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時露比已經到發情后期了,占有欲也沒那么強了,因此在派恩解釋清楚后,她也沒怎么鬧騰。
但她的情緒確實變得很失落,因為白天在打掃戰場時候,她就特地跑得離派恩遠遠的,碰都不讓這個博愛的人類碰一下。
對此,派恩也只是勸自己稍微忍忍——松鼠的發情后期也就只有一兩天,等過去之后她就會恢復那種無欲無求的平淡性格,一人一獸也會變回之前鐵哥們的關系。
至于格蕾絲,派恩還沒來得及教訓她,這位牛姐就很誠懇的主動來道歉了:
“實……實在是對不起呀派恩,早上的時候,不知怎的,那句話就從我嘴巴里溜出來了……
“可……可能一方面是,我也確實想感謝你愿意接納我;
“另一方面……我……我也很好奇,你對我這種行為會有什……什么反應……”
派恩面無表情:“哦……所以說,你是故意的。”
此時此刻,由于昨天的地板作業而導致腰部輕傷,派恩只能哪涼快哪待著去(指坐在一處避彈坑里),監督四只獸娘干活兒。
當然,他少干的那份活兒就由格蕾絲代勞了。
雖然現在太陽還非常囂張的懸在所有人的頭頂,但遠處已經能看到一片濃密的陰云正在朝他們飄過來,時不時還會有閃電如同銀龍似的穿行在云間,似乎一場豪雨即將降臨此處。
老天爺還真會看氣氛,即將發動攻擊那幾天不下雨,等打完了再接著下。
因此,為了防止法軍遺留的物資被水泡壞,力大無窮的牛姐正將一處掩蔽壕內的物資一箱一箱的搬出來。
而在看到派恩那幽怨的小眼神的時候,她也只能報以尷尬的微笑:“嘿嘿……因……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愿意接納我的嘛……嘿嘿嘿……”
對于這點,派恩確實不好反駁。
因為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正是因為整個大環境對獸娘都不友善,他才可以僅憑著一點小恩小惠就讓獸娘們死心塌地地追隨自己。
而獸娘在發情期的時候,雖然不會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但也確實很急迫。
他正是利用了以上兩點,才成功拿下了眾多獸娘的。
他自己也承認,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做出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光彩,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因此,在這件事情上他也只好干咳兩聲,將話題轉走:“話是這么說的……雖然我也確實沒什么不愿意的,但你覺得我能反抗得了你嗎?”
“啊哈哈……那……那也確實……”
于是格蕾絲的臉色變得更加尷尬起來,說話也越來越沒有底氣,“對……對不起……”
派恩思索了一下,又問道:“雖然我知道精蟲上腦的時候獸人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但,你就沒考慮過之后我會怎么對你嗎?”
“啊……這……這個嘛……”
格蕾絲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連活兒都不干了,就只是站在原地,低著頭指尖相碰,尾巴也緊張的夾在了雙腿之間。
半晌,她才猶猶豫豫地說道:“嘛……其……其實我是考慮過的……
“我……我覺得,像你這么愛護獸人的人,可……可能不會對我怎么樣,才……才……”
其實對于昨天晚上格蕾絲的舉動,派恩多少是有些詫異的。
因為他曾不止一次從這位牛科大姐姐的眼睛中看出她對自己的提防神色。
如果僅僅是提防,這倒是沒什么奇怪的。
在經過訓練軍官的折磨之后,那些自主性較強的獸娘對人類基本上都會有提防與憤恨的反應。
至于那些自主性不強的獸娘,則只會剩下恐懼與屈從。
奇怪的是,既然格蕾絲是前者,那她為什么還會選擇我呢?
是因為看到了小馬和露比對待我的態度,再結合自己在這支小隊中的親身體驗,因此對我有所改觀了嗎?
稍加思索之后,派恩決定再問一個問題試探一下:
“你之前說你認為我還沒有喜歡上你,那你對我是怎么看的呢?”
“額……這……這個嘛……”
果不其然,格蕾絲的頭低得更深了,尾巴甚至緊張到在腿上纏了兩圈。
這次過了很久,她才用蚊子般的聲音回答道:“嘛……算……算是有一些好感……吧……”
“‘一些’?那就是還有不滿的地方咯?說出來唄?”
“額……”
“你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怎么樣嗎?還是說這只是你為了討好我才想出的說辭?”
“唔……哞……”
格蕾絲意識到,派恩用她的觀點制作了一個精妙的陷阱。
無論她如何回答,這個可惡的人類都可以確保自己處在有利的位置。
或者不如說,正是因為大環境如此,因此人類才總是能輕易占領道理的高地。
果然人類都是一路貨色……
不過,雖然在心里對人類開了地圖炮,但在心底她還是認為派恩是與眾不同的,也愿意相信派恩,因此她決定說實話:
“嘛……其……其實我不太喜歡你的那個方面……就……就是……你對所有獸娘都來……來者不拒這點……”
話說出口后,格蕾絲的心理壓力反而小了不少。
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強大到接受任何懲罰,但同時她又偷偷祈禱著派恩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博愛”,這樣說不定就能逃掉這次的懲罰了……
就在她心里碎碎念的時候,卻見派恩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一邊討厭我的來者不拒,一邊又慶幸我能接受你?”
格蕾絲抬頭看向派恩的眼睛,愣住了。
這倒不是說她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正相反,她早就察覺到了自己這矛盾的心情。
一方面她確實不喜歡派恩這種利用獸人的發情期滿足一己私欲的行為,但另一方面,她也確實希望派恩能接納自己。
雖然在還沒完全接納的時候她就已經把生米煮成熟肉了……
直到現在,當他看到派恩那“這種情況我已經見識得太多了”的眼神時,她才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矛盾心理:
派恩至少把獸人當做與人類平等存在,愿意把獸人當做自己的好朋友、好戰友、好炮友。
他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相比于那些以折磨獸人為樂的人渣來說,他簡直就是天使。
就算他有那么點“博愛”又如何呢?他能帶給獸的那種安全感是從其他任何人(或獸)、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的。
看到格蕾絲逐漸放松了下來,派恩就知道這位牛科大姐姐已經想通了,他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雖然格蕾絲一開始的提防情緒被她掩飾的很好,但終歸與其他獸娘的想法沒什么不同:
純粹是因為在一眾群魔亂舞的類人生物中,他至少還能保證獸娘的溫飽,不會隨意打罵她們,在戰斗中也盡力讓她們發揮最大的作用,而不是像炮灰一樣隨意送死。
更何況他也從沒有挾恩圖報,要求獸娘做什么過分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那點小小的癖好實在是太人畜無害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一人一獸都已經心知肚明,也沒有什么口頭交流的必要了。
人只需要繼續窩在避彈坑休息,牛繼續去干活兒,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就行了,免得話說太明白了還有些尷尬。
不過,雖然格蕾絲想通過這個共識蒙混過關,但派恩可沒忘記被擱置起來的另一件事:
“慢著,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好心到不懲罰你吧?~~”
于是格蕾絲剛放下來的尾巴又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