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能的，”秦銳從坦克里出來，當胸給了凌武一拳，笑著說道，“上車，后面還有一堆黑甲等著呢。”

“早就等著了，光殺這些小卡拉米實在是沒啥意思。”

凌武笑著說道，然后，他爬上M1A2的炮塔，打開車長的艙蓋鉆了進去，秦銳也再次爬進駕駛艙。

這輛坦克的車組人員一共四人，都是凌武的老熟人，駕駛員秦銳，炮手零九，裝填手則是韓敬。不同于東大或是大毛的坦克，M1A2是沒有自動裝填機的，戰時全靠黑蜀黍賣勞力，現在這個光榮的任務交到了韓敬的頭上，就這還是他死磨硬泡才爭取到的呢。

凌武坐上車長位，檢查了一下里面的設備，得益于良好的防護性，車內通話系統一切正常，觀瞄系統一堆問題，車際通信系統就別想了，全是電磁干擾。但好在凌弄也用不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就算是在這封閉的坦克內，他也能清晰的感知到范圍內的每一只蟲子。

小地圖里，十七只黑甲正虎視眈眈地守在谷口，一旦凌武他們這輛坦克露頭，必然會招致毀滅性的打擊。但擁有單向透明信息差的凌武怎么可能會給它們這個機會。

他推開車長艙蓋，將頭伸出去喊道：“放煙霧！”

全地形車上，早就準備好的幾名迫擊炮手立刻將M722煙霧彈放入炮筒，隨著“嗵嗵嗵”的一連串輕響，谷口處一片白色的煙霧彌散開來，將那些黑甲全部籠罩在內。

忽然丟失了視野的巨蟲們發出不安的低鳴聲，出于本能就要向后退去，但立刻被那只二級信使喝止。

M1A2也發動起來，轉過彎道后，向著谷口開去。正在前方警戒的邢夢萱已經將全地形車開到路邊的山體凹陷處，給體型龐大的坦克讓開通道。

“夢萱，你先去后面，等我干掉了那些蟲子，再回來接你！”坦克經過邢夢萱的時候，凌武朝她揮手，大聲喊道。

邢夢萱沒說話，只是笑著朝他做了個加油的動作，然后就駕車離開。她還要再回倉庫一趟，把全地形車的車斗裝滿，出來一趟不容易，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坦克沿著狹窄的公路前進，快接近谷口時，凌武下令在最后一個左轉彎道處停車。雖然有煙霧的掩護，但直接沖出去那就是取死之道，就算看不見，但發動機的聲音還是能聽得到的。

果然，剛靠近彎道，凌武就感應到那只信使下令開火，正對著谷口的幾只黑甲立馬張開巨口，熾熱的聚合物噴射而出，撞在兩側的山體上，炸得四處碎石飛濺。

“沿著左側山體走，炮塔左轉40度，穿甲彈裝填！”

趁著黑甲剛開完炮后的CD空隙，凌武立刻命令道，隨即控制起炮塔的轉向。

坦克立馬發動起來，將前半截身子探出了懸崖。

“炮口右轉10，升高5，開炮！”

零九的光學瞄準鏡里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但炮口依然迅速調整到位，按下發射鈕，炮聲轟鳴，一發穿甲彈脫殼而出，鉆進谷口當面的黑甲背部，引發了劇烈的殉爆。

“倒車，倒車！”

凌武趕緊喊道，剛開完炮的M1A2迅速倒退，又躲回了懸崖的掩蔽里，蟲子的反擊轉瞬即至，再一次將山谷里炸得塵土飛揚。

“穿甲彈裝填！前進！”

已經練出了一身腱子肉的韓敬立刻將一枚穿甲彈塞入炮膛。

“停車！炮口左轉20，開炮！”

“轟！”

白霧深處火光閃耀，又一只黑甲被打爆。

“退！退！”

煙霧能讓蟲子變成瞎子，卻影響不了凌武的感知，連續的四進四出之后，一共三只黑甲被打爆，因為磨合得還不夠，有一炮打高了，被黑甲厚實的背甲彈開，形成了跳彈。

這下那只二級信使有點坐不住了，趕緊命令位于谷口正面的黑甲向兩邊退開，同時整體向后撤出煙霧的范圍。

“喲，距離1000米以上了，可以加快點速度了。”感知到蟲族這一動作的凌武咧嘴笑道。

在印第奧的時候，凌武就發現黑甲對M1A2的擊毀距離是1000米左右，而M1A2對黑甲的殺傷距離則是1500米，這一點在后面的戰報中也一直被證實。之前的戰斗中，北美軍就經常利用中間這500米優勢對抗蟲子的裝甲沖鋒，今天也到凌武來使這一招了。

秦銳駕駛著坦克緩緩前進，快到谷口時，整個觀瞄窗口被白色的煙霧籠罩，他也看不清前方的情況了，但耳機里凌武的聲音還在清晰地傳來。

“停車，炮口右轉10，高10，開炮！”

“倒車，倒車！”

“停！”

除了凌武以外，每個人都變了盲目的機器，像工具人一樣跟隨著凌武的指令行動。但在感知能力的加持下，這些指令精準得可怕，當M1A2沖出谷口時，已經有八只黑甲被打趴在地，變成了一堆堆燃燒的殘骸。

在山風的吹拂下，彌漫于谷口的煙霧開始漸漸散去，這時的蟲子才發現，給它們帶來巨大傷亡的對手，僅僅只是一輛坦克。于是，殘余的九只黑甲幾乎同時開炮，拖著尾焰的炮彈向著位于扇面中心的坦克飛去。

凌武早已預判到了這波攻擊，正在行進中的坦克一個急停，堪堪避過大多數炮彈，只有一發左前方射來的打在前裝甲上，卻沒有破開這塊700毫米厚的復合材料，斜斜飛了出去。

“中彈了！我們中彈了！”劇烈的震顫讓韓敬驚呼起來。

但耳機里立刻就傳來凌武沒好氣的聲音：“鬼叫什么？這個距離蟲子打不穿我們的，還不趕緊裝彈！”

見到敵人露出了真容，二級信使立刻指揮黑甲往前壓，散布在山谷外的那一百多只刺蜂也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密集的棘刺打得坦克的裝甲叮當作響。

凌武并沒有分心去管這些毫無威脅的騷擾，他一邊指揮坦克向著山谷倒車，一邊把炮塔轉向最右邊的那只黑甲。

“阿九，距離1200，現在你看得見了，就自己開炮了！”凌武在送話器里說道。

“得嘞！”零九得了授權，立刻按下按鈕，又一發穿甲彈從炮口飛出，將那只黑甲打了個對穿，卻沒有引發殉爆。

被重創的巨蟲慘嚎出聲，蹣跚地向前爬了幾步后，就重重地砸在草地上，不再動彈。