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紅薯，顧安安心滿意足的回到學校。

剛才坐那一會兒，就有百來個學生買紅薯，算上早晚以及晚自習，一天下來少說賺四十五塊錢，張揚的話確實不虛，這大姨一個月賺的比她爸媽工資加起來都多。

似乎是為了表達歉意，路過食堂小賣部，顧安安又買了兩袋冰雹露。

兩人叼著冰袋，有說有笑的回到教學樓。

時光總在不經意間溜走。

半個月后，二模考來了。

張揚的二模成績并不理想。

只有三百二十多分，這個成績在班里是倒數第五。

對此，張揚倒是不以為意，甚至還有點欣喜。

因為二模考距離他重生，不過才一個月而已，他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繼續進步。

但，作為班主任的王倩卻不這么想。

要知道，二模是三次模擬考中最重要，也是最接近高考的。

基本上二模什么分數，高考也就大差不差，上下浮動很小。

反而是三模沒甚么參考性，因為三模臨近高考，為了提升考生的自信心，往往題目出的都比較簡單。

“張揚，老師知道你最近和沈妍走的很近，青春期異性相吸，老師是過來人，完全能理解。”

辦公室里，王倩耐著性子，溫聲勸導。

距離高考還剩一個多月，她不敢厲聲訓斥，萬一激起逆反心理，那就徹底完了。

聞言，張揚搖頭失笑：“老班誤會了，我倆沒……”

王倩擺擺手打斷他，苦口婆心道：“你不用解釋，老師都懂。老師想說的是，你現在已經成年，也該對自己的未來負責。沈妍家里情況老師了解一些，她高考考成什么樣都無所謂，但你不同……”

見狀，張揚知道自己沒法解釋，只能耐著性子聽王倩教育。

說了好一會兒，王倩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正色道：“該說的老師也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

張揚說罷，拔腿走出辦公室。

回到班里剛坐下，沈妍便轉過頭，欲言又止。

猶豫了片刻，她咬著唇，神色糾結道：“張兒，你這樣……是不是因為我？”

張揚之前的學習成績一直在班里二十名左右徘徊，這個成績不說重點本科，但普通本科肯定沒問題。

結果這次二模只考了三百來分，這讓她心里有種負罪感，覺得張揚之所以考這么差，都是因為自己才導致的。

見她這副神情，張揚頓時樂了，打趣道：“是啊，所以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沈妍拍了他胳膊一下，氣惱道：“都這個時候，你能不能別貧了。”

“不逗你了。”

張揚收斂笑意，解釋道：“我這是技術性調整，跟你沒關系。”

“真的？”

沈妍半信半疑，目光狐疑的看著他。

張揚嗤笑道：“好家伙，你還真把自己當魅魔了？”

“你大爺。”

沈妍白了他一眼，雖然她不知道什么是魅魔，但只看這貨的表情就知道根本沒憋好屁。

發現不是因為自己，沈妍心中那股負罪感頓時煙消云散，不過隱隱還有一絲失落。

察覺到她的眼神變化，張揚不禁搖頭失笑。

有時候女人就這樣，喜歡她不高興，不喜歡也不高興。

想起辦公室里王倩的話，張揚忽地問道：“對了，你高中畢業有什么打算？”

“上大學啊。”

沈妍理所當然道。

張揚挑了挑眉：“你這個分數，怕是有點懸哦。”

其實他說的很含蓄了，沈妍這次二模才考了413分，而張揚記得今年蘇省文科普本的最低錄取線是444，差了足足三十一分。

要說差個七八分，十來分，或許還有機會，但三十一分實在太多了，基本沒希望。

沈妍略顯神秘道：“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您啊還是看好自個兒吧。”

張揚也不深究，俯下身子開始刷題。

兩人只是同學，沒必要刨根問底，況且沈妍的情況，他差不多能猜到，不外乎是高干子弟或是父母從商，壓根不需要擔心未來。

……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高考越來越近，教室里那股緊張壓抑的氣氛也愈發濃重。

彷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眾人心頭。

即便是兩世為人心境豁達的張揚，身處這樣的環境影響下，心里也不由升起一絲絲緊張感。

不知不覺，步入七月。

七月五號，距離高考只剩下兩天。

與后世六月份高考不同，03年之前，高考時間定在七月七號，目的是為了紀念七七溝橋事變，不忘國恥。

“張兒，早。”

沈妍背著書包，頭發扎成高馬尾，戴著耳機，雙手插在褲兜，校服上衣敞開著，露出內里的白色T恤，龐大的規模將T恤撐的老高，白色耳機線在身前匯聚，宛如一道分割線。

“喲，京爺，您吉祥。”

張揚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看慣了千禧年的土味穿搭，沈妍今日的打扮頗具時尚感，讓人眼前一亮。

“咱能好好說話不？”

沈妍摘下一個耳機，白了他一眼。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張揚的調侃，對方口中時不時冒出的話，讓她哭笑不得。

還有一些話壓根聽不懂，什么威我50，看看實力……

放下書包，沈妍側著身子，一手搭著一張課桌，好奇道：“張兒，看什么呢，這么認真？”

不待張揚回答，就見徐燕搶先說道：“看情書呢。”

情書？

“誰啊？”

沈妍面露好奇，口中打趣道：“能看上張兒，那姑娘是有多想不開，估摸著要么眼神不好使，要么腦子不好使。”

張揚也不惱，好整以暇道：“我要求不高，餓了知道吃飯，下雨知道往家跑就行。”

沈妍樂了：“嚯，那您可真不挑，我覺著豬比較符合您的條件。”

“聽不懂么？”

張揚故作詫異道：“我這是跟你表白呢。”

這話一出，徐燕和沈妍微微一愣。

短暫的失神過后，徐燕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沈妍氣急敗壞道：“我特么今個兒跟你拼了！”

說著，作勢就要撲上來。

徐燕趕緊抱住她，笑著說道：“你也是的，明知道說不過他，還總招惹他，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