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圣承腦海中一片空白,薇薇斯的嘲諷聲在耳邊回響。他心中暗自思索:“算了,還是先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吧。”
他猛地轉身,目光鎖定在該隱的身影上。
吸血鬼的血衛們正準備上前阻攔,但該隱輕輕揮手,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幾分玩味,“呵呵,這是...他鄉遇故知了?”
圣承搖了搖頭,語氣中透出一絲急切,“剛才的情況,是不是應該先說一下原由?”
該隱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血衛們退去,隨后轉身向宮殿深處走去,圣承緊隨其后。
兩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墻壁上掛滿了華麗的油畫,描繪著古老的戰斗與神秘的儀式,燭光搖曳,映出一片金碧輝煌。
他們來到一間會客室,房間奢華得令人窒息。
天花板上懸掛著水晶吊燈,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墻壁上鑲嵌著精致的金色花紋,地面鋪著厚厚的紅色地毯,腳下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
厚重的窗簾,也給這間奢華的房間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息。
兩人坐下后,該隱端起一杯紅酒,輕輕晃動,酒液在杯中蕩漾,“我知道尊者急于回到中土,”該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也有能力送你回去,至于海怪的封鎖,呵呵,總有辦法的。”
他的語氣突然一沉,目光變得銳利,“但...我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就因為你們的神跡顯靈了,隨意燒死了我的一個親族,就能逼我就范?”
圣承沉默片刻,心中暗想:“此地陌生,也危機四伏,陰陽師也可能隨時出現。不過,看上去該隱他們似乎沒有和陰陽師們有所勾結,也罷。”
他微微嘆息,開口問道:“閣下想要如何?”
該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哈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路西法大人正準備與創世神開戰,聲以正統。你也知道,神之間的爭斗,其實就是下界世間各個勢力的角逐。大天使們與魔王軍的沖突是無法避免的。”
“你希望我站在血族和魔王軍這邊,協助戰勢?”圣承打斷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剛才你也看到魔王軍的實力了,以一人之力投入戰事,微乎其微。我也不愿意賭上整個血族,作為魔王們的棋子。”該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感。
他繼續說道,“你有所不知,其實百年前,魔王軍早就四分五裂了。所謂的七宗殿,分為傲慢(赫布里斯 Hubris)、嫉妒(恩維 Envy)、憤怒(克魯德利塔斯 Crudelitas)、懶惰(阿帕西 Apathy)、貪婪(阿瓦瑞斯 Avarice)、暴食(格拉頓尼 Gluttony)、和色欲(阿斯莫德斯 Asmodeus)。沒錯,剛才你見識到的,就是第七魔王色欲,莉莉安·阿斯莫德斯·焦,她一部分的力量。”
“現在,只有第三和第七魔王還站在路西法大人這邊,聽從調遣,而其他的幾位,正各自為陣,但似乎沒有跡象表明,他們會站在大天使的一邊。”該隱抿了一口紅酒,目光陶醉,示意圣承也可以嘗嘗。
“惡魔們總是為所欲為,當然仁慈的路西法大人,是不愿意看到魔王軍自相殘殺的,所以,莉莉安和利維坦不會親自征討,動靜太大,也顧及大天使方面的行動,這也是為何這幾天,他們都在我這兒。”
“他們?”圣承問道,眉頭微皺。
“哦,呵呵,倉促了,還沒引薦利維坦·克魯德利塔斯·賈法爾閣下呢(七宗殿,第三魔王憤怒,Leviathan? Crudelitas? Jafar)。”
該隱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戲謔,“他不喜歡場面上的東西,應該還在地窖。走吧,也順便看看,薇薇斯忙得怎么樣了,你的故人,有沒有開口。”
隨著該隱的引領,兩人走出會客室,穿過華麗的走廊,圣承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心中暗想:“到哪兒都不太平。中土那邊陰陽師虎視眈眈,浩劫不斷,而這里又是天使與惡魔的戰爭。對了,琉月……她似乎也是借尸還魂了?為何與之前的模樣截然不同?定是陰陽師的妖術所致吧,或許……”
思緒紛亂之際,他們走入了一條陰暗的走廊,墻壁上布滿了潮濕的苔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令人窒息。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沉重的鐵門。
門上銹跡斑斑,似乎承載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該隱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地窖,四周的墻壁用石塊砌成,陰濕而冰冷,地面上滿是積水,散發著刺鼻的霉味。
地窖里關著各式各樣的人,有些是面容扭曲的怪物,有些則是神情恍惚的囚徒,甚至能看到幾具早已腐爛的尸骸,仿佛在訴說著這里的恐怖與絕望。
他們走過一排排牢房,鐵欄桿后傳來低沉的嗚咽聲,令人不寒而栗。
圣承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陣不安,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陰暗的地方。
最終,他們來到一扇厚重的大門前,門口的血衛用力推開,門吱呀作響,露出一個審訊室。
審訊室透著中世紀宗教審訊的風格,墻壁上掛著古老的油畫,描繪著審訊與懲罰的場景,燭光搖曳,映出陰影重重的角落。
房間中央是一張粗糙的木桌,上面擺放著各種刑具,令人毛骨悚然。
琉月的鎖骨被鉤子掛著,懸在一旁,神情恍惚,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莉莉安站在一旁,握著一根由紅光凝聚而成的荊棘鞭子,正懶洋洋地打量著琉月,目光透著一絲不屑。
薇薇斯則在一旁,恭敬地與一位面無表情的強壯惡魔交談。那惡魔身材魁梧,肌肉隆起,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岳,雙臂交叉在胸前,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該隱微微欠身,禮貌地問道:“莉莉安閣下,現在可曾盡興?我們的女仆,有沒有說些有趣的東西?”
莉莉安的表情顯得百無聊賴,輕輕搖頭,“好像已經昏死了,沒意思,一個字都沒說。”
“對了,容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利維坦·克魯德利塔斯·賈法爾閣下,隸屬七宗殿,路西法大人座下的第三魔王。”該隱伸手示意著薇薇斯身邊的強壯惡魔。利維坦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在用他那不可一世的姿態宣示著自己的威嚴。
圣承對此毫無興趣,轉身靠近琉月,心中暗自思忖:“荒逝曾說過,夢止殤遺能讀取他人的記憶,那就試試吧。”
他緩緩抽出夢止,微光在他手中閃爍,宛如星辰般璀璨。
接著,圣承運起靈力,夢止的微光向前延伸,輕輕接觸到琉月的前額。
瞬間,琉月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圣承的腦海,仿佛在他眼前展開。
她修煉的記憶、被天野雅人收服的瞬間、與圣承相互照顧的點滴……這些畫面如同流星劃過,閃爍而過,圣承卻略過了那些溫馨的瞬間,心中只想知道琉月來到這里的真正目的。
“讓我看看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他在心中默念,靈力在他體內流轉,逐漸與琉月的意識交融。
隨著記憶的涌現,琉月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愈發清晰,那個曾經與他并肩作戰的女子,如今卻被困于這陰暗的地窖,命運的齒輪在無情地轉動。
那時…
琉月幻化妖狐的原形,在詩家門口被詩逸興暗傷,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
她踉蹌著逃入樹林。
就在這時,目光被那一幕所吸引。
天野雅人,那個曾經無比信任的主人,此刻卻背叛了圣承,看著詩逸興冷酷地將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口。
琉月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痛苦,然而,傷勢的劇痛讓她無法再堅持,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最終在樹下昏倒,沒有了意識。
片刻,她的魂魄已身處于忘川的岸邊。
河水如墨,波光粼粼,岸邊的柳樹低垂。
琉月的目光被一抹熟悉的身影吸引,那個形似圣承的仙魂正緩緩步入忘川的大河之中。
她的心中一震,仿佛感受到了一絲希望。
隨即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投入了那片未知的水域,隨著一陣眩暈襲來,琉月的意識逐漸模糊。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陌生的地方。
竟發現自己使用著一副陌生的肢體,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
正當她思索之際,薇薇斯出現在鎮子上,正在招攬女仆。琉月決定先活下來,尋找機會找到圣承。
畢竟,她能借尸還魂,或許圣承也能。
隨后,琉月在大宅的院子里聽見激烈的打斗聲,急忙趕去查看。
盡管面容已然不同,但那熟悉的功法招式卻讓她大驚失色,是他,他有危險,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次定不能失去他!
就在她與夢止殤遺接觸的瞬間,強烈的妖力涌入她的體內,狐妖的修為瞬間回歸,仿佛一股久違的力量在她的血脈中蘇醒…
此刻…
圣承的心中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悲痛,淚水奪眶而出。
他猛地將琉月攬入懷中,聲音如同雷霆般震撼整個地窖:“是誰打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莉莉安?”他再次大聲質問,聲音中透著無比的憤怒與殺氣。
手中的夢止殤遺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逐漸從淡綠色轉變為深藍色,隨著情緒的升溫,光芒愈發濃烈,仿佛在回應他的怒火。
圣承手握夢止,回手便向莉莉安的方向揮去,深藍色的劍氣如閃電般劃破空氣,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周圍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莉莉安的右手在劍氣的沖擊下應聲而斷,冒著黑煙,地窖的墻壁,從地底一直到地面,被切割出一道深深的裂縫,陽光透過縫隙灑入。
莉莉安憤怒地瞪大了眼睛,惱羞成怒地朝圣承吼道:“你竟敢…”
利維坦伸出手,攔住了她,說道:“好棒的憤怒啊。莉莉安,你的手,先去恢復一下,接下來交給我。”。
此刻,圣承已經將琉月的鎖骨鉤取下,一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心中充滿了心疼與不安。另一手,則再次舉起夢止,指向莉莉安,光芒從藍色轉變為青色。
夢止殤遺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悲憤,劍身隨著圣承的怒火嗡嗡作響,漸漸的,從佩劍的模樣變成了一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