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莉莉安啊,就不要打擾他們敘舊了。”那聲音輕輕蕩漾,伴隨著紅光的消失,猶如一場夢幻的幻影,瞬間湮滅在空氣中。
莉莉安一言不發,身影愈發模糊,隨著她打開的那扇時空門,無聲無息地走了進去。
詩圣承感受到神壓的消失,終于能夠站起身來。
他的目光投向依舊一臉茫然的張機,心中怒火中燒,仿佛一把火焰在他胸口熊熊燃燒。
“為何要屠我滿門,有何冤仇!”圣承拔出夢止殤遺,劍光閃爍,便沖向張機。
他的怒吼震動了整個教堂,對著張機直劈而下。
整座教堂在劍光的威壓下,發出劇烈的震顫,大半個教堂從內向外的被劈開了,墻壁與瓦礫紛紛崩塌。
轟鳴聲響起,塵埃彌漫,煙霧散去后,張機卻依舊靜立,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面前。
剛才的劍痕在他身上只有道淺淺的印記,宛如微風拂過的湖面,沒有絲毫波動。
他的目光平淡,對眼前的詩圣承毫不在意,反而輕松地揮了揮翅膀。
突如其來的強風將圣承吹得向后退去好幾丈遠。
“原來翅膀動的時候,是這個感覺,感覺像是多了兩雙手,使用起來,還有些不太習慣。”張機自言自語,口氣中透著一絲玩味。
眾人驚愕的目光落在張機的身上,那份鎮定與從容讓圣承更加憤怒。
正當他憋著一口氣準備再來一次時,張機的聲音再度響起:“詩家小子,你是要打架么?我有太多問題了,一時間無法理清,感覺你應該比我知道的多。那...打完后,能和我說說嘛?”這種挑釁的語氣如同火上澆油,讓圣承忍無可忍。
緊握著夢止,圣承心中靈力涌動,劍尖散發出淡綠色的微光,瞬間化為藏青色。
這時,薇薇斯的身影閃現而出,吸血鬼的雙翼在她背后展開,迅速進入戰斗狀態。
“突擊吧,薔薇魔貫槍!”薇薇斯的聲音高亢激昂,手中的魔槍如同無數條毒蛇,向張機發起猛烈的攻擊,槍尖如雨點般刺向他。
張機卻是不慌不忙,雙手一揚,赤手空拳地格擋住了所有攻擊,面色如常,仿佛這場突襲不過是輕微的擾動。
就在張機專注于抵擋薇薇斯的攻勢之時,圣承也催動了殺招。
這劍招是獨屬于詩家的精髓,而且只有在筑基期的修士才能施展開。
之見靈氣已經集中完畢的夢止,從尖端處開始向外延申,又形成了一個和夢止形狀相似的劍氣,但巨大了很多。
圣承穩了穩心神,對準了張機,隨著一聲暴喝:“滅!”劍氣如利箭般,貼著地面發射了出去。
這一刻,張機感受到威脅,面露凝重,但反應也快。
他迅速從地上抽起闊劍孽淵斷獄,以劍身格擋住這波劍氣,刺耳的摩擦聲瞬間響起,劍氣的軌跡被改變,朝著遠處的山巒飛去。
隨著“轟”的一聲,山頭被劍氣切割成兩半,切口如鏡面般光滑。
張機握著孽淵的那一刻,身上布滿的奇怪符文開始泛紅,地獄之火仿佛要從符文與孽淵中噴涌而出,像極了剛才莉莉安在路西法降神時候的狀態。
那一瞬間,教堂內的氣氛變得無比緊張,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為即將爆發的戰斗屏息凝神。
琉月見圣承重新蓄力似乎需要一些時間,薇薇斯的攻擊,對張機來說如同撓癢,而且干擾的效果也漸漸消失。
她心中焦急,催動妖焰,準備幻化原形,燃燒的藍色火焰,開始在她身邊舞動。
“別浪費力氣,”卡琳娜阻止了她,然后走上前,也拉住了圣承,“我們不是對手。”
她的目光移向張機,故意提高了聲調,帶著一絲挑釁,“對方似乎也并不打算動手,對吧?第一魔王赫布里斯?”她的聲音在寧靜的森林中回蕩。
張機的身形漸漸放松,周圍的煉獄之炎也開始緩緩退去,仿佛被她的話語所打動。
此時,卡琳娜趁機進一步說:“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甚至比你更清楚那些你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秘密。何不收起武器,坐下來好好聊聊?”
她微微側身,向圣承示意道:“先緩一緩,知己知彼之后,總有辦法應對的。”
圣承此時的臉色也稍顯緩和,輕輕地點了點頭,緩緩將手中的夢止收回,轉過身去。
張機也收起了孽淵,隨意地撓了撓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這都打爛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話音未落,四周突然響起轟隆隆的腳步聲,宛若雷霆般震撼著空氣。
逐漸地,一個高聳入云的巨影踏入視線,古龍的身軀如同山岳,穩穩地走來。
卡琳娜看著那巨獸,不由得輕聲一笑,“我們的住所就在上面,請吧。”
話音剛落,巨龍的一只腳便像是遮天蔽日的洪流,毫無預兆地朝張機踩了下來。
煙塵彌漫,隨著巨龍腳掌的下落,周圍的空氣瞬間被壓迫得變得異常沉重。
待塵埃散去,張機竟然滿臉骨灰,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而那只巨龍的腳掌之下,則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凹陷,形狀猶如一口巨大的碗。
“呵呵,誤會,誤會,它年紀大了,手腳不太靈活了。”卡琳娜尷尬地笑了笑,內心暗自慶幸…真是硬啊,還好沒繼續打下去,不然今天就交待在這兒了。
她的笑容背后隱藏著的緊張與不安,只有她自己清楚。
在那移動的行宮中,天空與大地仿佛都被籠罩在一種神秘的氛圍里。
輕柔的晨霧纏繞在周圍,如同一層輕紗,遮掩了即將展開的紛爭。
金色的光線透過窗欞灑在地上,宛如點點繁星。
此刻,正是眾人靜候之時,氣氛中彌漫著幾分緊張與期待。
因為圣承拒絕和張機坐在一起,甚至拒絕和他說話,這可就把卡琳娜忙壞了。
她只能來回的和兩人分別核實信息,通過聽取兩人的描述,再將故事串在了一起。
“大家靜一靜,卡琳娜課堂又要開講了啦!”卡琳娜的聲音如同晨鐘,清脆而響亮,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靜謐的環境中,只有她的語調在回蕩。
“細節就不贅述了,我來闡述幾個事實,大家聽一下。”卡琳娜微微一笑,那認真而專注的神情讓人不禁想起她一貫的智慧與魅力。
琉月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收斂表情,靜靜傾聽。
“首先,第一魔王赫布里斯的身體里,這個魂魄叫張機,和圣承還有琉月一樣,都來自中土。”她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而且,他們都只帶來了魂魄,沒有肉體。”
她頓了頓,眼神在圣承與張機之間游移。
繼續說道,“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且有能力干出這樣的事情的,應該只有路西法了。”
“不過,他有什么預謀,現在無從得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們的忘川之主也逃不了干系。”卡琳娜的臉上透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
她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似乎是在給自己加油。
“第二點,張家與詩家是世仇,但真正的幕后黑手似乎是詩家千年前的一個養子,詩云庭。”她的聲音繼續在行宮中回響,“他利用詩家在仙家中的地位和資源,做了不少手腳,遭殃的不僅僅是張機他們家族,中土其余眾仙門與氏族,也遭到過毒手。”
話音未落,眾人臉上都流露出不同的神情,明顯對于詩云庭的身份充滿了疑慮與警惕。
“接著,就是詩云庭與東瀛陰陽師之間的關系。”她的語調愈發緊湊,“那背叛了圣承的天野雅人,還有培養張機長大的天野冥,他們這一伙人利用張機的仇恨,加上妖刀的操控,一手造成了詩家滅門的慘案。”她的目光變得深邃“但是,他們的目的依然不清楚,畢竟上千年都沒有妄動,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動手呢?”
隨著卡琳娜的敘述,大家的心情愈發沉重。
她抬頭看著圣承和張機,發現他們都在全神貫注地聽著,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更深層次的問題。
看到這個場景,卡琳娜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這兩個榆木腦袋,別想太多,聽我說就行了。
清了清嗓子,她接著說道:“暫且,我們先認為詩家滅門,是詩云庭的私怨吧。他在詩家積蓄了上千年的怨氣,或許他從一開始根本就不是詩云庭,而是換了好幾個身體。現在能確認的是,他用過詩云庭、詩逸興,以及之前張機自己的肉身。”
她繼續分析,語速加快:“至于圣承說的宗門慘遭滅頂之災,可能是詩云庭授意妖刀,引誘張機去玄靈宗殺你,見圣承不在,順便就屠了全宗,用以魂魄壯大自己。”
此時,她注意到圣承的神情有些哀傷,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心頭一緊。
畢竟,養大圣承,教導他做人的宗門,怎能隨口說出“順便屠之”這樣的話。
不過,詩云庭究竟是什么,居然能活生生的將人的魂魄從肉身里趕走,換成自己的。我作為巫妖,尚且無法做到,若能抓來研究研究,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卡琳娜的話音未落,薇薇斯不耐煩的打斷了眾人的沉思,“說了那么多,之后呢?”
“哎!”圣承無奈地長嘆了一口,“之后自是要想辦法回中土,收拾那些妖人。”他一臉沉重,眼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做了多少事,無視倫常、倒反天罡!”
張機點了點頭,語氣中透著幾分憤怒:“我也不會放過他們。圣承啊,兩家的恩怨,似乎糾纏了上百年,暫且先放一放吧,先收拾了陰陽師再說。”
圣承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呵呵了兩聲,誰讓我現在打不過你,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在夕陽的余暉中,卡琳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于看著眾人不再爭執。她微微一笑,“天色已晚,準備干飯吧?”
琉月和薇薇斯忙里忙外,也不忘時不時的互相打俏吃醋,圣承則坐在一旁,專心致志地盯著張機那對巨大的翅膀,手一邊比劃,一邊喃喃自語,那副認真而又憨態可掬的模樣,讓卡琳娜的心里暖洋洋的。
她望著他們,感到這一刻是多么的和諧,似乎一切的爭斗和不快都隨之煙消云散。
飯菜的香氣漸漸彌漫開來,誘人的野味佳肴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誘人。
金黃色的烤野豬,浸滿香草的鹿肉,配以豐盛的蔬菜,擺滿了長桌。
卡琳娜抬頭望著這溫馨的場景,心中不禁浮現出些許思緒。
她想,真希望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然而,路西法為何要做那么多繁瑣的安排?荒逝又隱藏了什么樣的秘密?大神與大神之間的糾葛,注定了他們無法輕易插手。
而且不召集到所有的魔王,圣承他們是無法回到中土的,可是召集了所有的魔王,路西法又怎會放張機,這個第一魔王回去呀...
山中夜色漸深,星星開始鉆出云層,將璀璨的光輝灑向這片寧靜的天地。
月光透過樹梢,灑落在地面上,宛如一層輕紗,微風輕拂,帶著草木的清香,似乎在低聲訴說著這片土地的故事。
隨著夜幕的降臨,四周的山影也愈加迷離,仿佛隱藏著無數個秘密,等待著有緣人去揭開。
餐桌上的氣氛愈發熱烈,琉月和薇薇斯依舊斗嘴,圣承則時不時插入幾句,營造出一片歡聲笑語。
卡琳娜靜靜欣賞著這一切,心里卻隱隱覺得難以安寧。
東瀛的某個小島,此時被晨霧籠罩,仿佛一場不愿醒來的夢。
古樸的村落被遺棄的痕跡悄然覆蓋,空氣中彌漫著凋零和絕望的氣息。
天野雅人緩步走過,腳下的石板路已被歲月磨得光滑,昔日的歡聲笑語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白霧和枯枝敗葉。
天野雅人收起了自己那頹廢的表情,在島上漫無目的搜索著,直到將所有的村民都殺光,因為他們可能目睹了自己收服素戔嗚尊,以及八岐大蛇的過程。
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他不再有任何留戀,緩緩乘著那幅畫卷,回到了田野寺。
古老的寺廟在晨曦中顯得格外陰森,斑駁的墻體上纏繞著青苔,千年的風雨仿佛都在此刻凝固。
寺中的仆役和僧人,他也殺了個干干凈凈,尸首都用“女妖之尖嘯”一一確認,魂飛魄散了之后,再讓八岐大蛇用黑炙毀尸滅跡,可能是不想身邊再有天野冥的眼線吧。
天野雅人獨自坐在大殿中央,陽光透過高高的梁柱灑下斑駁的光影。
取出父親的天叢云劍,劍身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仔細端詳,卻并無特別之處,于是他站起,雙手緊握劍柄,隨意揮動幾下。
突然間,劍尖指向一個方向,微微發出橙色的光芒。
“這是……?”眼中流露出一絲震驚與喜悅。
劍光的指引似乎在告訴他,腳下的路向何方延展。
他微微向前走了幾步,光芒愈發熾熱,仿佛在召喚他去探尋那未知的真相。
呵呵,父親并非無能,而是為了不讓那個假爺爺如意,故意輸給了大蛇,將此劍下了封印。
于是,隨著劍光的指引,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