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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策略

小河村的深處,隱匿在一片蔥郁山林之中的李家院子,此刻正籠罩在一片陰郁的氛圍之中。

夕陽的余暉透過稀疏的云層,斑駁地灑在斑駁的泥墻上,卻無法驅散這股壓抑的氣息。

李浪的父親李建軍,可是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中年男子。

此刻正端坐在炕沿上,雙手緊握成拳,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他的眼神時而望向窗外,時而掃視著屋內聚集的眾人,心中那份不安如同潮水般洶涌澎湃。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建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上班上到一半,突然接到家里傳來的噩耗,說兒子沒了。

那一刻,他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他嚇得連假都沒請,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趕,一路上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兒子那稚嫩而燦爛的笑容。

現場沉寂了片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這時,王二柱的父親王和平,一個身材瘦削、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比李建國先一步趕到家,已經初步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李大哥,還是我來跟你說吧?!?

王和平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和無奈。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李建軍面前,仿佛要承受即將說出的話語所帶來的沉重壓力。

“我去村里打聽過了,確實有很多人看到那倆混小子進山了,是從西邊那條小路走的?!?

王和平邊說邊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擔憂和不解。

“他們帶的東西不多,我已經問過秀琴和你嫂子了,家里就少了一些零碎東西,也沒準備什么干糧?!?

王和平繼續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周秀琴的王二柱的母親,一個溫柔賢惠的農村婦女。

此刻也站在一旁,眼神中滿是憂慮。

她低聲附和道:“我估摸著,就是看到袁家兩兄弟前幾天抓到了一頭野豬,他們倆心里氣不順,就想著進山去采點山貨或者掏掏灰鼠窩?!?

灰鼠,也就是松鼠,在小河村這片山林里并不罕見。

它們一年四季都在活動,不會冬眠。

小河村的村民們喜歡在冬天捕捉灰鼠,因為它們的皮毛能賣錢,肉質也很鮮嫩。

無論是燉湯還是燒烤,都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要是油炸一下,那鮮美程度更是絲毫不輸小黃魚!

然而,李建軍的眼神卻越發凝重起來。

如果只是掏灰鼠窩這種小孩子都能做的事情,自己老婆在電話里絕對不會那么焦急。

況且,自己兒子前段時間雖然受了傷,但對付幾只灰鼠還是綽綽有余的。

見瞞不過去,王和平無奈地嘆了口氣,神色變得更加沉重。

他轉頭看向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王如海,這個十二歲的少年此刻正緊張地站在角落里,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衣角。

“聽如海說,他們打算進山獵熊。”王和平的聲音低沉而顫抖,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千鈞的重量。

“啥玩意?!”

李建軍聞言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盯著王和平,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獵熊?!”李建國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中滿是震驚和憤怒。

他無法想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來!

王和平點了點頭,神色更加黯淡。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王如海,示意他趕緊把事情說清楚。

然而,王如海卻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雙腿發軟,頭皮發麻。

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就聽二柱哥說……誒喲!”

王和平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踹了王如海一腳,怒喝道:“沒吃飯嘛!給老子聲音大一點!”

王如海被這一腳踹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如海啊,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李建國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他緊握著雙拳,仿佛要以此來穩定自己內心的慌亂。

他轉頭看向王如海,眼神中帶著幾分急切與擔憂。

王如海點了點頭,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也被自己剛剛的話嚇了一跳。

“是啊,二柱哥他……他確實這么說的。他還說,李浪大哥答應帶他去,還說……還說回來后要請我吃紅燒熊掌呢。”

說到這里,王如海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連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句話的荒謬與危險。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仿佛連空氣都靜止了。

李建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

他深知,這山林中的危險遠非他們這些普通人所能想象。

“唉,這些孩子啊,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

李建國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與憂慮。

他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在山林中的經歷,那些與野獸擦肩而過的瞬間,至今仍讓他心有余悸。

“建國叔,這可怎么辦啊?二柱哥和李浪大哥他們……他們會不會有事?。俊崩顣跃甑穆曇魩е耷?,她緊緊拽著周秀琴的手,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恐懼與無助。

周秀琴輕輕拍了拍李曉娟的手背,試圖安慰她:“娟兒,別擔心,咱們先冷靜下來,想想辦法。”

然而,她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顯然內心也十分慌亂。

李建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們擔心,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

二柱和李浪他們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再去阻攔也來不及了。只能希望他們能平安歸來?!?

說著,李建國站起身來,開始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決絕與堅定。

他知道,現在必須想辦法找到他們,確保他們的安全。

“建國叔,要不我們組織村里的人一起去山里找找吧?”周秀琴提議道。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顫抖,但已經比剛才鎮定多了。

李建國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嗯,這是個好辦法。我現在就去召集村里的人,大家一起去山里找找。”

說完,李建國快步走出屋子,開始挨家挨戶地敲門。

不一會兒,村里的男人們都被召集到了村口的大槐樹下。

他們一個個神色凝重,顯然都已經聽說了二柱和李浪進山抓熊的事情。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崩罱▏驹谌巳呵埃舐曊f道。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二柱和李浪他們進山抓熊了,我知道大家都很擔心這個事情,我想拜托大家一起去山里找找他們?!崩罱▏脑捳Z中充滿了力量。

“對,建國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二柱和李浪他們出事!”人群中有人喊道。

“對,我們一起去!”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

據說之前也發生過這種事情,甚至驚動了上層決策者。

他們上面迅速行動,派遣了一支精銳的軍人小隊,攜帶著專業裝備,緊急馳援這片被神秘籠罩的山區。

搜救行動自啟動的那一刻起,便如同一場無聲的戰役,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秒都承載著沉甸甸的希望與焦慮。

山林間,風聲、鳥鳴與搜救犬急促的喘息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這場尋找失蹤者的主旋律。

兩天七十二個小時,對于等待的人來說,仿佛是兩個世紀那么漫長。

終于,在第三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照耀在一座巍峨的山頭時,搜救隊伍發現了那令人揪心的一幕。

九個年輕人的身影,靜靜地躺在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上。

其中,只有一人微弱地喘息著,其余八人,他們的面容已被歲月的塵埃和野獸的利爪永遠地抹去。

只留下一片片破碎的衣物和散落四處的隨身物品,訴說著那場無法挽回的悲劇。

“大哥,你看這天色,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啊!要不,我這就去村長家跑一趟,求他老人家出面,發動全村的人進山去找找那兩個孩子。”

王和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他雙手緊握成拳,眼神中滿是焦慮。

“和平啊,這才剛過去幾個小時,現在進山找人的話,時間上應該是來得及的?!?

李建國眉頭緊鎖,聲音低沉而有力,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中的擔憂卻如同潮水般洶涌。

“可是,這個季節獵熊本就困難重重,更何況是要找那傳說中的熊瞎子倉,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王和平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

“也許,那兩個小子現在還在山里頭轉悠,找不到方向呢?!?

他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僥幸。

李建國聞言,拳頭不自覺地又緊了緊,眉心的皺紋仿佛更深了幾分。

他只有李浪這一個兒子,此刻的心情比王和平還要焦急萬分。

但作為一個父親,更作為一個男人,他知道自己不能亂了陣腳。

“不成,和平。小浪與二柱進山的時間太短了,現在去求村長,他也不會輕易為我們動員全村的人?!崩罱▏鴵u了搖頭,聲音堅定而沉穩。

“你想啊,平時咱們進山下個黃皮夾子都得跑老遠,花費的時間都比這長。村長他老人家心里肯定有數,不會輕易答應的?!彼D了頓,繼續說道。

“這樣,你去通知老劉,把情況跟他說清楚,讓他也幫忙找找。我去老宋那邊看看,他平時跟咱們關系不錯,說不定能伸出援手。”李建國邊說邊站起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記住,速度要快!如果對方同意幫忙,那就最好;如果不同意也別強求,趕緊回來。咱們能湊多少人就湊多少人,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彼脑捳Z中充滿了決絕與堅定。

“好!大哥,你放心,我這就去!”

王和平狠狠地點了點頭,轉身快步向門口走去。

他的腳步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然而,就在他即將推開院門的那一刻,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

那聲音雖然有些模糊,但王和平卻隱約聽到了“李浪”“王二柱”的名字。

“大哥!大嫂!快出來!好像是小浪他們回來了!”

王和平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喜與激動,他猛地推開門,探出頭去張望。

李建國聞言,也是心頭一震。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雙眼緊緊地盯著外面。

只見遠處的人群中,似乎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在晃動。

“真的嗎?和平,你看清楚了嗎?”李建國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些身影。

“大哥,我不會看錯的!那肯定是小浪他們!你快看,他們還背著東西呢!”

王和平興奮地指著遠處的人群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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