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館后，維卡直接走上二樓，來到約瑟芬的房間外。

‘叩叩叩！’

片刻后，門微微打開，門縫中露出約瑟芬那美艷的臉蛋。

面色紅潤，精神也很好，一點不像暈倒剛醒來。

所以維卡猜測，她剛才應該是假裝暈倒的。

這也是一個柔弱女子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唯一的自保手段。

這個酒館姑娘很聰明。

看見維卡，約瑟芬立刻俏臉一拉。

“你這個不要臉的渣滓！！！”

維卡覺得這個形容非常中肯，于是點點頭：“嗯，你說的很對。”

約瑟芬徹底收不住了：

“你剛才明明是在胡說八道，我只跟你說過這里的老板叫詹姆斯.特納，是甜水鎮第一快槍手，我哪里說過他是什么三秒快槍體外繳械，更沒說他假裝高貴冷艷的鷹！！！”

“對啊，你確實沒有說過。”維卡很平靜。

“那你為什么說我說過這些話！！！”

維卡深吸一口氣，仿佛受了到了巨大的冤枉：

“我從沒有說這些話是你說的啊，你仔細想想，我當時有沒有說‘約瑟芬說你是禿毛雞，還硬要假裝高貴冷艷的鷹’？”

“...”

約瑟芬回憶了一下，發現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維卡當時只是吐了一堆形容詞，將兩句話銜接在一起...還模仿約瑟芬的口音繪聲繪色的敘述的一段...

倒是確實沒清楚明了的說：

‘這些是約瑟芬告訴我的。’

“去你的，你當時就是想讓詹姆斯以為這些是我說的，然后一槍崩了我！！！”

“怎么可能！”維卡理直氣壯的攤攤手，“詹姆斯明明是一槍把自己崩了！”

“...”

約瑟芬竟有些啞口無言，雖然過程詭異，但結果確實如此。

現在想來，那一切都是維卡計劃好的。

先引誘約瑟芬把詹姆斯叫來，又引誘詹姆斯決斗，好在決斗中合理合法的干掉詹姆斯。

但約瑟芬立刻又把臉拉下來：“即便如此，你也是在拿我的命來走鋼絲，走走走，我不想見到你！”

約瑟芬正要關門，維克卻先一步從口袋里掏出那張30000美元的支票，在約瑟芬面前展開。

“...”

“...”

“...”

看清支票上的金額后，約瑟芬的臉漸漸舒緩下來。

“你...就那么想看我跳芭蕾嗎？”

“...倒也想看，但我更想跟你聊幾句。”

約瑟芬很掙扎。

眼前這個男人稀奇古怪，顯然不是什么善茬，約瑟芬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事來，按說應該離得遠遠的。

但，她又始終無法把視線從支票上移開。

就這樣過了片刻。

“就聊幾句是吧？”

“是！”

“沒有其他的？”

“沒有了！”

“進來吧。”

“謝謝~”

進房間后，約瑟芬指了指梳妝臺旁的椅子示意維卡坐下，自己則遠遠的坐在對面的床邊，刻意和維卡保持距離。

不過，反而是她先向維卡提問題。

“你是怎么知道詹姆斯是...是...”

維卡委婉的補充：“早謝？”

“對，你怎么知道詹姆斯是早謝的。”

維卡聳聳肩，實話實說：“我胡說的。”

但他的胡說并不是無憑無據。

像詹姆斯這樣的末日信徒，終日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中，這種割裂雖然不會體現在表面上，卻會在一些不為人知的地方造成潛移默化的影響，尤其是男言之隱。

就算維卡弄錯了，詹姆斯并不是末日信徒，現在的美利堅生存壓力這么大，男人或多或少總都會有力不從心或者草草了事的時候。

所以維卡雖然是胡說的，但詹姆斯至少有六成可能要對號入座。

“好了，輪到我問你了。”維卡進入主題，“我聽說...你們酒館姑娘都有一項基本功，就是能記住客人說過的每一句話。”

“倒不是所有酒館姑娘都能做到。”約瑟芬驕傲的挺起胸脯，

“但對我這樣的頭牌來說，這確實是基本功，因為客人跟我聊天時總會有意無意透露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所以詹姆斯要求我必須把客人說的話一字不漏記下，再轉述給他。”

“...那...詹姆斯平時說的話...你都記得嗎？”

“這個...太久遠的肯定記不住，但三天內的話，我敢說我一個字都沒忘。”

“厲害厲害，那...”維卡微微朝約瑟芬湊過去，壓低聲音問，“詹姆斯這三天...有沒有...說夢話？”

極少數末日信徒，在執行完末日契約教的任務，回歸日常身份后，是會說夢話的。

而夢話的內容，就是他們化身末日信徒時做的事！

這可以說是教主那把操控系魂槍唯一的小瑕疵，也可以說是被污染了靈魂的可憐人對自己悲慘命運唯一的反抗。

特別是像詹姆斯這樣的一方梟惡，性格極其要強，輕微挑釁一下就要跟人決斗，內在割裂嚴重到三秒快槍體外繳械的地步！

這一次，維卡有九成把握能猜中！

果然。

約瑟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連詹姆斯會講夢話的事都知道？”

維卡笑了。

不過這一次的笑，有點苦澀。

只有極少數末日信徒會說夢話，所以這事并沒有被當局發現。

或許，連教主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魂槍有這樣的小瑕疵。

那維卡為何知道？

維卡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位置。

因為原主也是個性格極其要強，我行我素，不愿服從強權，內在割裂極其嚴重的末日信徒！

維卡當然不會把這秘密告訴約瑟芬，只反問她：“你...應該沒跟任何人說過詹姆斯會說夢話的事吧？”

“當然，那些夢話雖然左一句右一句支離破碎的，但一聽就是特大秘密，我哪里敢跟人說，我甚至沒敢告訴詹姆斯他會說夢話，萬一他知道我聽到了他的秘密把我一槍崩了呢。”

約瑟芬這么做顯然是明智的。

維卡又問：“那么...詹姆斯這三天說過幾次夢話？”

“就一次，昨天晚上說的。”

“太好了！把他的夢話一字不漏的告訴我，這張支票就是你的了！”

約瑟芬瞪大了眼睛。

“真的，全部都給我？”

維卡起身來到約瑟芬面前，將支票放進她手里。

“當然~”

雖然是無意的，但維卡前傾著身子，兩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了。

約瑟芬感覺到維卡的鼻息，不禁心中一蕩。

雖然之前她就注意到了維卡的英俊，但...這才一個小時過去...

維卡似乎變得更加英俊了。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打在他的臉上，把他那完美的面龐映的柔和而白皙，屢屢發絲飄逸額前，如此近的距離都見不到一絲油膩。

約瑟芬算是閱人無數，但在這沙塵漫天的西部時代，男人都是大老粗，她還從沒見過這樣干凈的外表。

恐怕那些傳說中的英國紳士也比不了吧。

“那個...詹姆斯的夢話。”

直到維卡禮貌的提醒，約瑟芬才回過神來。

“哦對...嗯...詹姆斯的夢話...你...你別離我這么近啊！”

身為酒館頭牌的約瑟芬竟有些慌亂，趕緊拍了拍身旁的床。

“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