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給予的錢財，霍云兒沒有濫用，只是給女兒買了件新衣裳，將家中的米缸填滿，順帶還有糖果與蔬果肉食若干，剩下的被她藏起來儲存好

“蕩婦！喜歡勾引男人的仇標子！”

“呸！真下賤，怎么還有臉活在世界上！”

買完生活必需品，霍云兒走在回府的路上，對于一路上的各種辱罵早習以為常

張明沒來之前，她或許還得想方設法的附和她們，不要讓她們對自己使絆子

但現在，能一笑而之，雖然并不能減少謾罵的聲音，但也不會影響到她

回到家中，剛打開門，明亮的光線照射在房間正中央的一道身影

依舊平靜的面孔，瞳孔中平淡如水，持槍的手慵懶的搭在椅子上，正直勾勾看著自己，似乎早已恭候多時

“張先生早啊～”霍云兒微笑著打了個招呼，同時想著他來這里干什么？

“長話短說，你是不是在pua我？”

這話讓霍云兒有點疑惑，因為這三個字母她聽不懂什么意思

張明也想到了這點，于是換了句話繼續說道：

“抱歉，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在通過你女兒以及言語，來試圖讓我產生憐憫心，進而控制我？”

“張先生你在說什么？”霍云兒很是困惑，一臉奇怪的問道，配合柔和的氣質，看上去有些楚楚動人

“行了，我智商不高，打啞謎什么的就不要說了”

一件染血的破衣服被丟到地上，那幼小的尺碼讓霍云兒波瀾不驚的面容產生動搖，她似乎猜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而接下來張明的話更是讓她直接崩潰

“抱歉，你女兒已經被我殺了，她……確實很可愛，也討人喜歡”

說到這，張明眼角劃過一滴淚水，沒理會已經癱倒在地，面如死灰的霍云兒，張明保持平靜，繼續述說道

“但抱歉，你不僅對我有所防備，而且總是做出各種動作與話語，對我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手槍舉起，空洞的槍口直直指向雙目失神，掛有兩行清淚的霍云兒

“我說過，你要是敢害我，你們兩都得死，哪怕我今后會良心不安”

大腦依舊震顫，向來舉止優雅的霍云兒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害的自己女兒命喪黃泉

于是一個優雅的美婦人消失了，被一個歇斯底里，披頭散發，面目猙獰，只想要給女兒討回公道的母親取代

“你！你！你個出生！”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粗話，憤怒到極點的霍云兒舍棄了禮儀，舍棄了慢條斯理的對話

雙手直直抓起張明的衣領，沒有在意對方為什么不開槍，此刻，失去理智的霍云兒對張明怒吼道：

“她是那么好的一個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我就不應該信任你！”

又是暴怒的狂吼，沖動之下，霍云兒一拳打向張明，但他輕松接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霍云兒的手臂擰斷

“我從沒說過我是好人，而且你的惺惺作態讓我很不爽，讓我感到危險，之前也說過，你要是敢害我，我會將你和其他人一樣，全部解決掉！”

身材柔弱的霍云兒被一把推倒在地，她瞳孔潰散，只有嘴中呢喃著“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看走眼了”之類的話

鐵石心腸的張明沒有生起憐憫之心，而是給槍上膛，蹲在霍云兒身邊，舉起槍對著她，宛如劊子手對死刑犯的遺愿訴求：

“還有遺言嗎？”

“你知道嗎？”霍云兒語氣很低沉，仿佛心已經死了

“其實，以前我很擅長察言觀色，別人一個動作，一個用詞口吻，我就能猜出對面是個什么人，這也是我能當上貼身侍女的原因”

“不然就算我和戴浩青梅竹馬，相愛彼此，以普通人的身份也不能擔任這種重任”

掀開阻礙視線的發絲，滿臉憔悴的霍云兒仿佛放下全部負擔，瞳孔空洞，宛如一個機械木偶自言自語道：

“張先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可以依賴，雨瞳交給你我也很放心，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點，兩行熱淚劃下，悲痛欲絕的霍云兒側趴在地，真情流露的她不再言語

而張明始終沒有開槍，只是淡淡的問道：

“今天雨瞳來找我，而你沒告訴她我搬了個地方，害得她大哭一場，清楚嗎？”

“我知道……所以我特地買了她愛吃的菜和糖果回來”

糖果在地面上滾落，各類新鮮的肉食沾染灰塵

“這件事是我疏忽了，本以為她會和以前睡久一點，沒想到她不僅早起，第一件事還是去找你”

說到這，霍云兒內心愈加悲痛，她恨自己為什么要相信一個被星羅帝國追殺的通緝犯，為什么？！

“那你昨晚為什么要對我做出那么親密的動作？”

“因為你像戴浩，一時沖動罷了……那時我和他還是戀人，我隱藏在人群中，他披星戴月，被給予厚望”

最后張明又問了幾句之前他疑惑的點，可能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霍云飛都老實回答一遍

這種時候，她只希望這魂導器能給她一個痛快，送去和女兒團聚，再隱秘的事都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你狠那個拋棄你們母女兩離開，那個所謂的白虎軍神戴浩嗎？”

本來心如死灰的霍云兒咬緊牙關，雙目血紅，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恨！我巴不得將他凌遲處死！”

張明能感覺出這話里的瘋狂與憎恨，其中隱隱摻雜著某種病態的情感，非常復雜與癲亂

只是平時隱藏的很好，就算是女兒面前，也從未表露過這種極端的負面情緒

“行了，問的差不多了，一路走好”

霍云兒閉上眼睛，一聲卡殼的響動讓她心臟猛的一顫，畢竟人總歸是怕死的

咔——

“哈哈哈！逗你玩的！”肆意的笑聲讓霍云兒張開眼，面前熟悉的環境讓她的瞳孔有了色彩

“起來吧夫人”，張明伸出手，“那衣服只是向雨瞳借的，殺雞的時候不小心濺到，我已經買了新衣服補償給她了”

“你說什么？我女兒沒事？！”

看著神情激動的霍云兒，張明點頭回應，一把她拉起，并揚了揚手中的空槍，里面壓根沒子彈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眼中被人性化的光芒填滿，回過神來的霍云兒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口中呢喃著

接著她猛的上前，死死抓住張明的衣領，臉龐不再微笑而是神情冷漠，語氣前所未有的冰涼道

“如果你敢傷害雨瞳，我死也會想辦法拉著你陪葬！”

面目平靜地舉起雙手，張明沒有掙扎。一把裝滿子彈的手槍，槍口對準自己，槍柄遞給霍云兒

“既然大家都坦誠相待了，我也不喜歡搞什么核威懾，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魂師，這槍就當是我的歉意，你見多識廣，知道怎么用吧？”

接過這不需要魂力就能使用的魂導器，霍云飛冷著臉松開張明衣領，并重重一推

踉蹌幾步穩住身形，張明沒有責怪霍云兒，任由她在那搗鼓手槍

張明知道這事自己做的有點過火了，本以為是個城府極深的老油條，結果就真的只是個善于觀察的母親而已

跟人打交道真麻煩，女人更麻煩……好在把話說開，對方不會害自己

果然身居高位的人并非智勇雙全，可能只是比正常人聰明一點，觀察力敏銳一點罷了

彎腰撿起地上一顆糖果，擦了擦，張明往桌上放了兩個滿額彈夾，轉身離去

見他即將邁出房門，屋內的霍云兒面色復雜地張開嘴，將內心要說的話匯聚起來，千言萬語總結成一句——

“雨瞳是個好孩子，如果可以，請多多照顧她，拜托了……”

“放心吧，一定”

這似曾相識的話語，得到了一句肯定的答復

……

“哥，你去哪了？(擦了擦嘴邊的油污)”

“跟你媽媽談談心，現在已經談好了”

“哦～說了些什么啊？(好奇)？

“沒什么，只是嘮嘮家常，對了，你吃飽了嗎？”

“吃飽了(擦了擦雙手的油)”

“那就過來幫忙吧，爭取三天時間把這地方裝修完(轉身離去)”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