要顛。
不過飆老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
張承粗淺的借助靈契的聯系,勾連自己和虎嬌嬌的氣機。
運起道童時期學的法門,乘風。
感受氣流不斷從自己身邊滑過的感覺。
一邊參照腦海中御風之體的前置法門,風脈。
雖然沒有靈物用來修行,但也不影響先行感悟一番。
就好比上課前的預習是一個道理。
腦海中靈光閃閃卻聚不成一個點。
雖然空氣流動、介質的大概念有。但終究不是專業的。
收獲了些許感悟。
虎嬌嬌也順著氣味來到一處廟觀跟前,一個急剎虎。
張承倒是能夾的住,但后果是虎嬌嬌被夾斷腰骨。
來這一出也是發小脾氣。
張承懶得計較,順著力道。
在周身氣流環繞之下,輕飄飄的落地。
還回頭朝著虎嬌嬌挑動了下眉毛。
虎嬌嬌撇過頭。
看門迎客的兩個道人見張承來到,身旁還跟了一只老虎。
就曉得是上面來人了。
一人跑進去稟報,叫來能管事的。
若虛子快步來到張承跟前。
“下院焰靈洞山君觀,若虛子見過上院真功高羽。”
張承還了一禮,解下腰間弟子令牌,“歸元觀張承,奉命押送焰靈晶。勞煩通報一聲。”
若虛子辨認了下張承手上令牌的真假后,態度更加客氣了,溫聲細語道:“還請進觀中吃些茶水點心,我這便去通報。”
張承點了點頭,一指虎嬌嬌,“給它弄點吃食。”
若虛子頜首,伸手虛引。
張承跟了上去。
引到一偏殿中,一盤點心送了上,還有一壺茶水。
在虎目的視界中,這點心茶水上都有不俗的靈機纏繞,算的上靈食,只是比那寶青坊弱上一些。
用作招待也倒沒小看了自己。
而虎嬌嬌在屋外松樹下大快朵頤的啃食著一盆鮮肉,吃的那叫一個血赤糊拉。
點心還沒吃上兩塊。
張承耳朵微動,放下手上的點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身形高大的道人出現在門口。
張承瞧了一眼沒起身。
“下院沖虛子見過上院高功。”
張承皺了皺眉,問道:“我記得這處山君廟乃是譚重(chon)師兄看管,怎么沒見你師父。”
“上院高公恕罪,我師父他老人家正在焰靈洞看護巡察。”沖虛子連忙拱手道。
“怎么回事?”
“上院高功有所不知,上月地陷,導致礦洞垮塌。”
“還露出幾個隱秘通道來。”
“一些個散修猶如老鼠一般,打殺不絕。”
“距離上繳的份額還差些許,師父他老人家便親自前去看護了。”
“還吩咐我好生招待上院高功。”
張承瞧了眼沖虛子,這家伙語氣倒是真誠。
但是說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張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也懶得去管著其中有沒有隱秘,吩咐道:“給我安排個行院。
我頂多只能再待半月。”
“過了期限,那后果你師父應該與你說過。”
沖虛子連連應承,“那我便先去安排去了。”
張承揮了揮手,便不再去管。
傍晚時分。
張承揮退了帶路的道人。
自顧自的走入行院內。
雙眼掃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處觀宇倒是講究,建在了這群山靈機的一處節點上。
晚上,那沖虛子帶人來了一趟,送上靈食與尋常修行所用的丹藥。
黃精芝草丸。一種很尋常,大眾的煉炁境修行所需的丹藥。
主料是二十年份的黃精和靈芝。
雖然貨不對板,但卻屬于萬能藥的一種,不論是修行何種法門都可以食用的一種丹藥。
吃著靈食,磕著丹藥。
張承都有種在這山君觀安家的沖動。
不過可惜的是,這只是交易。
要是真安了家,怕不是只能提供一些靈食。
晚上修行的時候,張承運起打了補丁的【七宿聚煞】。
一夜修行下來,卻是比往常修行多煉化了10%的法力。
效率高了,但對身體的傷害也加大了不少。
早上起來,磕了一枚黃精芝草丸。
吃著送來的靈食。
張承在院中打起了猛虎拳。
不似往常那般剛猛,反倒是放慢了速度。
在打出一招虎嘯山林的時候。
這一招是喝氣的招數,以聲震人,講究的是氣息從丹田起的提氣爆發,同時從口出,在敵人心神懼震之時,直破中門。
如今演練到這一招的時候,張承已經打了十多遍,這一次提氣呼喝。
一口老痰被咳了出來。
張承瞬間感覺整個肺都通暢了許多。
就連法力搬運都快了一些。
再看地上的老痰,包裹著黑色的絮狀物,一股濃烈的惡臭。
就連虎嬌嬌都嫌棄的瞧了一眼張承后,進了房間。
張承苦笑一聲。
喚來一個道人打掃。
能排出體內廢物倒是不錯,但這也代表著練炁之法對身體的摧殘。
該練還是得練。
而且好不容易有這么好的條件。
對于【七殺七宿劫】中記載的晉升金丹的三個條件之一的長生之機。
張承已經有了眉目。
不就是有意識的引導身體細胞癌變,然后依靠高絕的身體掌控力和精神力來約束那些個癌變細胞,借此源源不斷的壓榨出生命力(端粒酶)。
所謂的金丹可以理解成一種約束裝置。
按照觀內的經文記載,只要是明悟了長生之機的修士,哪怕是個練炁境的修士都至少能有個八百年的壽命。
不過晚年不詳,容易形成魔物。
只有成就金丹,才能長生久視。沒有肉身壽命之憂。
時間一晃就是十天過去。
一天三頓靈食,丹藥不絕的日子讓張承有些樂不思蜀。
回去后可就沒這個好待遇了。
張承與往常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行院中修行。
山君觀后院中。
“大師兄,師父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這觀中的銀錢怕是有些支撐不住了。”盛虛子委屈的叫嚷道。
沖虛子眉頭緊鎖,寬慰道:“師弟再堅持個兩三日,我已經去了信件,卻沒收到。”
“可···”盛虛子都快著急的哭出來了。
若虛子沉吟道:“要不先消減一下觀內弟子們的資源,不過是兩三天的事情。再等兩天?”
盛虛子兩手一攤,“那人每日三頓靈食,丹藥四瓶。就算是消減了我們的資源,也架不住啊!
頂多就是明天的事情了。”
沖虛子做主道:“那血焰靈玉之事才是真正要緊的事情。我以為師父五六天便能得手。
罷了,庫房中不是還有往年積攢的焰靈晶嗎,再發賣一些靈物去附近的修行世家換取,坊市購買。先打發他再說。”
盛虛子有些不樂意了。
這方圓千里之內,就屬焰靈洞出產焰靈晶,觀內過的倒是滋潤。
可自從上個月地陷,露出礦脈核心后。
焰靈晶產量大降,品質也極具下降。
導致焰靈晶的價格飆升。
雖說這焰靈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要從外面調集過來也能平抑價格。
但也是個發財的好機會不是。
如果此時大量購買,這價格恐怕還得飆升個兩三倍。
一下就要消耗觀內三五年的積財。
作為觀內財政管家的盛虛子當然不樂意了。
就在此時,一只丑陋的禿毛鳥沖天而降。
張承要是瞧見了定然能夠認出這鳥是‘張青’用過的手段。
在半空中化為一道符咒緩緩飄落到沖虛子手中。
沖虛子大喜道:“師父來信了。”
“快看看。”若虛子催促道,“快看看師父怎么說。”
沖虛子翻過符咒背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幾行小字。
看完信件的沖虛子眉頭緊鎖,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沖虛子沒說話,盛虛子一把抽走看了起來,若虛子也湊了過去。
兩人看完,頓時大驚失色。
“師父,他···”
“這般做,萬一事發的話。”
沖虛子好似下定了決心,“住口!師父教授你們修行,給你們資源,這一點小事都不敢嗎?!”
盛虛子面色尷尬糾結道:“不是不敢,而是這事情真心有點大。”
三人沉默半天,沒人敢開口。
若虛子沉吟了半天,忽然開口道:“既然是師父吩咐的,那便做!”
沖虛子抬頭道:“師弟可是有了好主意?”
若虛子點頭道:“是有那么一個主意。但不能是我們出手。”
“二師兄你按照之前商量的去湊焰靈晶。”
“但是要放出風去。同時隱瞞那人的身份。”
盛虛子一聽這話頓時便想明白了,“還是師弟腦子靈活,我這便去辦!”
另外一邊,在行院打坐修行的張承忽然睜開眼睛。
心有所感道:“怎么忽然有股惡意?”
【七殺七宿劫】本就是借星宿靈機修行。
煉化出來的法力自然也帶著點星宿的味道。
尤其借的還是西方七宿。
對于刀兵之禍最為敏感,尤其是危及自身。
再加上星宿占卜自古有之,算是一大派系,要不然怎么會有夜觀天像這個詞的出現。
張承雖然不通星宿占卜之道。
但也不妨礙心血來潮的預感。
“難不成有人對我不利?”
張承思索著,自己唯一的對頭便是那個已經消失的‘張青’還有那鎮上的黑丹坊。
其他的也沒得罪過什么人。
尤其是自己的實力還沒道能抗拒這兩人的時候,自己都是很低調。
難不成‘張青’已經得知自己下山,要清除后患?
張承思來想去也就這個可能性最大。
好在自己也有底牌再手。
張承不禁摸了摸自己懷中的木匣。
隨即開始繼續苦修起來。
面對危機,一刻都不能放松,能變得多強就變的多強。
第二天一早。
沖虛子來訪。
“你來早我,是湊齊了?”
沖虛子笑著點頭道:“急趕慢趕,不負上院所托,才將將湊齊。”
說著便將與張承懷中同款木匣推了過去,“還請上院高功查驗。”
張承點了點頭,沒什么顧不顧及面子的說法。
直接打開木匣,只見一道紅光映照在張承臉上。
張承虎目一掃,木匣中的擴展出來的空間比自己的木匣子要大上個兩倍左右。
里面堆滿了一顆顆如同紅寶石一般的晶體,一個個都有拳頭大小。
靈機暗藏,凝聚不散。
隱隱能感覺到一股爆裂又穩定的別扭感。
“不錯不錯,都是上品。”
說著,張承蓋上蓋子,從懷中掏出一卷文書來。
布錦金絲材質,上有歸元觀大印。
“印章帶來了嗎?”
張承詢問道。
一般來說交接的話要觀主親自印,不過這些天也不是白吃白喝的,這點方便張承還是愿意給的。
“帶了帶了。”沖虛子招了招手,盛虛子托著一托盤,上有一枚印章。
名為山君印,青玉所煉制五虎鈕。
為歸元觀下發與下屬山君廟觀法器,只差半步便是法寶。
張承見狀伸手一引。
沖虛子拿起山君印,往文書上一蓋,單單這般就用不著觀主本人交接了。
隨著精氣注入,山君印上五虎微動,作勢要咆哮。
沖虛子連忙掐訣念咒,朝盛虛子喊了一聲,“師弟助我!”
盛虛子二話不說一手也按在了山君印上。
兩人就是有觀主傳授的法決相助,也只是勉強能用。
好在兩人合力。
讓山君印在文書上留下靈機印章。
鐘鼎文所書的‘焰靈洞山君觀’幾個大字。
靈機暗藏。
張承掃了一眼,“可以了!”
沖虛子和盛虛子,這下是真的虛了,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調息了好一會兒才拱手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