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嫆汐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揮開，搖頭道：“不必了，傅清婉想見誰就見誰。本就是三皇子在外面養外室，他的外室在外面見別的男人，也是他活該。”

山楂見自家小姐如此，心里更是心疼。

她家小姐這般好，為何殿下要如此待她？

就該和離才好，讓三皇子殿下后悔去吧！

傅嫆汐吩咐道：“讓人繼續盯著傅清婉，看她都會出門去見什么人。我總覺得，傅清婉沒那么簡單。”

……

翌日，先皇后的生辰。

皇上帶太子前去皇陵祭拜，命崔貴妃伴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城，沿途不少百姓都自發穿起白衣，為皇后戴孝。

“皇后是將門出身，年輕的時候跟著皇上四處征戰，還組建過女子兵。若是沒她的付出，我們如今也過不上安穩日子。”

“是啊，皇后人那么好，卻被人盯上，一把火燒死在惠安寺。就連太子也險些出事，還好他活了下來。”

“皇上待皇后和太子還是與常人不同，八年過去也沒有另立皇后，更沒有因為太子身體不好就更換儲君人選。”

“貴妃娘娘這般得寵，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會是大淵的皇后。到時候興許會將貴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改立為太子，哪還有如今的太子什么事？”

議論的人臉色一變，“莫要再亂說，小心被官府的人抓起來。”

喬裝混在人群中的傅嫆汐聽到這話，心思卻早已飛遠了。

八年前，她去過惠安寺。

那日的火燒的格外的旺，她聽說有人被困，就進去救人。

縱然她武功不低，可那個時候她只有十歲，能力有限，沒辦法救下所有人。

她記得，好像她救的人當中是有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哥哥。

當時惠安寺很混亂，她救人后也沒多留，就著急回家去了。

后來她才知道，皇后娘娘死在那場大火里。

莫非——

她當日救下的人是太子？

記憶中的臉與太子的重合，傅嫆汐的心莫名狂跳不止。

不會，太子想幫她應該是別的原因。

她在容貌上的遮掩做得極好，合該認不出她才是。

無論如何，下次再見面，她要想辦法試探一二。

……

回城途中，皇上命隊伍停下在茶攤休息。

不想驚擾百姓，就未疏散在茶攤飲茶的人，只是跟他們隔開一段距離。

皇上坐在一旁喝著茶，聽著旁邊百姓的低聲議論。

“我前幾日瞧見三皇子身旁有個懷有身孕的女子，興許三皇子很快就有孩子了。”

“真的假的？我昨日還看到過三皇子妃出門，她可沒懷身孕，興許是府上妾室？”

“三皇子府妾室三年前就失寵了，我同窗姑姑的女兒的堂妹，在三皇子府做事。我聽說啊，是三皇子將有孕的外室帶上門，還逼著皇子妃將外室腹中的孩子將來過繼到名下，當是嫡子。”

皇上將談話盡收耳中，不動聲色地喊來顏瑜璟，“去查一下你三弟最近可有將外室帶回府。”

“是，兒子這就派人去查。”

皇上心里帶著氣，也就沒多留，起身回宮。

崔貴妃坐在馬車上沒下來，因此并不知道皇上都聽到了些什么，直到回宮看到皇上面色不對勁，她才吩咐手下的人去打聽。

彼時，顏瑜璟已經帶著“剛打聽”的消息向皇上稟告。

“父皇，兒臣派人查明，三弟的確在十日前將有孕外室帶回府。這位外室不是旁人，正是戰死沙場的傅明灝的獨女。此女六年前忽然失蹤，跟在三弟身邊做外室已有三年之久。”

皇上氣得手指都在顫抖，“朕給老三賜婚也才三年，他這是剛成婚就養了外室？養的還是皇子妃的堂妹？荒唐，讓人去把老三給朕叫來。”

“是。”

顏瑜淳還沒趕到，打聽到消息的崔貴妃先一步趕來。

崔貴妃開口就是求情，“皇上，外室的事臣妾也是剛聽說，委實是淳兒做得不對。他跟嫆汐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此事應該只是一時糊涂，還請看在他未能釀成大錯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

“饒過他？”皇上冷哼一聲，“三皇子妃的父親是朕的驃騎將軍，他的女兒，豈能受這等委屈？還有傅明灝，他為國捐軀，只留下這么個女兒，豈能讓功臣唯一的血脈做人外室？我倒要問問老三，他究竟想要作甚！”

話落，內侍進來傳話。

“皇上，三皇子到了。”

“讓他給朕滾進來！”

顏瑜淳走入殿中，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連大氣都不敢喘，老實的跟個鵪鶉似的。

“不知父皇傳兒臣來，所為何事？”

“老三，你告訴朕，你將有孕外室帶回府的事，可屬實？”

顏瑜淳咽了咽口水，縱然知道這件事遲早會傳到父皇耳中，但如今真的發生了，他還是會緊張。

他沒想到，父皇這么快就會知道。

“是，兒臣跟婉娘是兩情相悅，才會廝守終身。如今婉娘已有身孕，兒臣將她接回府上，也是想給她更好的照料。”

“你那外室，也是傅家的女兒？”

“是，她是皇子妃的堂妹，傅清婉。”

“很好，”皇上氣得拿起桌上的杯盞砸了過去，“你跟她兩情相悅，那朕為你與傅嫆汐賜婚，豈不是亂點鴛鴦譜了？”

“不，兒臣不敢，兒臣跟嫆汐是青梅竹馬，父皇賜婚是好意。”

“那你打算如何？正妻還未有孕，你就讓養在外面的女人先有孕，如今還將她帶回府中，這是在打三皇子妃的臉，也是在打朕的臉！”

皇上震怒，顏瑜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身邊不可能只有傅嫆汐一人，還請父皇成全兒臣跟婉娘。”

立在一旁的顏瑜璟閉了閉眼，三弟到如今還護著那個外室。

如此倒也好，成全三弟和傅清婉，也能助她和離。

崔貴妃剛要開口，顏瑜璟便跪在殿內。

“父皇，三弟既然跟傅清婉兩情相悅，不妨就成全他們二人，也是一樁美事。

“至于三皇子妃，她嫁給三弟后并未有過任何疏漏，如今也不該受此等折辱。父皇不如準許三皇子妃和離，再給她些封賞作為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